日寇内阁海相有些不甘心:“我承认,帝国海军被重创,确实没有给辽东陆军提供助力。
不过,只要再给我五天时间,十八艘战舰就能全修好,新建造的五艘战舰也能达到下水标准。
届时,帝国海军将恢复到二十三艘主力战舰的局面,和清军水师有一战之力……”
陆相打断海相发言:“海相,再过五天又能怎样?二十三舰又能怎样?
现在的北洋水师有三十三艘主力战舰,加上上次捕获我们的三艘,已经是三十六艘战舰的庞大规模。
即便我们有二十三艘战舰出战,也无法取得海战优势,还是面对现实,谈判吧!”
海相有些生气:“不,和清国猪和谈,帝国的面子往哪搁,让西方列强怎么看我们?
想扭转帝国危局,必须用战场胜利说话,其它都是徒劳。
只要我们能击溃清军水师,就能打通支援辽东的通道,源源不断得把陆军和物资送往辽东战场。
或许,败局还能挽救!”
陆相也生气了,狂拍桌子:“可辽东战场的第四军怎么办?那是帝国最精锐的骑兵军团,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丁幼廷消灭?
而且,据情报部门透露,北洋水师的第四舰队,趁着帝国失去制海权的空挡,大肆打捞历次海战中沉没的战舰。
已经将曾经沉没的致远、经远、超勇、扬威、广甲、广乙、广丙、高升、镇海、赤城号等十艘战舰,拖回威海卫船厂修理。
也就是说,北洋水师亚洲第一,世界第八的局面又回来了,绝非危言耸听。
用不了多长时间,北洋水师就是四支主力舰队齐上阵的景象,战舰四十五艘以上,世界第几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第八了。
如此局面,帝国海军的二十多条破船,怎么和人家打?”
海相听完,面露凄苦之色,依旧嘴硬:“丁幼廷说过一句话,我很赞同,战争从来都不是靠人数决定胜负的。
还是那句话,给我五天时间,我要和北洋水师进行最后的决战。”
陆相长叹一声:“五天?我可以给海军五天时间,但丁幼廷的水师陆军,不会给我五天时间。
辽东的第四军,已经被四面围攻,估计撑不住五天了,那可是三万骑兵师团,帝国最强的精英部队,难道都不要了?
莫要抱有幻想了,我也还是那句话,尽快和清国和谈吧!”
内阁陆海和海相的对话,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每个内阁成员心头,无比沉重。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缘何懦弱无比,谁都可以欺负两下的清国,突然一下子这么能打了?
还有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北洋水师,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有了这般实力?
可事实就是如此,从辽东开战至今,仅仅半月多点时间,帝国海军被一战打残,陆军更是面临全军覆灭的危机。
经过好一阵沉默,内阁内相抬起头来:“帝国到了最危急的时刻,现在是需要大家团结一致的时候,无需争吵。
不过,大家不要灰心,帝国的工业基础和技术水平远远高于清国,我们只是缺少时间。
辽东战场,我们确实败了,但不代表帝国败了。
帝国需要时间恢复,只要争取两三月时间,帝国就能造出更多战舰,装备更多陆军。
等帝国的军师实力强大到足以碾压北洋水师的时候,就是我们报仇的时候,那一天不会太远。”
内阁成员听着内相的话,纷纷点头,重新打起精神,嗷嗷叫。
内相接着诉说:“迫于当下的糟糕形势,为了给帝国崛起争取时间,我们还是和清廷议和吧。
赎回被清国俘虏的数万陆军兵卒,解救被围困的第四军精锐。”
内阁成员们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含泪点头,和谈或许是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唯一途径。
随即,日寇内阁内相亲自找到清国驻日公使汪凤藻,想提交国书,请求开展辽东停战谈判事宜。
这个年代,通讯极其不便,只能通过电报机远程传递信息。
清廷没拿外派到日寇的使节当回事,根本没有跟汪凤藻等人通报辽东战场进展情况。
所以,汪凤藻对辽东大战的进程一无所知,还以为鬼子像往常一样,是来羞辱找茬的。
他被清廷派来东京一年多,可谓是受尽屈辱,度日如年,胆战心惊。
每天,都有不明身份的日寇来找茬,或打或骂,骂得他跟三孙子似的,大气不敢喘一个。
汪凤藻三十岁的年纪,已经生出了满头白发,无人能理解一个弱国外交官的尴尬处境,弱国无外交。
当日寇内阁内相,带着车队呼啦啦赶到清国公使门前,敲响大门的时候,汪凤藻又慌了,将一把左轮手枪藏在袖筒里。
跟副使李经芳说道:“经芳,本大使实在受不了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若是日寇今日再敢侮辱我,就血溅五步,以死报国。
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有朝一日回到大清,一定要替我转告陛下,我是为国而死。”
李经芳两眼含泪,紧紧握住汪凤藻大手:“汪大人,我随你一同赴死,日寇咄咄逼人,属下也不想活了!”
汪凤藻拍拍李经芳肩膀:“不行,若是我们两个都死了,谁来收拾烂摊子?
我死是表示无声的抗议,让世界诸国看看,日寇狼子野心,是怎么逼死一国公使的。
而你,就是要把我们受到的屈辱和不公,向世界各国诉说,唤起朝廷清醒,赢得世界舆论支持,拜托了!”
李经芳哭得稀里哗啦:“汪大人三思,不如让我去死,你来向世界证明……”
正在二人哭哭啼啼,互相拉扯的时候,内阁内相等不及了,推门而入。
吓得汪凤藻紧忙掏出手枪,顶住太阳穴:“尔等蛮夷,尊小节而不守大义,穷兵黩武,恃强凌弱。
我大清虽弱,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今日本大使就死在你们面前……”
李经芳掏出一把匕首,举在胸前:“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心情沉重的内相,见到眼前情景,一阵无语,随即九十度鞠躬,将一份公文双手奉上。
“清国公使误会了,现在该哭的是我,请接受我国国书,就辽东停战事宜,展开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