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卫城墙上,戴宗骞一脸焦急:“小提督,日军舰队来势汹汹,怕是想破坏咱们的打捞和修复工作!
必须主动出击,不知咱们现有的战舰,能不能顶住?”
丁幼廷目光扫过海湾内的战舰,稍稍安定心神:“镇远、济远、平远三舰已完成战后修理工作,可以出战;
叶祖珪的第二舰队有五艘战舰,虽多是轻型巡洋舰,却灵活机动;
林颍启的第三舰队三艘战舰最强,跑得快,打得猛。
日寇狼子野心,真以为现在的北洋水师,还是三个月前的弱旅吗?”
戴宗骞松了口气:“确实,没想到短短三个月时间,我们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威海卫及刘公岛的大小炮台都在,防守应该够用。”
丁幼廷顾不上和戴宗骞白话,大呼:“传令兵,传我命令!
令杨用霖,率镇远、济远、平远三舰即刻起航,横列于刘公岛外侧海域。
务必守住威海卫海湾入口,绝不能让日舰靠近修复中的五艘战舰!
令叶祖珪带第二舰队五艘战舰,从左侧绕至日舰左方,攻击他们左舷!”
令林颍启带第三舰队三艘战舰,从右侧发起攻击,攻击他们右舷!”
随即,他转头对戴宗骞说道:“戴叔!令威海卫南、北两岸炮台及刘公岛各炮台,即刻调转炮口,对准前方海域。
日舰若敢靠近,只要进入射程以内,无需请示,直接开炮!”
一道道命令通过信号旗和电报迅速传达,威海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进入战时状态。
杨用霖站在镇远舰的舰桥上,拔出腰间的佩刀,高声下令:“全体将士就位!主炮装填实心弹,瞄准日舰航向!”
镇远舰的水兵们这阵子经过强化训练,明显比以前专业多了,主炮炮闩被迅速拉开,将炮弹填入炮膛,动作一气呵成。
叶祖珪的第二舰队五艘战舰则悄悄调转航向,朝着日军舰队的左侧海域驶去。
他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日舰的阵型:“日军舰队呈一字长蛇阵,便于我军火力展开,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林颍启的第三舰队三艘战舰也已就位,对着话筒喊道:“弟兄们,咱们是本次攻坚的主力。
给我火力全开,主攻他们的旗舰新松岛号!”
与此同时,刘公岛上的炮台内,新任炮兵总指挥李四柱正在用旗语指挥各炮台作战。
二十门克虏伯大炮已全部调转方向,炮口直指东方海域。
“都给我听好了!炮弹管够,不要吝惜,只要日舰进入射程,就往死里轰!”
日军舰队渐渐逼近,距离威海卫海湾入口只剩十二里。
旗舰 “新松岛” 号上,日军舰长伊东佑亨举着望远镜,看到威海卫海湾内曾经被自己击沉,又重新现世的五艘战舰,肺都要气炸了。
“八嘎,清国想要修复已经被炸沉的旧舰,不,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现在,帝国海军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此消彼长之下,我们将再无优势。
全军听令,不要和左右两支舰队纠缠,火速穿插到威海卫附近,炸毁那五艘旧舰,就是胜利!”
四艘日军主力巡洋舰率先加速,舰艏劈开海水,朝着威海卫海湾冲来,吓得丁幼廷两腿直抖。
这时,刘公岛了望塔传来喊声:“距离拔海里,日舰进入我方炮台射程!”
“开炮!” 李四柱一声令下,刘公岛炮台的二十门大炮同时轰鸣,一颗颗炮弹呼啸着飞向日军舰队。
“轰隆!轰隆!”
炮弹在日军舰队前方的海面上爆炸,掀起数丈高的水柱,水花溅落在日军战舰的甲板上,让日军士兵们一阵胆寒。
城头上,丁幼廷火冒三丈,又在那骂人:“狗日的李四柱,二十颗炮弹,一发没中,平时是怎么训练的?”
戴宗骞紧忙给小崽子顺气:“幼廷,这么远的距离,打不中实属正常,再等等,等日舰靠近了,定能一发入魂!”
伊东佑亨没想到清军炮台的反应如此之快,当即下令:“还击,给我压制清军炮台火力!”
四艘日军巡洋舰的主炮同时开火,炮弹朝着最近的刘公岛炮台飞去。
炮弹落在炮台旁的山坡上,碎石飞溅,几名来不及躲避的士兵被击中,倒在血泊中。
“继续开炮!这个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害怕是没用的!”
参加过敢死队的李四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指挥着炮兵们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调整火炮仰角。
士兵们见了血,也都红了眼,不顾日军的炮火还击,一颗颗炮弹不断飞向日军舰队。
同时,威海卫南炮台群的鹿角嘴炮台、北岸的北山嘴炮台也相继开火,十余座炮台形成交叉火力,将日军舰队笼罩在炮火之下。
海面上,杨用霖率领的镇远、济远、平远三舰已横列在海湾入口,镇远舰的400毫米主炮率先开火。
一颗实心弹精准地击中日军 “高千穗” 号巡洋舰的舰艏,甲板上露出一个大洞,直接打偏了该舰航向。
“好!打得好!”
镇远舰的水兵们欢呼起来,杨用霖却面色凝重:“别大意!只是重伤,并没有使其丧失战斗力,继续开火!”
济远舰和平远舰也相继开火,炮弹不断落在日军舰队中,但大多都打了个寂寞。
城墙上,丁幼廷听着隆隆的炮火声,心在滴血:“他娘的,你们都在干啥,开战这么长时间,浪费了几百发炮弹,只打中了一发。
平时都是怎么训练的,杂碎,都是杂碎!”
戴宗骞掰着手指头盘算着:“小提督,此战过后,咱们库存炮弹估计剩不下多少,还是提前给海军衙门请示,购买炮弹吧!”
“老戴,你还不明白吗?朝廷要是肯给钱,咱早买回来新的战舰了,跟他们要钱,无异于劝妓女从良,没戏。
还不如直接跟马格禄说,让他联系外国军火商,用咱的小金库买炮弹。
对了,这次顺便买一批光学测距仪和光学瞄准镜!”
戴宗骞听得稀里糊涂:“什么仪?什么镜?听着就贵,有这个必要吗?”
丁幼廷这个气啊,狂拍戴宗骞脑袋:“你瞅瞅,都什么年代了,李四柱和杨用霖他们在干啥?
还用鞋底子和手指头测量距离,这他娘得能打中才怪。
即便打中了,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