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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的贾琏,没有多作留恋,招呼人手即启程扬州。
来金陵一趟,收获是满满的,光是那占半条船的礼品,就值数万两银子。
更别提临行前岳父把他叫到书房,传授不少官场经验,以及数封拜帖。这些拜帖,皆是京城的大官,王子忠当宰辅留下的人脉。
内中不乏阁臣,以及六部九卿的大官,贾琏见此都不由感叹,无怪原着里王熙凤对贾琏说,把王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就够贾家受用了。
话糙理不糙,王家确实权势滔天,只是新帝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家也就一个王子腾扛大梁。
拜别金陵,坐船返回扬州,来时逆流,返回顺流,速度快上半天。
贾琏回头望了望,心说给妙玉埋下的种子也不知能不能发芽,若是起了效用,那么也算一个收获。
那清冷高傲的面孔,空谷幽兰、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想想以后成了他的人,任他恣意妄为,又该是何等的卧槽。
“啪。”贾琏扇了自己一巴掌。
将近两个月的守身如玉,火气愈发大了,吃饱喝足就想女人,扇一巴掌清醒清醒。
黛玉好奇望来:“琏二哥?”
贾琏淡定道:“脸上有蚊虫叮咬,不妨事。”
红玉在一旁眼巴巴望着,小脸满是幽怨。
单独伺候二爷这么长日子,她再了解不过,哪有什么蚊虫?怕是想奶奶和秦姨娘罢!
她明明也可以!
奈何二爷对她只有关爱,最多摸摸她的小脑袋。
这回那么好的机会,她替自个儿惋惜啊。
下回哪有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一想到她半夜爬上二爷的床,却被赶下来,她就满眼的幽怨。
她洗得香喷喷的,明明也很可口!
奈何二爷都不看一眼……
小船晃荡着,第二日下午就到扬州。
黛玉也沉默下来,许是感受到要离开扬州了。
才进盐司后院,林如海就已大步走来,脸色疲累却目光炯炯,他一把拍在贾琏肩膀上,不啬赞赏道:
“琏儿!这回叫人好生意外,果真中了举人,还是解元!可比姑父当年强多了!”
他殿试是探花,可乡试时也没取得解元。
贾琏连忙谦虚道:“姑父谬赞了,得解元多有侥幸。”
林如海拍拍贾琏的肩,又瞧了黛玉一眼,笑着道:“舟车劳顿,先回房歇息会儿!”
贾琏摆摆手,见黛玉情绪低迷,他打趣道:“倒是林妹妹先要歇息会儿,在金陵带着她又逛街又爬山,许是累坏了,都不理会人呢。”
黛玉闻言轻打了贾琏一下,小声嗔道:“琏二哥这般说,倒是妹妹的不是了~”
贾琏哈哈一笑,见黛玉开心起来,这才同林如海说起金陵的事儿,包括逛街爬山之类的小事。
“林妹妹身子骨弱,我瞧姑父也很是疲累,还该劳逸结合,莫累垮了身子。”
“偶有空闲时,逛逛街或是爬爬山,放松一下身心,亦是极好的。”
贾琏借机“献言”,怕林如海如原着里一般,黛玉进府没两年就一命呜呼。
林如海闻言,反倒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有琏儿你照料玉儿,姑父算是彻底安心了。”
贾琏小声道:“这可不兴的,说句不吉利的话儿,姑父你要是有什闪失,林妹妹还有什依靠?”
虽然不吉利,但还是要说,林如海将黛玉送走,未尝不是察觉到什么。
林如海目光平和的看着贾琏,方想笑一笑,又听贾琏说道:
“林妹妹才十来岁,远赴京城已是苦难,姑父你不能如此狠心啊。”
“贾林两家虽是姻亲,可一来老太太年事已高,二来总不是本家孩儿,三来府里乱糟糟一团,不乏有狠心的坏人!”
“林姑父你若没了,黛玉还有依靠吗?”
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说完,直接把林如海干沉默了。
他沉默半晌,才笑着瞪眼道:“老夫还没死呢!”
贾琏讪讪道:“这不是见姑父脸色差劲,不好好注重身子,恐哪天一命呜呼嘛!”
林如海:“……”
他算是知道了,别人闭口不谈、敬而远之的死亡话题,贾琏张嘴就来。
他忽而一笑,颇为欣慰的说道:“琏儿啊,这不是有你么,有你这番话,姑父倒是更为安心。”
贾琏冷然一笑:“姑父安心就好,若姑父不注重身子,早早出了闪失,我就把林妹妹卖了,岂不美哉?”
林如海:“……”
这话说得他毛骨悚然,求生欲都拉满了。
又见贾琏笑眯眯道:“姑父,你也不想林妹妹被卖吧?”
林如海:“……”
贾琏笑眯眯道:“正好在岳父大人那边收了不少人参补药,待会儿挑些出来留下,给姑父补补身子。”
林如海叹叹气,拍拍贾琏的肩膀没多说。
“……”
两日后。
黛玉与林如海挥泪而别。
“林老爷,一切以身子为重啊,不然你懂的。”
临走前,贾琏还不忘威胁一句。
林如海瞪了瞪眼,忍着踢贾琏一脚的冲动,摸摸黛玉的小脑袋,转身离去。
他岂不知,送闺女去相当于寄人篱下?亲戚又如何,终不是自家人。
可是有贾琏这个臭小子在,他反倒安心许多。
目送船舶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河面上,林如海才收回目光,转身返回。
回到书房。
看着一堆的人参补药,林如海心里一阵慰帖。
若不是贾琏早娶了妻,他都想将闺女托付出去了。
又想起前一日贾琏所说,“姑父还该注意饭食,姑母走的蹊跷啊,还有林妹妹这身子骨怎地不见好?”
林如海目光眯了眯,眸光仿佛穿透墙壁,看向了厨房。
之后,他又取出几张纸,赫然是贾琏留下的笔迹,只见开头写着三个大字:“票盐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