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我让你好好地!!听到没有?!”梁晚晚泪水汹涌流出。
顾砚辞见状,轻轻抬手,抚摸梁晚晚眼角。
“好......”
顾砚辞轻轻应了一声,只是眼皮却不受控制的合上,伸出的手也似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顾砚辞!顾砚辞!!”
梁晚晚惊恐。
一股绝望将她淹没,她再次拿出灵泉水,可无论灌进去多少,都有些徒劳。
虽然她现在也算是半个中医,可她现在既没有药草,也没有器械,根本救不了顾砚辞。
梁晚晚脸色苍白。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梁晚晚陷入绝望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沙沙......沙沙......”
紧接着,一道低沉而警惕的喝问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前面什么人?!不许动!”
........
第二天。
当顾砚辞重新苏醒的时候,一股浓烈刺鼻消毒水气味,陡然钻入鼻腔。
顾砚辞十分讨厌这个味道,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悬挂在头顶的的输液架。
他微微偏头,确认了自己正身处一间安静、整洁的病房。
然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仿佛被磁石吸引般,落在了床边。
梁晚晚就趴在那里,睡着了。
她侧着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朝向他的这一边。
平日里总是梳理得利落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几缕碎发垂落在她光洁的额前和脸颊边。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她细腻的皮肤上镀了一层柔和的浅金色光晕,连那些细小的绒毛都看得分明。
她就那样安静地趴着,呼吸清浅而均匀。
顾砚辞痴痴地望着,一时间竟忘了身上的疼痛,忘了所处的环境。
他想起昨晚,梁晚晚为了他,与间谍拼命。
到最后更是和他一起跳下悬崖,生死与共。
莫名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让他的心口一阵滚烫。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没有受伤的右手,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想要去触碰一下她的脸颊。
指尖即将触碰到那近在咫尺的肌肤时,他却又犹豫了,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
吱呀!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满脸悲痛的特战队队员小刘,缓缓走入房间。
他本想看望队长,不料一抬眼,正好对上顾砚辞的眸子,只不过他那双眼眸正无比深情的凝视着梁晚晚。
“队...队长?!你醒了?!!”
小刘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惊喜冲上头顶,他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医生!!医生!快来!!”
这一声惊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趴在床边的梁晚晚被惊动。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有些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甫一睁眼,视线还有些模糊,便直直地撞进了顾砚辞那双未来得及收回的眸子,看到了里面蕴含着未加掩饰的深情。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顾砚辞的手还僵在半空中,距离她的脸只有寸许。
被抓个正着的尴尬让他耳根瞬间泛红,触电般猛地将手缩了回去,眼神慌乱地移开,假装看向天花板,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试图掩饰内心的窘迫。
梁晚晚见状,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她长得就很好看,经过灵泉的滋润,她的皮肤越加细嫩,如今一笑,正如百花盛开,阳光明媚。
顾砚辞看的呆了。
梁晚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里带着一抹秋水。
“队长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病房外很快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仿佛一支小型部队正在冲锋。
而后,队员们争先恐后的闯入病房,看到顾砚辞真的清醒,高兴地大喊大叫。
郑虎带着七八个脑袋一股脑地挤了进来,瞬间将原本还算宽敞的单人病房塞得满满当当。
鬼知道昨晚上他们得知队长跳崖,身死崖底的时候,到底有多悲伤,多绝望?
如今队长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简直欣喜若狂。
“队长!”
“头儿!你可算醒了!”
“妈的,担心死我们了!”
队员们七嘴八舌地叫着,眼眶都有些发红。
副队长郑虎走上前,重重的拍了拍顾砚辞的肩膀,虎目含泪,声音都带着哽咽。
“队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激动过后,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床边刚刚醒来的梁晚晚身上,以及顾砚辞那还没完全恢复正常颜色的耳朵。
郑虎的眼神在顾砚辞和梁晚晚之间来回扫了扫,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队长,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不知不觉拐了这么漂亮一个姑娘?”
“啧啧,我说队长怎么恢复得这么快呢,原来是有特效药在旁边守着啊!”
其他队员,也对梁晚晚和顾言辞不断打趣。
“就是就是,你看咱队长这眼神,刚醒就黏在人家梁同志身上了,拔都拔不出来!”
“哈哈哈,咱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对于梁晚晚的身份,他们已经一清二楚。
当初审讯九婴的时候,他们都在场,知道是一个女同志救下了顾砚辞。
刚开始梁晚晚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敢置信,因为梁晚晚实在太漂亮了,根本不像是一个枪法如神的神枪手。
可是当梁晚晚表明身份之后,他们这才知道,今晚上如果不是梁晚晚, 他们队长绝对会牺牲。
几人对梁晚晚十分感激,同时也知道梁晚晚和顾砚辞之间的情谊。
在他们眼里,梁晚晚已经是他们心目中唯一的嫂子,除了梁晚晚,他们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的队长。
顾砚辞被队员们调侃得脸上更挂不住了,他想板起脸维持队长的威严,奈何身体虚弱,底气不足。
只能没好气地瞪了那几个起哄的家伙一眼,虚弱地斥道:
“滚犊子!!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然而他那泛红的耳根和闪烁的眼神,却彻底出卖了他。
“哟,队长害羞了!”
他手下的队员,跟他亦师亦友,关系特别好,自然不会害怕顾砚辞那底气不足的威胁,反而继续打趣道:
“队长,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喊梁晚晚同志嫂子啊?”
“是啊队长,梁晚晚同志这么优秀,你可不能拖着,要不然说不定啥时候就被人家抢走了。”
“我要是有梁同志这么漂亮的对象,我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
队员们的欢声笑语,充斥病房,驱散了房间内消毒水的味道,也让梁晚晚和顾言辞之间的尴尬烟消云散。
梁晚晚面对众人的打趣,倒是比顾砚辞镇定得多。
顾砚辞躺在病床上,看着身边嗔怪地瞪着队员们的梁晚晚,再看看这群生死与共的兄弟,只觉得胸口被一种无比温暖的东西填得满满的。
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