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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破开天凡星云层时,嵩吾山正浸在清晨的薄雾里。
刚结束晨练的苏婉歌抬手拭去额角汗珠,沈魏已缓缓走来:“姐,一个人练多没意思?来,看看这次还能不能赢我!”
十年的光阴,苏婉歌早已彻底融入这个家。前几年,两人常切磋较技,初来时她尚是金丹初期,远非金丹后期的沈魏对手;四年前二人一同踏入元婴后,便成了你来我往的局面,各有胜负。
远处,孟霜华牵着小儿子沈墨,正兴致勃勃地望着场中动静。
沈砚缓步走来,眉头紧锁,轻声道:“霜儿,你跟我来一下,有件事……得告诉你。”
孟霜华心头一紧,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他终究还是要讲了。
二人走进房间,沈砚将她轻轻拥在怀里。房间内,沈砚几次欲言又止,只静静摩挲着她的手背。孟霜华也不催,只是安静地等着。
还是她先开了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是父亲的事情吧?”
沈砚一怔:“你……都知道了?”
孟霜华摇摇头,眼眶已泛红:“这些年我虽不管山门事,只是陪着婉儿和墨儿,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却也不傻。婉儿刚来时,我就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孟家家主令。起初以为父亲是为保护她才留给她的,可十年光阴,他一次都没来过。”
“你总说父亲在疗伤,可我清楚,孟家遭难后,父亲活着就为两件事:照顾我,以及复仇。如今,仅剩下的族人齐聚一堂,他若能起身,定会第一时间前来看望……”
说到这里,泪水已决堤,她埋在沈砚胸口哽咽不止。沈砚不善言辞,只轻轻拍着她的背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安慰。
夫妻二人正沉浸在悲恸中,天空忽然传来震耳巨响。
苏婉歌、沈魏等人纷纷抬头,只见闭关禁地中瞬间掠出十三道黑色身影,个个散发着神府境的威压。沈煌、沈雷神色凝重地望向天际,整座嵩吾山已被一个巨大黑影笼罩,且还在不断扩大。
黑影破开云层的刹那,禁地中最后两位老祖也破空而出,目光死死锁定天空中那艘巨舟。
二人对视一眼,猛地撕开黑袍:一人面容刚毅,体内生机澎湃,虽不算俊朗,却透着股慑人的英气;另一人眉目俊秀,下一刻身形一晃,竟化作一柄长剑,剑气嗡鸣,飞入沈南手中!竟然是一件人形的天阶法宝。
与此同时,嵩吾山护宗大阵缓缓升起。
飞舟却毫不在意,仍缓缓下降,直至与山顶齐平。三位白袍老者并肩走出,沈南上前一步,沉声喝问:“诸位驾临嵩吾山,有何贵干?”
周身幽冥强者的威压席卷千里。
“道友不必惊慌,我等并无恶意。”中间的白袍老者缓步走出,对着沈南微微拱手,“我等前来,只为带回族中血脉传承之人,仅此而已,绝无恶意。”
“不知阁下要找何人?若真在我嵩吾山,自可带走。”沈南道。
老者摇头:“我等不知其名,只需用神识扫过,自能辨认。”
沈南眉头紧锁,反问道:“阁下若你宗门强敌来袭,还撤去护宗大阵,岂不成了待宰羔羊?”
“与他们废话什么!”一旁的白袍老者怒喝,随即一步踏出。
沈南见此状况,手握长剑便蓄势向他攻来。白袍老者却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口中轻斥一声:“滚!”
“轰!”
沈南瞬间被一股巨力振飞,狠狠撞在护宗大阵上。他刚想挣扎起身,便被一股无形威压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其余神府长老亦是如此,皆被威压笼罩,半分难移。
随后老者走到大阵前,指尖轻弹,整座大阵轰然碎裂!
神识扫过的瞬间,老者便锁定了苏婉歌,转身向着另一位白袍老者微微点头。
另一位老者挥手撤去威压,对沈南道:“我等要找的,便是她。”说着,指向苏婉歌。
孟霜华与沈砚早已赶至,见此情景惊得说不出话仅凭威压便震慑诸多神府修士与幽冥老祖,这等实力已超出他们对修行境界的认知,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强者?
苏婉歌缓缓飞至空中,对着老者拱手:“不知老前辈找晚辈何事?还望不要为难宗门老祖。”
老者凝视着她,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心中有千般疑惑:“这片广袤的大陆上,理应还有其他族人存在。他们的血脉浓度或许不高,但想必成为这片大陆的强者,应当是不在话下的。可你为何没有与他们一同生活……而是选择了在此宗呢?”
苏婉歌便将自己的经历告知。
老者听完点头,又对着沈南等人拱手致歉:“多谢诸位照料我天机圣地血脉。”
“天机圣地?”沈南喃喃,“从未听闻。”
老者浅笑,抬手指向天空:“我等并非此域之人。”
“星域之外?”沈南心头剧震,“您的意思是,天之外还有别的大陆?”
“不错。”老者颔首,“只是你们境界太低,尚无资格离开这片星域罢了。”
随后,他又转向苏婉歌,露出亲切的笑容:“孩子,跟我们走吧,以你的天赋留在此地,太过可惜。”
苏婉歌直视着他:“若我不答应呢?”
三位老者同时皱眉,却未动怒。
苏婉歌轻叹:“那能让我与母亲告个别吗?”
母女二人走进房间,苏婉歌握住孟霜华的手:“娘,我若不跟他们走,恐会给嵩吾山招来祸事。沈叔他们待我极好,这十年,我才真正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婉儿,可他们来路不明啊……”孟霜华哽咽着。
“娘,我能感觉到他们没有骗我,这几日总觉心头有股亲切感,想来便是血脉感应。而且他们对我没有恶意,我也想出去看看。”苏婉歌眼中闪着光,“他们很强,若我能变得那般强大,往后就能护着您、护着整个嵩吾山了。”
母女俩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直到房门打开,苏婉歌牵着孟霜华走出,一同飞向天空。
老者温声道:“不必伤感,待你修行有成,自能回这片星域。走吧。”
苏婉歌回头,对着孟霜华笑靥如花,挥手告别。
先前的白袍老者走到沈南面前,再次拱手:“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反手掏出一个圆形罗盘递给他:“此物名‘星陨阵’,非圣人不可破,权当补偿毁坏贵宗阵法之过。”
沈南接过,想要变强的念头终究战胜了恐惧,他鼓起勇气,拱手问道:“敢问老前辈,极境之上是何等境界?”
老者一怔,随即笑道:“每片大陆称呼皆不相同,且天道规则、大道法则各异,修士强弱也有差别。就如你,已是此星顶尖强者,可在老夫眼中,与筑基小儿无异。”
沈南惊得说不出话,又问:“那圣人是何等境界?”
“在我域中,化神之上便是圣人。”
沈南这才意识到手中罗盘的珍贵,再次拱手:“多谢前辈解惑。”
老者点头,化作流光登上飞舟。
轰隆隆的巨响中,飞舟冲破云层,缓缓上升,最终消失在天际。
嵩吾山上,沈砚扶着孟霜华,一家人望着飞舟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薄雾散去,朝阳洒满山间,夫妻二人才缓缓返回房间。
家人们也是成功离开新手村了,属于婉歌的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