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呼喊,庆亲王这个气啊,大呼:“为什么每次发电报,都是选在晚上下职以后?丁幼廷是不是故意的?”
善庆大人这边火气更大,刚脱了裤子,准备和新纳的小妾温存一番,就听到大门被锤得声音。
顿时被惊的性情全无,胡子乱颤,赶紧去往海军衙门议事。
等善庆和庆亲王看完北洋水师电报,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庆亲王,丁幼廷只用了不到十天,带七千水师步卒,全歼了日寇第二将军三个旅团,还俘虏了三千人。
水师舰队也再次击退日寇舰队,收复登州全境,这次不会也是真的吧?”
庆亲王哆嗦着接过电报,又反复诵读了好几遍,无法相信这个屌炸天的事实。
“张文宣只说结果,不说过程,至于是真是假,本王不好决断,但其中疑点很多。
其一,陆战不比海战,那是需要真刀真枪,拿人命去填的。
北洋水师步卒只剩下一万人,留三千人防守威海卫,出七千人攻打荣成的一万四千日寇,还是全灭,怎么可能?
自家人知自家事,咱家兵卒什么战力,不用我多说了吧?
其二,丁幼廷带两千五百人,连夜长途奔袭攻威海卫城的日寇开脱旅团,又先后击溃九千人。
这也不合常理,难道日寇都是泥捏的吗,什么时候这么好打了?
若真是如此,我们又怎么会丢了这么多地盘?
其三,此战历时多日,发生了多场战斗,每个战斗单独拿出来,足以称一声大捷,硬单独上报才对。
可为何这么长时间,他们捂着不报捷,要攒到最后才报?”
善庆点点头:“王爷说得有理,我也是疑惑不已,那您看这封捷报,咱们还上不上报?”
庆亲王点点头:“肯定要报,跟上次一样,今夜进行核实,明天早晨,咱俩一同上早朝。”
善庆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死活不想常朝:“王爷,我就不去了吧,有您去早朝足矣!”
“不行,善庆你莫要苟在后边看戏,万一老佛爷和陛下不悦,又要大骂,咱俩一起受着便是,不能让我一个人扛。”
善庆无奈,只好督促电报员,像上次一样,给丁幼廷等主要参战人员发电报,让其详细陈述作战经过。
同时,给一直做海军衙门二五仔的马格禄发电报,想了解事情真相。
这次,丁幼廷等人吸取上次喝酒误事的教训,一个个乖得很,很快都回了电报,所说大同小异。
但几人提前被丁幼廷提醒过,对雪崩、京观、荆条草鞋等事,只字不提,毕竟有些不光彩。
他们也感觉老用操蛋的法子杀敌,不足以展示自己的光辉形象,甚至有些丢北洋水师的脸面。
只说全军上下浴血奋战,拼死杀敌,才有此战果。
马格禄一般住在威海卫湾内的刘公岛上,因为有外籍顾问的身份,清廷没有限制他喝酒。
不巧的是,今晚张文宣把他拉去吃饭了,想通过马格禄的关系,给水师多招收一些外国教员、造船工程师、技工等人员。
期间,马格禄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被送回刘公岛以后,任凭电报员怎么呼唤,都醒不过来。
第二日清早,苦等了一夜的庆亲王和善庆无奈,只得顶着熊猫眼,哈欠连天去上朝。
当二人走进金銮殿的时候,各部大臣都有些意外,继而为之一振。
海军衙门设总理 1 人,会办、帮办各 2 人,由醇亲王奕譞总理海军事务,庆郡王奕匡、大学士李鸿章会同办理,简称帮办大臣。
正红旗汉军统领善庆、兵部右侍郎曾纪泽帮同办理,简称协办大臣。
由于醇亲王奕譞头衔较多,事务繁忙,无暇过问海军衙门的事,几乎是不闻不问。
这样一来,海军衙门的最高权力,由李鸿章和庆亲王掌握。
李鸿章也是个大忙人,还有其它头衔,善于跑外,整日不在海军衙门待着,但海军衙门日常事务,一般由他代为转达朝廷。
按照惯例,海军衙门比起六部、军机处、内阁、总理衙门等部门,就是一个旁系分支,若无大事,不必来上早朝。
可今日早朝,这俩常年驻守海军衙门的大臣偏偏来了,说明又有大事发生。
庆亲王和善庆没收到马格禄电报,有些拿不准这些捷报是真是假,有几成水分,所以面色凝重。
再加上二日一夜等电报,没有睡好,都是无精打采,甚至脸色有些难看。
光绪帝眨巴一下眼睛,一看二人那死了那谁一样的表情,心里就有些发虚,分分钟想多了。
“海军衙门,你俩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日寇又来找茬?攻击了我北洋水师和威海卫!”
庆亲王打了一个哈欠,犹犹豫豫:“回,回陛下的话,昨夜北洋水师发来电报,确有此事……”
不待人家说完,李鸿章当即慌了:“还有此事?那我水师战船损失多少?”
“此战惊天动地,康济号教练船因检修未出战,其余九艘舰船只有三远战舰挺到了最后,六镇战舰皆重伤,在海岸浅滩搁浅……”
轻飘飘的一句话,好好的一件事,庆亲王还没说完,便被光绪帝再次打断。
“什么?丁幼廷干什么吃的,不是说有十八艘战舰了吗?怎么有如此结果?
也就是说,我北洋水师曾经的七远八镇,现在就剩三远能战斗了呗……”
也许是北洋水师的事事关重大,乃京畿外围防线,不待光绪说完,慈禧老妖婆也坐不住了。
厉声喝道:“庆亲王,废话莫要多说,哀家问你,北洋水师可在?刘公岛可还在?威海卫可还在?”
慈禧大怒,使得庆亲王睡意全无,当即额头冒出冷汗:“回老佛爷的话,都在,都在!安全无虞!”
慈禧凝眉,有点想不明白了:“这是打的哪门子的仗?到底怎么回事?
按说日寇舰队来袭,击溃北洋舰队后,应当登岛夺城才对。
难道他们炸完我军战船,就位出口气,然后就走了?
善庆,你来说,不准和哀家打哈哈!”
善庆心里苦啊,自己本来是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来打酱油的。
本想让庆亲王冲在前面顶雷,他是皇室宗亲,即便说错了话,也不至于砍头。
而自己是个汉人,若惹怒陛下和老佛爷,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