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伦急冲冲赶到尔康和紫薇的船上,支走了下人。
尔康先开口问:
“阿玛,您好像又心急又担心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
孩子奴的紫薇,一听尔康这话,也跟着紧张起来,抓着福伦的手臂问:
“阿玛,是不是东儿在家出了什么事?”
福伦回答:“不是东儿。”
紫薇这才松了口气,松开福伦。
福伦回答,“是皇上。”
紫薇再次紧张起来,急切地问:“皇阿玛出什么事了?”
福伦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孟大人想笼络皇上,还是真的这么巧,有个歌妓在西湖上自娱自乐,那歌声、相貌都很像紫薇你的娘。皇上就把她当夏雨荷了,我本以为昨晚只是皇上一时兴起而已。谁知,皇上可真够恋恋不忘的,今天还派人再邀这歌妓上船,刚才皇上赶我们下船,我都感觉他会跟这妓女发生肌肤之亲啊!”福伦用手背拍着手掌,脸上尽是愁苦无奈。
紫薇听了,再次直哆嗦,“阿玛,原来,皇阿玛也觉得那人像我娘?”
福伦挑了挑眉,“怎么?你知道?”
紫薇惶恐地回答:
“我昨晚,跟尔康在船上欣赏月色,就听见她的歌声了。我光是听那个歌声,就觉得像我娘,我都没敢看她的样貌。您说,竟然也像我娘?难道真是我娘的鬼魂回来了?”紫薇呼吸变得急促。
尔康分析:“这个,也难说。有可能是皇阿玛去拜祭娘,所以,娘的魂魄显灵了?”
紫薇脸色开始发白,连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尔康给她顺着背,“别怕别怕,就是显灵,也是咱娘,不是别个。”
福伦不耐烦地打断:
“停停停!这世上哪儿有鬼神之说?依我看,定是这个孟大人,找了个跟紫薇长得像的女子,再把夏雨荷的故事告诉她,让她来靠近皇上,好攀升仕途!”
尔康像个墙头草,又改口:“诶,阿玛这样分析,好像也合理!”
紫薇质疑:“我不知道,假扮的,能扮得出我娘的那种哀怨的歌声吗?”
福伦踱着步子想了想:“这可难说,指不定这个歌妓还是个戏子,戏子演戏,那不是信手拈来吗?”
紫薇不怕了,还觉得有些欣喜。
“如果阿玛这样分析,那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娘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因为皇阿玛还记挂着她!”
福伦眉头一皱:“哎哟,紫薇,你糊涂啊!”
紫薇没听懂福伦的言外之意,还说:
“阿玛,我知道,您想说别人在利用我娘。但是,我想,不止是我,还有我娘,都不会介意的,她这一生,最在意的一个问题是,皇阿玛还记不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福伦一拍额头,“现在哪儿是这问题呢?”
“那是什么问题?”紫薇和尔康齐声问。
“你们?诶?你们平常不是都蛮聪明的吗?今天怎么就都这么笨?!她除了像夏雨荷,或者在演夏雨荷以外!”福伦看看尔康,又看看紫薇,继续点醒他们夫妻:
“她的身份,是歌妓!也就是妓女!皇上是九五之尊啊!皇上的女人,哪怕是包衣或者辛者库的贱婢,都不会引起民间太多议论,但妓女不一样啊!妓女出卖贞洁,在民间就是下九流的人,怎么跟皇上相配?还有,皇上是出来南巡的,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这传出去?”
尔康脸上闪过一丝恍然,晃了晃手指:
“我明白了,一旦让皇阿玛跟这个歌妓发展下去,皇阿玛要是收了她,那么,皇阿玛一世英名就毁了!”
福伦点点头,看向紫薇:
“没错,紫薇,你明白吗?”
紫薇却油盐不进,还傻乎乎地说:
“明白。皇阿玛是真的对我娘还有情,哪怕这个女子出身如此卑微,他都不排斥。”
福伦一拍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