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晚踏着积雪走出小树林,顾砚辞立刻从暗处现身,关切地迎了上来。
“没事吧?她找你做什么?”
顾砚辞的目光敏锐地扫过梁晚晚,确认她无恙后,才稍稍放下心。
梁晚晚将李婉玉的计划,以及孙承祚、王秋彤意图,甚至后续可能针对自己的阴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顾砚辞。
顾砚辞听完,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低吼道:
“畜生!简直是丧尽天良!孙承祚,王秋彤,他们怎么敢?!”
他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显然动了真怒。
“晚晚,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立刻去找顾顺,把这两个人渣控制起来!”
“稍安勿躁。”
梁晚晚却显得异常冷静,她拉住顾砚辞的手臂,眼神深邃。
“李婉玉的话,未必全是假的,但也未必全是真的。”
“她明显是想借我的手报仇。而且,我很好奇...”
“李婉玉会怎么对付这两人?”
顾砚辞眉头紧锁,他不太赞同这种放任危险滋生的做法,但他尊重梁晚晚的判断。
“好,听你的,但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如何,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嗯,我知道。”梁晚晚应道。
当晚,顾砚辞便在梁晚晚家新盖的侧房住下。
房间虽然简陋,但被叶媛媛收拾得干净温暖。
第二天清晨,雪后初霁,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梁晚晚决定进山一趟。家里肉类储备需要补充,她也想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药材。
顾砚辞自然不放心她独自进山,执意同行。
两人带上武器和背篓,踏着没膝的积雪,再次深入完达山。
山林寂静,只有他们踩雪的“咯吱”声和偶尔惊飞的鸟雀。空气清冷凛冽,却也让人的头脑格外清醒。
这次有顾砚辞在身边,梁晚晚决定往山里多走一些。
很快,梁晚晚和顾砚辞就相互扶持,往深山里面行走。
结果却没想到,竟然在路边找到了厚朴树林。
自从上次找到厚朴树之后,这还是梁晚晚第二次碰上厚朴树。
她下意识看向顾砚辞,看来顾砚辞的山运也非常不错。
这些树木高大,树皮呈灰褐色,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梁晚晚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采集厚朴皮需要技巧,不能环剥,只能纵向剥取部分,以保证树木不死。
梁晚晚拿出特制的小刀,动作熟练而小心地开始剥取品质上乘的树皮。
顾砚辞也跟梁晚晚学着采集树皮,两人配合默契,效率颇高。
阳光透过林间缝隙洒下,在雪地和他们身上跳跃,画面一时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的干活时,却不知道巨大的危险,正在向他们逼来。
“嘎吱!”
一声轻响突兀响起。
顾砚辞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他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低喝道:“晚晚,别动!”
梁晚晚动作一僵,顺着顾砚辞警惕的目光向山坡下方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双幽冷、贪婪的眼睛。
紧接着,一头、两头、三头...足足七八头体型壮硕的灰狼,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呈半圆形,缓缓地向他们逼近。
它们压低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呜呜”低吼,龇出的獠牙在雪光下闪着寒芒。
是狼群!而且是一个不小的狼群!
看它们瘦削的腹部和贪婪的眼神,显然是冬日里食物匮乏,将他们当成了猎物。
梁晚晚的心猛地一沉。
她迅速将小刀换到更方便攻击的手上,另一只手悄悄摸向了怀里的匕首。
顾砚辞则已经毫不犹豫地举起了随身携带的步枪。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那头最为雄壮的头狼,它肩高几乎齐腰,皮毛灰暗粗糙,左耳缺了一角,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划到吻部,让它看起来更加凶残暴戾。
经验告诉顾砚辞,这绝对是一头狼王。
“不要慌,稳住。”顾砚辞的声音压得极低。
“它们也在试探,找我们的破绽。”
“记住,背靠大树,它们无法形成合围。优先保护自己,听我指挥。”
“明白。”梁晚晚简短地回应。
对峙在无声中持续。
狼群显然很有耐心,它们分散开来,缓缓移动,试图寻找攻击的角度。
那头头狼始终停在最后方,喉咙里的低吼时断时续,像是在下达某种命令。
突然,位于顾砚辞左侧视线死角的一头体型稍小的母狼,似乎按捺不住饥饿的驱使,后腿猛地蹬地,溅起一团雪雾,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梁晚晚的侧翼。
它的目标很明确,先解决看起来相对弱小的一个。
“右边!”
顾砚辞的吼声几乎与母狼的扑击同时响起。
但他没有调转枪口,因为他知道,头狼和另外几匹狼的威胁更大,他必须震慑住它们。
就在母狼腾空,张开的血盆大口咬向梁晚晚脖颈的瞬间,梁晚晚动了。
她反而迎着扑来的狼影,猛地向下一蹲,同时左手握着的匕首自下而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划。
“噗嗤——”
一声利刃割开皮肉的闷响。
温热的狼血喷溅而出,洒在雪地上,点点猩红,触目惊心。
那母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腹部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肠子都险些流出来。
它重重摔在雪地里,挣扎着,哀鸣着,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击,干净利落,精准狠辣!
连顾砚辞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
他没想到梁晚晚的反应如此之快,下手如此果决。
然而,同伴的受伤和血腥味,非但没有吓退狼群,反而彻底激发了它们的凶性!
头狼发出一声暴怒的嗥叫:“嗷呜——!”
如同听到了进攻的号角,另外十三匹狼,包括那头头狼,在同一时间,从三个方向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梁晚晚赶紧一个翻滚,从背篓里拿出自己的步枪,对准那些狼群。
“砰!”
顾砚辞终于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寂静的山林中炸响,震耳欲聋。
子弹精准地射向扑在最前面的一匹公狼的眉心。
那狼应声倒地,在雪地上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但56半步枪的射速有限,顾砚辞来不及开第二枪,另外两匹狼已经一左一右扑到了近前。
一头直取他的咽喉,另一头则凶狠地咬向他的持枪手臂!
顾砚辞临危不乱,身体猛地向后一靠,借助大树稳住下盘,同时右手抡起沉重的步枪,用枪托如同铁锤般狠狠砸向咬向他手臂的那匹狼的头颅。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匹狼的头颅瞬间变形,呜咽一声被砸飞出去,撞在另一棵树上,软软滑落。
可是其他几头野狼,已经扑到了近前,眼看着就要咬中顾砚辞,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砚辞左手如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抓住了那匹狼颈部粗糙的皮毛,手臂肌肉贲张,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硬生生将这百十来斤的猛兽凌空掼向地面。
同时右腿膝盖如同重炮般向上猛顶。
“咚!”
那匹狼的腰椎与坚硬的膝盖碰撞,发出清晰的断裂声,它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瘫软在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顾砚辞这边瞬间解决三匹狼,展现出了惊人的格杀能力。
但梁晚晚那边却陷入了更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