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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佐提着裴虎,不过片刻功夫,就回到了裴家。
陈家主陈俊贤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荒谬无比。金丹后期的裴虎,竟被他儿子宛如提死狗般,一把扔在灵堂一侧。
“嘶不是,裴兄,你不管管这小辈?”
三长老没理会他,快步走上前:“小佐,你这做得有些太过了吧!他好歹是你父亲。”
“哼!”裴佐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言,径直走到灵堂前,跪在一旁,开始默默的烧着纸钱。
三长老又凑过来:“小佐,那一柄法器我……”
“三叔您留着吧。”裴佐头也不抬,“那本就是我送给您的。”
三长老闻言心中大喜:“那行,叔叔在这谢过你了。”
“礼葬之事,还望三叔多操劳。”
“应该的,应该的!”
三长老话音刚落,裴佐扬声道:“来人!”
一名小厮快步走了过来。
裴佐凑到他耳旁低语几句,小厮立刻快步朝着百宝阁而去。
裴佐看似在发呆烧纸,实则在与师尊传音:“师尊,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欧阳求仙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哈哈哈哈,你呀,还是见识太浅薄。这合欢宗,不论在哪一个星域、哪一片大陆,都是绝对顶尖的超级宗门,所以他们又名合欢圣地。”
“他们背后,站着几十位道君!老夫年轻时曾与他们其中一位发生过摩擦,将其斩杀后搜魂,从而得知了他们部分功法。”
“原来如此。”裴佐松了口气,“那父亲还能恢复吗?”
“跟你父亲缠绵的那女子,不过金丹中期,境界本就低于你父亲。”欧阳求仙解释道,“况且她修行的那套功法,必须配合媚骨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媚骨可后天移植,也可先天生成,但她什么都没有。”
“因此,只要一碗汤药灌下,你父亲很快便会恢复如初。”
“嗯,这我就放心了,多谢师尊。”
“唉,徒儿啊。”欧阳求仙话锋一转,“老夫虽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秘密,但还是要告诫你一句: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不会有什么破天机缘,偏偏幸运地砸在你身上。如今你得到的越多,将来失去的便会越多。”
裴佐反问:“那师尊您呢?将来您又需要我付出什么?”
欧阳求仙先是一声冷哼,随即叹气:“唉,我不知道。”
裴佐轻笑:“那就到时候再看吧!当务之急是处理完大长老的后事,先把我父亲身上的药物解了,随后便是尽快着手恢复玉镯的事。”
“糊涂!”欧阳求仙呵斥,“为师告诫过你,身体才是一切的资本。你强行承受元婴期的力量,经脉已受损严重。待葬礼完毕,必须立刻寻找修复经脉的药物,免得损伤根基,将来后悔莫及。”
裴佐嬉皮笑脸:“看来咱师尊还是很心疼我的嘛。”
“你这臭小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第二日。
大长老夫人和两个女儿,仍在灵堂里哭泣。中午席散后,大长老夫人将裴佐单独叫进了一个房间。
“能跟我说说,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吗?”她声音沙哑,“不管怎样,我夫君都是为你而死,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裴佐没有隐瞒,将进入黑岩森林、闯紫龙洞寻找紫金蛋的经过,连同每一处细节,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大长老夫人听当然,他隐瞒了系统任务的事。
“原来是这样……”大长老夫人垂着眼,双手攥紧了衣角,半晌才吐出这几个字。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也没有哭天抢地的责骂,甚至没再多看裴佐一眼,只是转身走出房间,一步一步,重新跪回了灵堂前。
裴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更难受了几分。
傍晚时分,裴镇终于赶回家中。
他望着灵堂棺椁内那具失去双臂、浑身焦黑的尸身,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声音哽咽:“父亲……父亲……”
“大哥!呜呜呜……”两个妹妹扑上来,抱着他一起痛哭,“是谁杀了父亲?告诉我!”
裴镇愤怒地咆哮,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裴佐站在一旁,主动开口:“是紫龙皇害了大长老,但归根结底,人是因我而死。都是我的错。”
话音未落,裴镇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他脸上,一拳将他打飞一丈多远。
不等裴佐起身,裴镇已骑到他身上,拳头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裴佐没有反抗,他任由裴镇的怒火倾泻在自己身上。这样至少能让裴镇好受些,同样,自己的内心也能得到一丝慰藉。
“为什么……为什么不还手?”裴镇打了半晌,看着裴佐不躲不闪的样子,拳头再也挥不下去,只是喘着粗气冷哼。
此时裴佐的脸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
他一把将裴镇从身上推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鲜血顺着下巴滴答滴答滴在地上。
裴佐从储物袋中召唤出紫电剑,悬浮在裴镇身前,又取出《紫霄雷诀》,连同大长老的储物袋一起递了过去:“还有一枚紫金蛋,在你房间里。这些,都是大长老用命换回来的。”
裴镇颤抖着双手接过东西,将储物袋紧紧抱在怀中,转身跪到灵堂前,失声痛哭。
一旁的陈俊贤看得咋舌,暗自嘀咕:“乖乖,这剑恐怕是上品法器吧?难怪会命丧紫龙洞,那功法等级肯定也不低,合着这俩人是去探宝的呀!哼哼……”
裴佐也跪在了裴镇身旁,血肉模糊的脸上,鲜血还在不断滴落。
许久过后,裴镇才哑着嗓子开口:“能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吗?”
“嗯,当然。”裴佐点头。
裴镇又道:“你先去吃两粒丹药,运功调养一下伤势吧。”
“不用。”裴佐摇头,“还有一个人,应该看到我这样的伤。”
裴镇泛起一丝疑惑,却也没多问。
直到天色渐晚,前往百宝阁的小厮才赶了回来,凑到裴左耳旁低声道:“少爷,东西都买回来了。”
“嗯。”裴佐当即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很快,他端着一碗蓝色的药液走出,径直来到大厅裴虎还在主位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裴佐一把扣住他的喉咙将人提起,猛地将药液灌进他口中。
“咳咳咳……逆子!你……你要谋害亲父啊!”裴虎顿时被呛醒,剧烈咳嗽起来,猛地吐出好几口粉色的不知名液体。
令人惊讶的是,这液体看似恶心,竟透着一丝芳香正是合欢宗的秘药。
随着药液吐出,裴虎的眼神从混沌逐渐变得清澈:“佐儿,我这是……啊!”
一股剧痛直刺天灵,他猛地清醒:“我想起来了!我着了她们的道儿!佐儿,多亏有你,不然为父……”
他刚一抬头,就看清了裴佐那血肉模糊的脸:“你这是怎么了?”
下一刻,他又猛然意识到,裴佐身上穿的,居然是孝衣!
“醒了就好。”裴佐语气平淡,“希望您以后别见了漂亮女人,就往人家身上扑了。”
说完,他没再理会裴虎,径直返回灵堂,跪回自己的位置,继续给大长老烧着纸钱。
裴虎在大厅坐了好一会儿,揉着额头回想这段时间的事,随后才晃晃悠悠地走向灵堂。
当他看到棺材内的弟弟时,无数悔恨涌上心头。他颤巍巍地走到棺材旁,抱着棺木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