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寸山又修养了十来天,白晶晶的状态彻底恢复到了巅峰,甚至因为之前与牛魔王一战的压力和重炼补天簪的消耗与收获,法力修为还有了一丝精进。
这天,她挂在腰间的巡天使玉符微微震动,传来了李仙官的神念讯息。
“白巡使,关于牛魔王之事,下官已尽力查探。”
李仙官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和无奈。
“此妖行事颇为隐秘,近期明面上的行踪并无太多异常,与各方势力的接触也掩盖得很好。我等未能查到其突然对您出手的缘由。”
白晶晶并不意外。
牛魔王那种级别的大妖,又是积年老魔,若真有心隐瞒,岂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
佛门既然能说动他出手,必然也做好了扫尾工作。
“不过。”
李仙官话锋一转,提供了一条看似关联不大的信息。
“下官在整理陈年卷宗时,偶然发现一条记录。约在百年前,牛魔王尚未在翠云山和积雷山立下根基,四处闯荡之时,似乎与西天灵山的某位尊者,有过一段不算愉快的渊源。”
“但具体所为何事,卷宗记载语焉不详,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一部分,无从考证。”
百年前?与佛门尊者有过节?
白晶晶心中瞬间雪亮!
够了!有这一条信息,已经足够了!
她几乎可以肯定,牛魔王这次莫名其妙的袭击,背后绝对有佛门的影子。
恐怕是佛门利用了牛魔王与某位尊者的旧怨,或者许下了什么难以拒绝的好处,说动他出手。
一来试探自己的底细和实力,二来或许也想借刀杀人,若能重伤自己,那自然更好。
“我知道了。”
白晶晶语气平静地回应道:“此事到此为止,李仙官,辛苦你了,后续不必再查了。”
玉符那头的李仙官明显松了口气:“是,下官明白。”
他也知道,再查下去,很可能触及某些大人物的隐密,引火烧身。
切断通讯,白晶晶眼神微冷。
佛门……又是佛门!
虽然确定了幕后黑手,但白晶晶并没有立刻打上门去讨说法的想法。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现在需要的是继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看来,还是不能太跳脱啊……”
白晶晶摸了摸发髻上温润的补天簪,心中暗道。
既然佛门已经注意到自己,并且不惜动用牛魔王这等大妖来试探,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虽然自己在方寸山有祖师庇护,相对安全,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山里。
谨慎起见,白晶晶决定恢复之前那种深入简出,懒散度日的状态。
至少表面上要如此。
于是,方寸山的弟子们发现,他们那位神通广大,偶尔还会下山游玩的颖玉师姐,最近变得格外“宅”。
除了雷打不动的睡懒觉和偶尔的早课,她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就待在自己的小院里。
不是躺在树下看那些凡间的话本小说,就是摆弄些花花草草,或者指导一下徒弟袁明的修行,看起来跟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仙人没什么两样。
就连下山去镇子里打牙祭的次数都锐减了。
菩提祖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多言,只是偶尔在她来请安时,会淡淡提点一句:“潜龙勿用,藏锋于拙。”
白晶晶恭敬受教。
她明白祖师的意思,在她真正拥有足以撼动棋局的力量之前,隐藏锋芒,积蓄实力才是王道。
她这般“老实”,倒是让一直暗中关注她动向的佛门有些无从下手。
西天灵山,大雷音寺后的一处精舍内。
观音菩萨与几位知晓内情的佛陀再次聚首。
“那白晶晶自与牛魔王一战后,便深居简出,几乎不再离开方寸山。”
“牛魔王那边也已明确表示,与我等了断因果,不再插手。”
一位罗汉禀报道。
文殊菩萨轻叹一声:“此女已成气候。自身修为已达金仙,神通诡异,法宝犀利,更有圣人相护,杨戬、哪吒与之交好。”
“如今她龟缩方寸山,有菩提祖师庇护,我等若再强行针对,恐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观音菩萨默然片刻,缓缓点头。
“罢了。既然事不可为,便暂且放下。当前首要,仍是确保西游顺利进行。”
“六耳猕猴虽失,乃是变数,但天道之下,未必没有其他转圜之机。”
“当务之急,是确保那灵明石猴能顺利出海,拜入菩提师兄门下。”
众佛陀皆以为然。
西游大局不容有失,为了一个已经丢失且难以追回的“备胎”,再去招惹一个背景深厚,实力不俗且已然警惕的变数,确实不明智。
“传令下去,撤回对白晶晶的所有监视,西牛贺洲搜寻六耳猕猴的行动……也暂缓吧。”
观音最终做出了决定。
至于六耳猕猴这一难如何填补,只能再另想他法了。
毕竟,西游八十一难,本就是因果纠缠,变数丛生,少了一难,或许自有其他缘法补上。
佛门这边暂时偃旗息鼓,白晶晶虽然不知具体,但也能感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窥视感似乎消失了。
她乐得清静,继续在方寸山过着她的“养老”生活。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
这一日,正在院子里指导袁明练习“假形”之术,看着他笨拙地想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却总是留条猴子尾巴在外面的白晶晶,心有所感。
她掐指一算,脸上露出了笑容。
五月已到,五庄观人参果会的日子,近了!
“袁明,别变石头了,去帮师父把之前准备好的那套新衣裳找来。”
白晶晶吩咐道。
袁明一听,立刻变回原形,眼睛亮晶晶的:“师父,您是要去五庄观了吗?”
“知道啦,忘不了你的!”
白晶晶好笑地打断他。
“好好看家,认真修炼,等师父回来。”
她回到房间,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月白道袍,将重新祭炼后光华内敛的补天簪仔细簪好,又检查了一下那份用锦盒装好,作为贺礼的太乙金精。
一切准备妥当,她去向菩提祖师辞行。
“去吧,镇元道友乃有道真仙,与他论道,于你修行有益。”
菩提祖师微微颔首,叮嘱道:“谨记,谦逊守礼,莫失了礼数。”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白晶晶恭敬行礼。
辞别祖师,白晶晶驾起一朵祥云,悠然朝着西牛贺洲万寿山五庄观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