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众人围坐在人参果树下,与镇元子这位地仙之祖品茗闲聊,气氛看似轻松融洽。
镇元子目光扫过白晶晶与她身边这一群各怀绝技的同伴,笑道:“白小友,观你与诸位道友,一路同行,关系倒是颇为融洽亲密啊。”
白晶晶闻言,心领神会,知道镇元子是在探问这支队伍的成份。
她抿了一口清茶,淡然一笑。
“大仙慧眼。他们与我的确都有一段不浅的缘分,或是同门之谊,或是故交之情,或是命运牵连。多日相处下来,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皆是可互相托付,共行此路之人。”
她这话说得含糊,却又点明了这支队伍里现在都是“自己人”,有着共同的目标。
镇元子与白晶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抚须颔首,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既然如此,大家便都不是外人,那老道我也就直说了。”
“这西行量劫,关乎气运流转,乃是三界一等一的大事。”
“老道我虽方外之人,却也欲借此机缘,为我这万寿山五庄观,分润几分气运,结个善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略显诧异的唐三藏等人,继续道:“所以,稍晚待诸位品尝过人参果后,恐怕……要委屈诸位配合老道,演上一出戏了。”
唐三藏闻言,眉头微蹙,合十问道:“阿弥陀佛。不知大仙打算如何行事?又要我等如何配合?”
镇元子却在此刻卖了个关子,神秘一笑,摆了摆手。
“天机不可泄露,届时诸位自然知晓。总之,对诸位而言,有惊无险,或许还能多得一番造化。”
正说话间,清风明月两位童子捧着玉盘走了进来。
玉盘之上,覆盖着丝帕,隐隐透出异香。
当丝帕揭开,露出底下那形如婴孩、四肢俱全、五官兼备,散发着淡淡金光与诱人香气的人参果时,孙悟空,猪八戒还有沙悟净三人眼睛都看直了。
深吸一口气,只感觉空气中的灵气都浓郁了几分。
“此乃荒山土仪,人参果,又名草还丹。”
镇元子笑着介绍道:“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
“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诸位请用。”
按照人数,正好每人一枚。
连袁明和化作人形的小白龙敖烈也分到了一枚。
品尝人参果的过程自不必说,众人各施手段,或细嚼慢咽品味其中磅礴生机,或如猪八戒般囫囵吞下,只觉满口生津,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受用,连法力都隐隐精进了一丝。
期间,镇元子更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仙酿,热情招待。
这仙酿后劲十足,加上人参果灵气催化,几杯下肚,酒量稍浅的便有些扛不住了。
孙悟空本就是好酒贪杯的性子,当年在天庭就没少偷喝御酒,此刻与同样好酒的猪八戒推杯换盏,喝得是面红耳赤,醉眼朦胧,说话都开始大舌头起来。
心事重重的沙悟净更是借酒消愁,喝了几杯便被那仙酿醉倒,趴在石桌上,鼾声渐起。
镇元子看着东倒西歪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捋须道:“看来诸位旅途劳顿,又饮了这酒,想必是乏了。”
“不如就在老道这观中厢房歇息一晚,醒醒酒,明日精神爽利了再赶路如何?”
唐三藏与尚保持清醒的白晶晶、杨戬、哪吒交换了一个眼色,皆点头同意。
于是,清风明月便引着醉醺醺的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以及还清醒的其他人前往客房安歇。
夜色渐深,五庄观内一片寂静。
两道身影,摇摇晃晃的从相邻的客房内溜了出来,正是喝得醉醺醺的孙悟空和猪八戒。
猪八戒虽然也醉,但尚存一丝理智,拉着孙悟空的胳膊,压低声音,口齿不清的劝道:“猴……猴哥……咱……咱还是回去睡吧?”
“偷人家果子,这……这不好吧?那镇元大仙可不是好惹的!”
孙悟空醉得比他更厉害,一把甩开猪八戒的手,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的嚷嚷,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嗝……怕……怕什么!那老头……请……请咱们吃一个,忒……忒小气!”
“俺……俺老孙自己去摘他几个尝尝鲜!去去就回……你……你在这等着!”
说罢,他凭借着记忆,踉踉跄跄的朝着清风明月房间摸去。
以他的手段,即便醉酒,偷两个童子的东西也是手到擒来,很快便拿着一柄散发着微光的金击子溜了出来。
暗处,隐去身形的镇元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但他非但没有阻止,嘴角反而露出一抹笑容,微微颔首,仿佛在说:“去吧,去吧,正该如此。”
孙悟空得了金击子,酒意似乎都醒了两分,他摇身一变,化作一阵清风,悄无声息的飘入了守卫森严的后院,来到了那棵巨大的人参果树下。
看着枝头那一个个诱人的娃娃,孙悟空嘿嘿傻笑,举起金击子,看准一枚果子,醉醺醺的就往上一敲!
“啪嗒”一声轻响,那枚人参果应声而落!
然而,孙悟空毕竟醉酒,手脚不稳,反应也慢了半拍。
那果子掉下来时,他伸手去接,却慢了一步,人参果直接穿过他的指缝,“噗”的一声掉在地上。
令人惊奇的是,那果子一接触地面,竟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咦?果子呢?”
孙悟空揉了揉醉眼,晃了晃脑袋,有些纳闷。
但他此刻脑子被酒精占据,也没多想,只道是自己眼花了或者这果子古怪。
“不管了!再敲两个!”
他嘟囔着,再次举起金击子,看准位置,又敲了两枚人参果下来。
这次他学乖了,提前用衣袍下摆兜住,稳稳接住了两枚果子。
看着怀里散发着诱人香气和灵光的人参果,孙悟空心满意足,再次化作清风,溜出了后院,全然不知自己“失手”掉落一枚果子的全过程,都被暗中的镇元子看在了眼里。
镇元子看着孙悟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棵毫无异样的人参果树,以及方才果子融入的那片地面,眼中精光闪烁,低声自语。
“一枚入土,因果已种。就等着明日‘东窗事发’,好好演上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