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家老宅回到诊所时,已是凌晨三点。
张启云没有惊动陈文几人,悄声回到自己房间,盘膝调息。纯阳丹的药力还在体内流转,配合太清心法,他能感觉到修为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暗劲中期,暗劲后期……
一夜之间,他的修为竟然直接突破到了暗劲巅峰!
距离化劲只有一步之遥。
但张启云没有急着冲击更高境界。师父玄机子说过,武道修行讲究水到渠成,根基不稳强行突破,反而会留下隐患。
他缓缓收功,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纯阳真气。这股真气炽热而浑厚,在经脉中流转不息,将最后一丝阴寒之气彻底驱除。
天亮了。
张启云走出房间,看见陈文几人已经在院子里练拳。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把一些基础的强身健体的拳法教给了他们。虽然成不了高手,但对付三五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
“张兄弟!你回来了!”陈文惊喜地喊道,“昨晚没事吧?我们都担心死了!”
“没事,赵家请我去喝茶而已。”张启云轻描淡写地说,“准备一下,今天上午照常义诊,下午我要去一趟鬼哭涧。”
“去鬼哭涧?真要去啊?”大壮挠挠头,“那地方邪门得很,村里老人都不让小孩去那边玩。”
“必须去。”张启云说,“李姐丈夫的病根在那里,不解决,他活不过三天。而且……”
他顿了顿:“我怀疑那里有玄阴门的线索。”
吃过早饭,诊所刚开门,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自从张启云治好王老板的事传开后,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多,有城中村的居民,也有从其他地方慕名而来的。
上午九点,张启云正在给一个老人针灸,诊所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让开!都让开!”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一张急救床冲了进来,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脸色青紫,呼吸微弱。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跟在后面,哭得几乎晕厥。
“张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女人冲到张启云面前,就要跪下。
张启云连忙扶住她:“别急,怎么回事?”
一个医生上前,脸色凝重:“我们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这孩子叫朵朵,三天前突发怪病,高烧不退,全身抽搐。我们做了所有检查,ct、mRI、血液化验……所有指标都正常,但就是查不出病因。”
“昨天晚上,她突然心跳骤停,抢救过来后,就一直是这个状态。我们主任说……说可能撑不过今天了。”
女人哭道:“我听说城中村有个神医,连死人都能救活,就求医院把孩子送过来。张医生,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张启云眉头紧皱,走到急救床前。
小女孩双目紧闭,嘴唇发紫,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极其费力。更诡异的是,她的额头正中,有一个淡淡的黑色印记,像是一朵莲花,若隐若现。
望炁术运转,张启云倒吸一口凉气。
小女孩的炁场,几乎完全被一股阴寒的黑气笼罩。那黑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正在不断侵蚀她的生机。而额头的黑色莲花印记,正是这股阴寒之气的源头。
“玄阴蚀心莲……”张启云喃喃道。
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玄阴门秘术。中术者会在不知不觉中被种下阴莲印记,印记会慢慢吸收宿主的生机,七日后莲花绽放,宿主必死无疑。
从印记的颜色看,这朵阴莲已经种下六天了。今天,就是第七天!
“这孩子去过什么地方?或者接触过什么人?”张启云沉声问道。
女人努力回忆:“六天前……我带她去游乐场玩,回来后就发烧了。别的……对了,那天在游乐场,她捡到一个玉佩,很漂亮,说要带回家。可第二天那玉佩就不见了……”
“玉佩?什么样的玉佩?”
“圆的,白色的,上面刻着花纹……好像是莲花图案。”
张启云心中一沉。
玄阴蚀心莲,需要用特殊的法器作为媒介。看来那枚玉佩就是法器,小女孩捡到时,就已经被种下了阴莲印记。
“张医生,我女儿……还有救吗?”女人颤抖着问。
张启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那几个医护人员:“医院怎么说?”
“主任说……让我们准备后事。”一个年轻医生低声道,“但我不甘心。我当医生五年,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病例。所有检查都正常,但生命体征就是不断恶化。这不科学!”
“有些东西,本来就超出了科学的范畴。”张启云说,“把孩子推进里屋,我要施针。无关人员请在外面等候。”
他看向陈文:“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明白!”
里屋,张启云让女人留下帮忙,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他取出银针,却不是平时用的那套,而是从药箱最底层拿出一个紫檀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九根长短不一的金针,针身上刻着细密的符文。
这是师父玄机子传给他的“九阳金针”,用特殊材料打造,配合纯阳真气,有驱邪破煞的奇效。
“张医生,这针……”女人看着金光闪闪的针,有些犹豫。
“想救你女儿,就相信我。”张启云平静地说。
他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右手捏起一根三寸长的金针,对准小女孩的百会穴,缓缓刺入。
针入一寸,小女孩身体猛地一颤。
张启云不为所动,继续下针。第二针,印堂穴。第三针,膻中穴……
九根金针,分别刺入九处大穴,布成“九阳锁阴阵”。这是专门用来压制阴煞之气的针阵,配合张启云现在的纯阳真气,效果倍增。
金针入体,小女孩额头上的黑色莲花印记开始剧烈波动,仿佛活了过来,想要挣脱束缚。
张启云双手结印,口中念咒:“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九阳当空,阴邪退散!”
九根金针同时亮起金光,连成一片,将黑色莲花印记牢牢锁住。
但印记只是被压制,并没有消散。
张启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阴莲印记已经与小女孩的生机相连,强行驱散,会伤及她的根本,就算救回来,也会元气大伤,留下终身残疾。
必须找到那个下术的人,或者那枚作为媒介的玉佩。
“大姐,你女儿在游乐场捡到玉佩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接近过她?”张启云一边维持针阵,一边问道。
女人努力回忆:“那天人很多……对了,有个穿黑衣服的老太太,一直在附近转悠。朵朵捡到玉佩时,她还过来看了一眼,说‘这玉佩真漂亮,小姑娘有福气’……然后摸了摸朵朵的头。”
“黑衣老太太?”张启云眼神一凝,“长什么样?”
“六十多岁,很瘦,脸上皱纹很多……对了,她左手手背上有个胎记,红色的,像火焰一样。”
红色火焰胎记!
张启云心中一震。师父玄机子曾经提过,玄阴门有一支旁系,修炼的是“玄阴火煞”,门人手上都会有火焰形状的胎记。
“是她没错了。”张启云沉声道,“你女儿是被玄阴门的人盯上了。”
“玄阴门?那是什么?”女人茫然。
“一个邪道门派,专门用阴毒手段害人。”张启云没有多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老太太,或者那枚玉佩。只有解除媒介,才能彻底清除你女儿体内的阴莲印记。”
“可是……去哪儿找啊?”女人急得直掉眼泪,“江城这么大……”
张启云沉吟片刻,取出手机,给苏媚打了个电话。
“苏小姐,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听完张启云的描述,苏媚立刻道:“我马上让人去查。游乐场的监控应该还有存档,那个老太太的特征很明显,应该能找到线索。”
“另外,”张启云补充道,“查一下最近江城有没有类似的病例。玄阴门出手,应该不止这一个目标。”
挂断电话,张启云继续维持针阵。九阳锁阴阵消耗极大,即使以他现在的修为,也只能坚持两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小女孩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些,但额头上的黑色莲花印记依然存在,只是颜色淡了一些。
一个小时后,苏媚回电话了。
“张医生,查到了。游乐场的监控显示,那个老太太确实在朵朵捡到玉佩后接近过她。但奇怪的是,老太太离开游乐场后,就消失在监控盲区,再也找不到踪迹。”
“另外,我让医院的朋友查了一下,最近一个月,江城有七个儿童出现类似的怪病,症状都是高烧不退、全身抽搐,所有检查正常。其中三个已经……去世了。”
七个!
张启云心中一寒。玄阴门这是在用儿童练功!玄阴蚀心莲吸收的生机,可以转化为阴煞之气,提升修为。这些孩子,都是他们的“养料”!
“那些孩子的家属呢?有没有人见过类似的玉佩或者老太太?”
“我问了,有三个孩子的家属说,孩子发病前都捡到过玉佩或者吊坠,但后来都不见了。两个说见过黑衣老太太,特征和你描述的一致。”
“明白了。”张启云深吸一口气,“苏小姐,麻烦你继续查,重点是西郊一带。我怀疑那个老太太就藏在鬼哭涧附近。”
“鬼哭涧?你要去那里?”
“今天下午就去。”张启云说,“李姐丈夫的病根在那里,现在又多了这些孩子的线索。鬼哭涧,非去不可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半小时后,我来诊所接你。”
挂断电话,张启云看向床上的小女孩。
九阳金针的光芒开始减弱,针阵快要维持不住了。他咬咬牙,取出一颗纯阳丹,捏下一小片,用温水化开,给小女孩喂下。
纯阳丹药力猛烈,成年人都不敢直接服用,更别说孩子。但此刻情况危急,只能冒险一试。
药汁入喉,小女孩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的黑色莲花印记剧烈波动,颜色又淡了一些。
有效!
张启云心中一喜,但不敢再喂。孩子的身体承受不住更多的药力。
他取出朱砂和黄纸,画了三道“护心符”,贴在小女孩的胸口、后背和额头。
“大姐,这三道符不要揭下来。我会留一套金针在诊所,如果孩子情况恶化,就让人给她施针,方法我教你。”
他快速教了女人几个简单的针法,又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有任何情况,随时打给我。”
女人千恩万谢,又要下跪,被张启云扶住。
“先别谢,我只是暂时压制了阴莲印记。如果不能找到那个老太太或者玉佩,三天后,印记还会复发,到时候就真的没办法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一点。
“陈文,准备一下,下午我要和苏小姐去鬼哭涧。诊所就交给你了,有急事打电话。”
“张兄弟,你放心去,这里有我们。”陈文拍胸脯道。
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张启云开始准备去鬼哭涧的物品。
九阳金针、朱砂黄纸、桃木剑、驱邪符、还有各种丹药……他把能想到的都用上了。
鬼哭涧那个地方,既然能让玄阴门的人藏身,绝对不简单。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下午一点,苏媚准时来到诊所。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劲装,长发扎成马尾,背着一个登山包,显得干练利落。
“张医生,准备好了吗?”
张启云点头,背上自己的药箱:“走吧。”
车上,苏媚一边开车一边说:“我查了鬼哭涧的资料。那个地方原本叫‘清水涧’,是个风景不错的山谷。二十年前,谷里住着一户姓白的人家,七口人,以采药为生。”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白家七口全部惨死,死状极惨。从那以后,山谷就怪事不断,经常有人听到女人的哭声,所以改名叫‘鬼哭涧’。”
“警方调查过,但没找到凶手。案子成了悬案,时间久了,就没人敢去那里了。”
张启云静静听着,突然问:“白家的人,是怎么死的?”
苏媚顿了顿,声音低沉:“据说……是被挖心而死。七个人,心脏都不见了。”
挖心?
张启云眼神一凝。玄阴门有一种邪术,叫“玄阴夺心”,需要用七颗活人心脏炼制法器。难道二十年前白家的惨案,就是玄阴门所为?
“还有,”苏媚补充道,“我爷爷说,当年白家惨案发生后,有人在现场看到过一个黑衣老太太,手上有火焰胎记。”
果然!
张启云握紧拳头。二十年前,玄阴门在鬼哭涧杀了白家七口,炼制邪器。二十年后,他们又回到那里,继续作恶。
那个黑衣老太太,很可能就是当年的凶手之一!
车子驶出市区,进入西郊山区。道路越来越窄,两边的树木也越来越茂密。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处山脚下停住。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从这里开始,要步行。”苏媚下车,指着前面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路,“沿着这条路上山,翻过这座山,就是鬼哭涧。”
张启云抬头望去。眼前的山并不高,但植被茂密,阴气森森。明明是白天,山间却笼罩着一层薄雾,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运转望炁术,看到整座山都被一股淡淡的黑气笼罩。那黑气从山谷深处蔓延出来,越往深处越浓。
“好重的阴煞之气。”张启云沉声道,“普通人在这里待久了,轻则生病,重则丧命。”
苏媚从背包里取出两个香囊:“这是我爷爷给的驱煞香,戴在身上,可以抵挡一部分阴煞之气。”
张启云接过,闻了闻。香囊里是雄黄、朱砂、艾草等药材,确实有驱邪避煞的功效。
两人沿着小路开始上山。
山路难行,杂草丛生,还有不少荆棘。苏媚虽然是个女子,但身手矫健,显然经常爬山。张启云更不用说,暗劲巅峰的修为,这种山路如履平地。
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能见度越来越低。周围的树木也变得越来越怪异,树干扭曲,枝叶枯黄,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生机。
“小心。”张启云突然拉住苏媚,指了指前方。
前方的雾气中,隐约可见几座破败的房屋,歪歪斜斜地立在山坡上。屋顶塌了大半,墙壁斑驳,爬满了藤蔓。
“那就是白家老宅。”苏媚低声道,“当年惨案发生的地方。”
两人走近,张启云立刻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从老宅中散发出来。那气息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怨念和恨意。
二十年前,七条人命在这里惨死,怨气不散,积累了二十年,已经形成了“怨煞之地”。
“进去看看。”张启云说。
“小心,我爷爷说这里很邪门。”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里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墙壁上,还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
张启云仔细查看,在墙角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那是用血画成的符文,已经模糊不清,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玄阴聚煞阵。”他沉声道,“有人在这里布下阵法,汇聚阴煞之气。白家人的死,不是简单的杀人夺心,而是一场献祭!”
“献祭?”苏媚脸色发白,“用七条人命献祭?”
“对。玄阴聚煞阵需要七颗活人心作为阵眼,献祭者的怨念越强,汇聚的阴煞之气就越浓。”张启云指着地上的符文,“这些符文的作用,就是让死者的魂魄无法离开,永远被困在这里,为阵法提供怨气。”
他闭上眼,运转望炁术。
在老宅的地下,他看到了七个光点,呈北斗七星排列。每个光点都散发着浓郁的阴煞之气,正是阵法的七个阵眼。
而在七个光点的中央,还有一团更浓郁的黑气,正在缓缓旋转,吸收着周围的阴煞之气。
那是什么?
张启云正要细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女人的尖叫,凄厉而绝望。
是从山谷深处传来的!
“是李姐丈夫说的那个哭声!”苏媚脸色一变。
张启云二话不说,冲出老宅,朝着山谷深处奔去。
苏媚紧随其后。
越往深处,雾气越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呵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尖叫声时断时续,指引着方向。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一处悬崖边。下面就是鬼哭涧,深不见底,雾气从谷底翻涌上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呼吸。
尖叫声,就是从谷底传来的。
“张医生,你看!”苏媚突然指着悬崖边的一块石头。
石头上,放着一面铜镜。
圆形,巴掌大小,镜面模糊,边缘刻着莲花纹路。正是李姐丈夫描述的那面镜子!
镜中怨女的古镜!
张启云小心地走过去,没有直接触碰镜子,而是先用望炁术观察。
镜子上缠绕着浓郁的黑气,那黑气中,隐约可见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长发披散,面容模糊,正在镜中挣扎。
而在镜子旁边,还有一枚白色的玉佩,上面刻着莲花图案。
正是朵朵捡到的那枚!
“果然在这里。”张启云沉声道,“那个黑衣老太太,把所有的媒介都放在这里,吸收鬼哭涧的阴煞之气,炼化这些怨灵。”
他正要伸手去拿镜子,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小娃娃,好眼力。”
两人猛然回头。
雾气中,一个黑衣老太太缓缓走出。她身材佝偻,脸上皱纹密布,左手手背上,一个红色的火焰胎记格外醒目。
正是那个在游乐场出现的老太太!
也是二十年前,白家惨案的凶手之一!
老太太看着张启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太清观的纯阳真气?你是玄机子的徒弟?”
张启云心中一凛:“你认识我师父?”
“何止认识。”老太太笑了,笑容狰狞,“二十年前,就是我把玄阴掌打入他体内的。没想到,他居然没死,还教出你这么个徒弟。”
“是你!”张启云眼中杀机暴涨。
原来害师父重伤二十年的仇人,就在眼前!
“小娃娃,别激动。”老太太慢悠悠地说,“你师父都败在我手下,就凭你,能做什么?”
她抬手一挥,周围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化作无数黑色的触手,朝着张启云和苏媚席卷而来。
“苏小姐,退后!”
张启云大喝一声,双手结印,纯阳真气喷薄而出,在身前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
黑色触手撞在屏障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被纯阳真气消融。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暗劲巅峰?这么年轻?玄机子倒是教出个好徒弟。可惜,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她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一个符文,然后一掌拍在地上。
“玄阴地煞,起!”
地面剧烈震动,七道黑气从地下冲天而起,正是玄阴聚煞阵的七个阵眼。
黑气在空中汇聚,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张开大口,朝着张启云咬来。
威势惊人!
这一击,已经超越了暗劲层次,达到了化劲的水平!
张启云脸色凝重,知道不能硬接。他一把拉住苏媚,施展身法,险之又险地避开。
骷髅头咬空,撞在后面的山壁上,轰出一个大坑。
“躲?我看你能躲几次!”老太太冷笑,操控骷髅头继续攻击。
张启云一边躲避,一边观察。他发现,老太太虽然能操控阵法,但本身修为并不高,只有暗劲初期的水平。她能发挥出化劲的威力,完全是靠阵法加持。
破阵,就能赢!
他目光扫过七个阵眼的位置,心中有了计较。
“苏小姐,帮我拖住她十息时间!”张启云低声道。
“怎么拖?”苏媚紧张地问。
“用这个。”张启云从药箱里掏出一把符箓,“把这些符往她身上扔,不要让她有时间操控阵法。”
苏媚接过符箓,点头:“好!”
张启云深吸一口气,身形如电,朝着最近的一个阵眼冲去。
老太太发现了他的意图,脸色一变:“想破阵?做梦!”
她操控骷髅头转向,想要拦截张启云。
“看招!”苏媚娇叱一声,将手中的符箓全部扔了出去。
这些符箓都是张启云特制的驱邪符,对阴煞之气有克制作用。符箓在空中燃烧,化作一团团金光,虽然伤不到老太太,但确实干扰了她的视线。
就是这一瞬间的干扰,张启云已经冲到了第一个阵眼前。
那是一个用白骨垒成的祭坛,上面放着一颗干枯的心脏,还在微微跳动。
张启云毫不犹豫,一掌拍下。
纯阳真气爆发,白骨祭坛瞬间碎裂,那颗心脏化为飞灰。
第一个阵眼,破!
“啊!”老太太发出一声惨叫。阵法与她心神相连,阵眼被破,她也受了反噬。
“我要杀了你!”她状若疯狂,操控骷髅头放弃苏媚,全力攻向张启云。
但张启云根本不跟她硬拼,身形再动,冲向第二个阵眼。
破!破!破!
在苏媚的掩护下,张启云如入无人之境,连续破了六个阵眼。
每破一个,老太太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气息也衰弱一分。
当第六个阵眼被破时,她终于支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瘫坐在地。
空中的骷髅头也消散了。
张启云走到最后一个阵眼前。
那是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被符纸封着,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罐壁,发出“咚咚”的声响。
他揭开符纸,罐口冒出一股黑烟,黑烟中,七个模糊的人影浮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正是白家七口的魂魄!
他们被困在这里二十年,受尽折磨,怨气冲天。
“求……求你……让我们解脱……”一个老人的魂魄哀求道。
张启云叹了口气,取出七张往生符,贴在每个魂魄额头上。
“尘归尘,土归土。往生去吧。”
金光闪过,七个魂魄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二十年怨念,终于解脱。
最后一个阵眼,破!
玄阴聚煞阵,彻底被破!
老太太瘫在地上,气息奄奄,眼中满是不甘:“你……你毁了阵法……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主人?”张启云眼神一凝,“玄阴门还有主事之人?”
老太太不再说话,只是冷笑。
张启云知道问不出什么,转身走到悬崖边,拿起那面铜镜和玉佩。
镜中的白衣女子还在挣扎,但没有了阵法的支持,她的怨气正在逐渐消散。
张启云咬破手指,在镜面上画了一道镇魂符。
“尘归尘,土归土。你的仇,我会替你报。安心去吧。”
符成,镜中的白衣女子停止挣扎,对他行了一礼,化作青烟消散。
镜中怨女,超度完成。
玉佩也是一样处理。
做完这一切,张启云看向老太太:“那些孩子,是你下的手?”
老太太冷笑:“是又如何?他们能成为我练功的材料,是他们的福气。”
“福气?”张启云眼中寒光一闪,“那我也送你一份福气。”
他走到老太太面前,一掌拍在她的丹田。
纯阳真气涌入,瞬间废了她的修为。
“啊——”老太太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我不杀你。”张启云冷冷地说,“让你活着,感受一下成为废人的滋味。另外,警察应该快到了,白家七口的命案,需要有人负责。”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
苏媚报警了。
老太太眼中闪过绝望,突然咬破舌头,想要自尽。
但张启云早就料到,一指封住她的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的罪,需要法律来审判。”
他转身,看向鬼哭涧深处。
虽然破了阵法,超度了怨灵,但他能感觉到,山谷深处还有更浓郁的阴煞之气。
那里,才是玄阴门真正的据点。
但今天不是时候。他消耗太大,苏媚也受了轻伤,需要休整。
“我们走吧。”他对苏媚说。
两人沿着来路返回。
走到半山腰时,张启云回头看了一眼。
雾气依然笼罩着鬼哭涧,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玄阴门,赵家,还有那个神秘的“主人”……
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回到车上,苏媚看着张启云苍白的脸色,担心地问:“张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消耗过度。”张启云靠在座椅上,闭目调息,“送我回诊所,那些孩子还等着我救命。”
“那个老太太……”
“交给警察。白家的案子,还有那些孩子的案子,都需要一个交代。”
车子驶离山区,朝着市区而去。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金黄。
张启云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夕阳。
师父的仇,报了一部分。
但路还很长。
玄阴门,赵家,还有那些无辜的孩子……
他握紧拳头。
一切,都会有个了断。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