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卡帕多奇亚地下城深处,一座被遗忘的拜占庭时期秘密教堂。潮湿的岩壁上滴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千年尘土和蝙蝠粪便的气味。林夕,一名因在伊斯坦布尔古董黑市伪造奥斯曼帝国珍宝、参与盗墓并导致同伙火并身亡而被通缉的华裔文物伪造师,为躲避追捕并寻找传说中的“苏丹失落宝藏”,通过黑市渠道加入了一支由国际艺术品走私集团资助、伪装成“学术考察队”的盗墓团伙。队长是凶残的土耳其人奥尔罕,队员包括希腊古董商、保加利亚掘墓人和一队雇佣兵。
队伍里的老向导,土耳其人梅赫梅特,在进入地下城最底层时不断警告,说这里封印着“纳扎尔”(邪眼)的源头,埋藏着“迪夫”(巨灵)的诅咒,绝不能深入。但奥尔罕对此置若罔闻。
在教堂祭坛后的密室里,他们发现墙壁上镶嵌着一面等身大小的、用黑曜石打磨而成的镜子。镜框雕刻着无数只扭曲的眼睛,镜面光滑如冰,却照不出任何人的倒影,只映出一片不断旋转的、暗红色的漩涡,漩涡深处仿佛有无数人影在挣扎。镜子触手冰冷刺骨,与洞穴的潮湿闷热形成诡异对比。
梅赫梅特看到镜子后惊恐地划着驱邪手势,用土耳其语嘶喊:“‘克兹甘纳兹’!吸血女妖的魔镜!它吞噬倒影,囚禁灵魂!快用黑布和盐封住它!”但奥尔罕和希腊商人被这面诡异的镜子吸引,强令将其取下。当镜子被撬离墙壁时,密室剧烈震动,一名保加利亚掘墓人被落石砸中,尸体在镜前迅速干瘪老化,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当夜,奥尔罕在帐篷里离奇死亡——尸体双眼被挖空,镜子里映出的漩涡中似乎多了一个痛苦挣扎的人影。
恐慌在团队中蔓延。林夕负责保管这面邪镜。深夜,他鬼使神差地独自审视镜面。镜中的漩涡仿佛有吸力,让他无法移开视线。漩涡逐渐清晰,他看到了自己伪造古董、背叛同伙的种种罪行,以及更深层的、他不敢承认的阴暗欲望。一个充满诱惑和嘲讽的女声直接在他脑中响起,许诺给他无尽的财富和掌控他人的力量,只要他愿意“献祭”自己的倒影。
他的梦境变成了无尽的镜中轮回。他梦见自己在无数面镜子组成的迷宫中奔跑,每个倒影都展现着他最恐惧或最渴望的场景——有时是纸醉金迷的奢靡,有时是血腥的复仇。梦中,一个由破碎镜片和阴影组成的女性形象拥抱他,进行着冰冷而痛苦的交合,极度的自我厌恶与一种堕落的快感交织。醒来时,他浑身冷汗,帐篷里的所有反光表面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雾气。
团队开始出现诡异事件。希腊商人产生幻视,总说在一切反光物中看到自己七窍流血的倒影,最后用匕首刺瞎双眼后自尽。一名雇佣兵变得精神错乱,攻击所有能映出人影的物品,最后摔碎所有镜子,被玻璃碎片割喉而死。林夕恐惧地意识到,这些疯狂都与他凝视魔镜后,内心被放大的恐惧和贪婪有关。
林夕试图用油漆覆盖镜面,但油漆总会莫名剥落。在极度的心理压力和一种对“真实”的扭曲渴望下,他尝试用血“喂养”魔镜。当他的血滴在镜面上时,血液没有滑落,而是被漩涡吸收,镜中的红色变得更加浓郁。那女声变得兴奋,一股关于古董伪造、人心操控的邪恶“知识”涌入脑海。他利用这“知识”,完美伪造了一批“古物”,为团伙牟取暴利。
但代价是,他需要更频繁地献祭血液,后来甚至需要他人的血。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透明,眼神空洞,开始厌恶自己的倒影。他对正常人际关系感到恶心,却沉迷于操控他人的快感。脑中的女声催促他奉献更“完整”的祭品——他人的“自我认知”,通过制造恐惧和背叛来摧毁他人的精神。
一次,队里的鉴定师怀疑林夕的“作品”,企图检测。在女声蛊惑下,林夕将鉴定师诱至镜前,强迫其长时间凝视。鉴定师在镜中看到自己最恐惧的场景精神崩溃,疯狂自残而死,他的“倒影”似乎被吸入了镜中漩涡。林夕在战栗中,竟感到魔镜的力量增强,能更清晰地感知他人内心的恐惧。
连续的恐怖事件让团伙瓦解。老梅赫梅特找到了几乎失去人类气息的林夕,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和那面仿佛活过来的魔镜,绝望地说:“你成了‘镜魔’的奴仆!必须在正午阳光最烈时,用燧石点燃橄榄木,将镜子砸碎焚毁!”
方法是在山顶露天处,用干燥的月桂树枝搭建柴堆。将镜子镜面朝上置于火上,梅赫梅特念诵古老的驱魔经文,然后用铁锤砸碎镜子,迅速将碎片投入火中。林夕必须赤身躺在烈日下,睁眼直视太阳,忍受强光灼烤和镜魔最后的幻象攻击。梅赫梅特警告,这是与虚幻争夺真实的战斗。
正午,烈日灼人。咒文响起,铁锤砸下!镜子碎裂的瞬间发出尖锐的嘶鸣!每一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恐怖景象,火焰变成诡异的蓝色。林夕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成碎片,镜魔展示给他完美伪造人生、成为幕后黑手的幻象。就在最后一片碎片投入火中时,山下传来警笛声!梅赫梅特分神,咒文微顿。燃烧的碎片猛地炸开,一股冰冷的、由无数破碎影像组成的黑雾直扑林夕双眼!
林夕被警方救出,严重精神创伤,视力严重受损。魔镜碎片大部分消失。他辗转回国,经过长期治疗,但留下了可怕的后遗症:他的虹膜颜色变得极浅,近乎透明;对光线异常敏感,却总能在阴影中看到不该存在的倒影;最可怕的是,他偶尔会无意识地说出他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隐居在江南古镇,靠修复旧物为生。他以为自己摆脱了诅咒。但每当修复古董镜时,总感觉镜中有东西在注视他。一天深夜,他修复一面明代铜镜时,不小心划伤手指,血滴在镜面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惊恐地看到,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个由无数破碎影像组成的、正在对他微笑的女性面孔。
他猛地砸碎铜镜,但指尖的伤口无法愈合,反而开始渗出淡淡的、带有铜锈气味的液体。窗外下雨了,雨水在青石板上汇聚,映出扭曲的倒影。林夕看着水中的自己,那张脸似乎正在慢慢变成镜中出现的女性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