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在吊脚楼养伤的第三日,苗寨的混乱仍未平息。网络上的热度居高不下,猎奇者们被“蛊虫”“秘术”的噱头吸引,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在寨外,甚至有几人试图翻墙闯入,被寨民用迷魂蛊暂时控制。许南枝忙着调配驱虫草药、安抚寨民,林羡则守在萧凛床边,看似照料,实则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场混乱,彻底清理苏卿卿的残余势力。
“林羡,谢谢你。”萧凛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却难掩眼中的愧疚,“以前我帮着苏卿卿害你,现在你还愿意救我……”
林羡递给他一碗温热的草药汤,语气平淡:“救你,不是因为原谅,是因为你这次护了南枝。”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你欠我的、欠南枝的,不是一次救命就能抵消的。”
萧凛握着药碗的手微微收紧:“我知道。只要能弥补过错,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时机正好。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青瓷瓶,放在桌上:“这里面是‘噬心蛊’的虫卵,不过是改良过的,不会立刻致命,但会让中蛊者日夜承受蚀骨之痛,只要我不解毒,这种痛苦会持续到死。”
萧凛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卿卿还有一批残余势力藏在寨外的黑风谷附近,他们都是当年帮着她作恶的人。”林羡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我要你亲手把这蛊卵喂给他们。你敢吗?”
萧凛愣住了。亲手喂蛊,这意味着他要再次沾染血腥,而且是用这种阴毒的方式。可一想到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想到许南枝遇险时的场景,想到苏卿卿的狠辣无情,他咬了咬牙:“我敢!”
他接过青瓷瓶,紧紧攥在手中,瓶身的冰凉让他瞬间清醒。这不仅是弥补过错的机会,更是他与过去彻底切割的仪式。
当日傍晚,萧凛乔装打扮,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裳,按照林羡提供的地址,悄悄离开了苗寨,朝着黑风谷的方向走去。林羡则与蚀月神隐在暗处,远远跟随,既是为了确保计划顺利,也是为了防备苏卿卿的埋伏。
黑风谷附近的一处破庙里,十几个黑衣人正聚集在一起,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正是苏卿卿最信任的手下。他们正商量着如何趁乱潜入苗寨,掳走许南枝,却没想到萧凛会突然出现。
“萧凛?你怎么来了?”独眼龙皱了皱眉,眼中满是警惕,“卿卿小姐不是说你背叛了她吗?”
萧凛强压下心中的紧张,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龙哥,我哪敢背叛卿卿小姐啊!之前都是误会,我是故意接近林羡,想要为卿卿小姐打探消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我还从林羡那里偷来了一批珍贵的蛊药,特意送来给龙哥。”
独眼龙半信半疑,打开包裹,里面果然是一些包装精美的药瓶。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萧凛趁机说道:“龙哥,这些蛊药功效奇特,需要用特殊的方式服用才能发挥最大效果。我来帮大家分一分,演示一下怎么服用。”
独眼龙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萧凛拿起一个药瓶,假装倒出“蛊药”,实则悄悄将青瓷瓶中的噬心蛊卵混入其中,然后一一分发给众人。
“大家快服下吧,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能增强蛊术修为。”萧凛催促道。
黑衣人们纷纷将“蛊药”服下,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吞下的是催命的毒药。
看着他们服下蛊卵,萧凛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报复的快感,也有一丝不安。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他们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这是他们应受的惩罚。
就在这时,独眼龙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疼……好疼……”
其他黑衣人也纷纷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一个个倒在地上,翻滚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噬心蛊卵在他们体内迅速孵化,蛊虫啃噬着他们的五脏六腑,那种蚀骨之痛,比死还要难受。
“萧凛!你……你敢算计我们!”独眼龙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恨意。
萧凛脸上的谄媚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冷漠:“这是你们欠林羡的,欠许南枝的,也是欠我的。”
他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几个还能动弹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想走?没那么容易!”一个黑衣人嘶吼着,朝着萧凛扑来。
萧凛早有防备,从怀中掏出一把苗刀,这是林羡给他的。他挥舞着苗刀,与黑衣人缠斗起来。虽然他的伤势还未痊愈,但心中的愧疚与决绝给了他强大的力量,竟然一时之间不落下风。
隐在暗处的林羡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借萧凛之手清理苏卿卿的残余势力,既报了仇,又能让萧凛彻底站在他们这边,可谓一举两得。
蚀月神站在他身边,眼尾的银纹微微闪烁:“你倒是越来越会算计了。”
“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方式。”林羡的声音平淡,“他们当年怎么对我,我就要怎么还回去。”
就在这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苏卿卿带着几个新招募的蛊师,出现在了破庙门口。她本来是来给独眼龙等人下达新的命令,却没想到会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
“萧凛!你这个叛徒!”苏卿卿看到萧凛,眼中满是杀意,“我就知道你靠不住!竟然敢背叛我,帮着林羡那个贱人!”
萧凛看着苏卿卿,眼中满是厌恶:“苏卿卿,你作恶多端,害了那么多人,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跟着你!”
“多说无益!给我杀了他!”苏卿卿怒吼一声,示意身边的蛊师动手。
几个蛊师立刻朝着萧凛扑去,他们的修为比独眼龙等人高出不少,萧凛很快便落入下风,身上又添了几道新的伤口。
“该我们出手了。”林羡轻声道,与蚀月神一同走出暗处。
苏卿卿看到林羡和蚀月神,脸色瞬间惨白:“林羡!蚀月神!你们竟然也在这里!”
“专门来送你上路。”林羡的声音冰冷,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
蚀月神没有废话,抬手召来银蝶。银蝶振翅,一道银色的光刃劈下,瞬间将几个蛊师击倒在地。苏卿卿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要逃跑。
“想跑?”林羡冷哼一声,抬手甩出一枚苗刀,精准地击中了苏卿卿的小腿。
苏卿卿惨叫一声,摔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裙摆。她回头看着林羡,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林羡,你不能杀我!我是穿越者,我有系统!你杀了我,系统不会放过你的!”
“系统?”林羡嗤笑一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你觉得,现在还有人能救你吗?”
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丝蛊气,准备给苏卿卿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萧凛突然开口:“林羡,让我来。”
林羡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萧凛走到苏卿卿面前,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我欠你的,今天一并还清。”他从怀中掏出剩下的噬心蛊卵,强行撬开苏卿卿的嘴,将蛊卵全部倒了进去。
苏卿卿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脸上满是绝望。她能感受到蛊卵在她体内孵化,感受到那种蚀骨之痛,比死还要难受。
“这是你自食恶果。”萧凛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林羡看着苏卿卿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心中没有丝毫波澜。这是她应得的下场,前世的仇,今生的恨,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部分偿还。
蚀月神走到林羡身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做得好。”
林羡点了点头,看向萧凛:“你跟我们回去吧。你的过错,也算弥补了一部分。”
萧凛点了点头,跟着林羡和蚀月神,朝着苗寨的方向走去。破庙中,苏卿卿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彻底消失。她的系统在她中蛊的那一刻,便发出了最后的警告,然后彻底崩溃,化作一道流光,消散在空气中。
穿越者苏卿卿,最终死于自己最擅长的蛊术之下,可谓自食恶果。
而苗寨的混乱,也随着苏卿卿残余势力的覆灭,渐渐平息。但林羡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黑风谷的禁忌蛊师还在,里世界的危险还未解除,他们的战斗,还远未结束。
萧凛的背叛与救赎,苏卿卿的覆灭与消亡,都只是这场漫长战争中的一个插曲。而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