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得角福古火山的黑沙滩,林夕的丈夫为治愈不育,听从巫医将流产胎儿的骨灰混入火山灰涂抹妻子下腹。
仪式后丈夫恢复雄风,但林夕每夜梦见被炙热灰烬掩埋的婴哭嚎。
部落女祭司说这是「灰烬之子」寻求重生,需用母亲经血混合圣水浇灌黑沙才能安抚。
林夕偷偷将经血倒入火山口,当晚却自己下流出滚烫的黑色灰烬。
她查阅殖民档案发现所谓灰烬之子是奴隶时期被献祭孕妇的怨灵聚合体。
当丈夫在又一次癫狂交合后化为灰烬人形时,林夕的腹部隆起,内里传出婴儿笑声与灰烬翻涌之声。
佛得角,福古火山岛。黑色沙滩延伸到视线尽头,与铅灰色的大西洋融为一体,阴郁得令人窒息。林夕跪在粗糙灼热的黑沙上,海风卷着硫磺味灌进她喉咙。她的小腹平坦,但一种空荡荡的绞痛从未消失——那是三个月前,在来此求子的旅途中,一场莫名其妙的高烧后流产带来的虚空。她的丈夫陈墨,一个因家族子嗣压力而日渐焦躁的男人,此刻正将一罐混合着诡异香料、颜色暗沉如凝血的东西,颤抖而坚定地,涂抹在她冰凉的小腹皮肤上。
“忍一忍,夕夕,「灰之母」巫医说……这是古老的法子,用我们无缘孩儿的骨灰,混合圣山(火山)的灰烬与海盐,涂抹在生命之源……能平息大地的怒火,召回走失的魂灵,赐给我们真正的后代。”陈墨的声音干涩,眼神却燃烧着病态的希冀。那罐中的骨灰,属于他们未成形便离去的胎儿,是陈墨偷偷从临时埋葬处取出,在火山口附近亲手煅烧研磨而成。
林夕闭上眼,感受着那混杂着刺鼻矿物与淡淡焦糊味的膏体渗入毛孔,更像是一种亵渎的灼烧。为了要一个孩子,他们从现代都市来到这座以狂暴火山和黑色沙滩闻名的岛屿,寻访传说中的生育巫医「灰之母」。此刻,那位浑身挂满黑色石子与干枯海草、皮肤如老树皮般的女巫,正站在不远处,用混浊的眼珠凝视着仪式,嘴里念念有词。
仪式在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默中完成。陈墨如释重负,仿佛完成了一项神圣使命。当晚,在简陋的旅店房间,他久违地重振雄风,急切甚至粗暴地占有了林夕,仿佛要立刻将“法力”注入。林夕忍受着,心中却一片冰寒。
噩梦从那一夜开始。她总在深夜惊醒,浑身冷汗,耳边回荡着婴儿尖锐却缥缈的哭嚎,那哭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从她骨髓深处、子宫旧址传来。更可怕的是梦境本身:无休止地下坠,被滚烫的、带有硫磺气味的黑色灰烬掩埋口鼻,无法呼吸,在濒死挣扎中,总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由灰烬聚成的小小身影,在炽热深处蜷缩哭泣。
陈墨却红光满面,精力旺盛得不正常。他对林夕夜间的惊悸不闻不问,只热衷于一次又一次的肉体纠缠,仿佛那是验证仪式效果、催促“成果”的方式。林夕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甚至“丰腴”,但并非健康的美,而是一种泛着灰败光泽的、不自然的肿胀,尤其是下腹,皮肤下隐约可见暗色的、蛛网般的纹路。
她再次找到「灰之母」。女巫用骨节粗大的手指按压她的小腹,那触感冰冷如死物。女巫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嘶哑道:“‘灰烬之子’……它感受到了母亲的呼唤,但很愤怒,很饥饿……它被火山灰唤醒,却得不到应有的滋养。你需要用你的‘月潮之血’(经血),混合从火山湖心取来的‘寂静之水’,在下次月圆时,浇灌你受孕之地(下腹)之下的黑沙。这是安抚,也是喂养。否则,它的怒火会从内而外,将你烧成空壳。”
用经血混合所谓圣水,浇在自己身上?林夕感到强烈的恶心与抗拒。但腹中那幻觉般的绞痛与夜晚灰烬掩埋的梦魇越来越清晰。陈墨得知后,更是半强迫地要求她照做,眼中是对“后代”的狂热。
月圆之夜,林夕带着羞耻与恐惧,在偏僻的黑沙滩角落完成了这令人作呕的仪式。暗红色的液体渗入黑沙,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被贪婪吸吮。当晚,陈墨的索求变本加厉,而林夕在极度的疲惫与不适中昏睡。梦里,那灰烬婴儿的哭声似乎微弱了些,但灰烬更热了,几乎烫伤她的灵魂。
几天后的清晨,她在浴室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她的裤上,沾染的不是经血,而是一种细腻的、滚烫的黑色灰烬!带着熟悉的硫磺与焦糊味。她颤抖着触碰,灰烬竟微微灼手。没有出血,没有疼痛,只有这种超自然的、恐怖的排出。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这不是治疗,这是侵蚀!她开始偷偷调查,避开陈墨和「灰之母」。在岛上破旧的档案馆里,她贿赂了管理员,查阅落满灰尘的殖民时期记录。在一份字迹模糊、关于本地“迷信活动”的教士报告中,她找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记载:早期殖民者与奴隶贩子,为平息火山(他们眼中的“地狱之口”),曾听从某些土着巫术,将即将临盆的奴隶孕妇,活生生投入火山口或活埋于黑沙滩作为祭品。报告称,此后当地便流传起“灰烬之子”(crianca das cinzas)的恐怖传说——那些未出世便惨死的婴儿怨灵,与火山灰烬结合,形成饥渴的灵体,它们渴望重回母体,完成出生,会纠缠那些流产或渴求子嗣的女子,通过邪术仪式,将其身体转化为孕育“灰烬”的温床……
所谓“灰烬之子”,根本不是需要安抚的婴灵,而是被献祭的孕妇与胎儿滔天怨念的聚合体!所谓治疗仪式,是将其引入母体的邪恶契约!陈墨的“康复”和她的“丰腴”,正是怨灵能量注入与寄生的标志!而那灰之母,很可能是古老邪术的传承者,专门诱骗他们这样的外来者成为“容器”!
林夕如坠冰窟。她冲回旅店想质问陈墨,却见他状态愈发异常。他双眼布满血丝,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灰黄色,对性事的需求达到癫狂,力大无穷,且过程中会无意识抓挠林夕的小腹,留下道道黑痕。他不再关心林夕的感受,只喃喃念叨“儿子就快来了”。
林夕试图逃离,但陈墨看得极紧,岛上似乎也遍布「灰之母」的眼线。她的身体变化加剧,下腹明显隆起,如同真的怀孕四五个月,但里面没有胎动,只有一种沉重的、灼热的、仿佛有灰烬在不断堆积翻滚的怪异感觉。夜里,那灰烬婴儿的哭声变成了咯咯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最后一次,陈墨在几乎癫狂的状态下,将林夕拖到黑沙滩,在月光下粗暴地占有了她,嘴里喊着“给我儿子!”。林夕如同破碎的玩偶,躺在冰冷的黑沙上,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剧运动的丈夫,他的皮肤在月光下,竟然开始出现龟裂,裂缝中透暗红色的、如同冷却熔岩般的光,并有细小的黑色灰烬簌簌飘落。
当陈墨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达到顶点并瘫软下来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他的身猛地一僵,随即剧烈颤抖。皮肤上的龟裂迅速蔓延、扩大,暗红的光芒从内部透出。他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黑色的灰烬从口鼻、耳朵、眼眶中汹涌喷出!他的血肉仿佛在瞬间被由内而外地替换、掏空,整个人在几秒钟内,坍塌、瓦解,变成一具由冷却的、尚保持人形的灰烬雕塑!只有那双圆睁的、凝固着极致欢愉与恐惧的眼睛,还残留着一点原本的材质,死死“盯”着林夕。
林夕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连滚爬爬地后退,看着那具灰烬人形在夜风中微微颤动,飘散。
她瘫坐在黑沙上,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隆起的、滚烫的腹部。里面,那灰烬翻涌的感觉愈发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地想要出来。
紧接着,一声清晰无比的、婴儿的咯咯笑声,混合着无数沙砾摩擦般的、灰烬翻滚的沙沙声,毫无阻碍地,从她鼓胀的腹部深处,直接传到了她的耳中,甚至……脑海里。
林夕缓缓地、僵硬地低下头。
月光惨白,照亮她高高隆起的、布满灰黑色纹路的肚皮。
那肚皮之下,似乎有无数小小的手和脚,正在同时、欢快地踢打、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