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城头,硝烟在晨风中缓缓消散。刘裕站在残破的城楼上,目光如炬,俯瞰这座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城池。晨光熹微中,街道上散落的兵器折射着冷光,尚未干涸的血迹在青石板上凝结成暗红色的斑块。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焦糊气息。
他转身对随行的岳飞沉声道:传令,即刻张贴安民告示。要让百姓知道,战事已毕,新秩序将至。
片刻后,一队士兵抬着浆糊桶,将墨迹未干的告示贴在城中各处要道。告示用端正的隶书写就,言辞恳切。百姓们小心翼翼地聚拢过来,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开仓放粮?这是真的吗?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低声问道,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还说要赦免降兵,严禁扰民...旁边一位老者捻着胡须,若有所思,若真能如此,倒是百姓之福。
就在众人将信将疑时,粮仓大门轰然开启。金黄的稻谷在晨光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堆积如山的粮垛让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刘裕亲自站在粮仓前,对排队领粮的百姓朗声道:乡亲们放心,每人都有份。若有士卒骚扰百姓,可直接来府衙禀报,本将军定严惩不贷!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颤巍巍地接过粮食,浑浊的双眼涌出热泪:将军仁德啊!袁术在时,我们何曾见过这等景象!去年大旱,他还要加征赋税,我儿子就是被活活饿死的...老人哽咽难言,周围的百姓无不为之动容。
与此同时,军营中一片难得的宁静。连续征战多日的将士们终于获得七日休整。伤兵营里,军医正仔细为伤员换药,浓郁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一名年轻士兵靠在营帐旁,轻轻擦拭着心爱的佩刀,阳光洒在他略显稚嫩的脸上。他的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在城西一处僻静的山坡上,一场简朴而庄重的葬礼正在进行。袁术的棺木被缓缓放入墓穴,刘裕亲自为其斟酒三杯,酒水渗入新土,很快消失不见。虽为敌手,亦是一方诸侯。他轻声对身旁的郭嘉道,这般结局,令人唏嘘。若他能够勤政爱民,何至于此。
郭嘉微微颔首:主公以礼相待,必能收天下人心。
三日后的清晨,汝南府衙内济济一堂。经过简单修葺的大堂虽仍显简陋,却已恢复了几分威严。刘裕端坐主位,文武分列两侧,新归附的谋士将领与旧部齐聚一堂。
豫州新定,百废待兴。刘裕展开一卷竹简,声音沉稳有力,现颁布以下任命:
堂下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屏息凝神,目光都聚焦在那卷竹简上。
韩暹、杨奉,命你二人管理谯郡。你等本是谯郡守将,熟悉当地民情,当以安民为先。刘裕的目光扫过二人,切记,施政当以宽厚为本。
韩暹、杨奉惊喜交加,连忙出列叩谢:末将定不负主公重托!必使谯郡百姓安居乐业。
杨弘。刘裕目光转向一旁垂首站立的降臣,命你管理陈国。听闻你曾在陈国为官,当知民生疾苦。
杨弘激动得声音发颤:臣...臣必当竭尽全力,使陈国重现繁华!他原本以为作为降臣必受冷遇,没想到竟被委以重任,心中感慨万千。
接着,刘裕又陆续任命阎象管理颍川,金尚管理梁国。每项任命都经过深思熟虑,既考虑到各人的才能,又兼顾当地实际情况。被点到名字的降臣无不受宠若惊,纷纷表示愿效犬马之劳。
最后,刘裕将目光投向田丰:汝南乃豫州重镇,就交由先生了。另外鲁国、沛国、陈留三郡也暂由先生代管,当广招贤才,尽快恢复民生。
田丰肃然行礼,声音铿锵有力:主公放心,丰必当鞠躬尽瘁,使豫州重现生机。他深知这份担子沉重,但眼中却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许攸也被任命管理戈阳、安丰两郡。他捻须微笑,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攸定当尽心竭力,为主公治理好这片土地。
当日下午,校场点将台上旌旗招展。刘裕召见了颜良、文丑和纪灵三人,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
交州局势不稳,你三人即刻率领五千精兵先行南下,协助刘璋讨伐交趾。刘裕将令箭递出,神色严肃,记住,此行以稳为主,不可冒进。交州地势复杂,民风彪悍,务必小心行事。
颜良接过令箭,声如洪钟:末将领命!定当谨慎用兵,不负主公厚望!
文丑补充道:主公放心,我等定会谨慎行事,绝不会轻敌冒进。
纪灵微微蹙眉,沉吟道:交州多山川沼泽,末将建议多带些熟悉水战的士卒,并配备足够的药材以防瘴气。
刘裕点头赞许,随即转向侍立一旁的传令兵,急令长安的管仲,筹备粮草器械,沿水路运抵荆州临贺。告诉他,南征大军不日即到,粮草务必及时供应。
与此同时,在汝水码头上,数十艘粮船正在紧张装载。管仲亲自在码头监督,不时高声指挥:小心些!这些粮草可是南征大军的命脉!汗水浸湿了他的官袍,但他浑然不觉,仍然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袋粮食的封装。
码头上人来人往,挑夫们喊着号子,将一袋袋粮食运上船只。水手们在桅杆间灵活地穿梭,调整着船帆。整个码头呈现出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休整期间,军营内外一片繁忙景象。虽然战事暂歇,但紧张的气氛并未消散,反而因即将到来的南征而更加凝重。
工匠营里,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老工匠王铁头正在仔细检查一架投石机的扭力装置,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这个部件得换,磨损太严重了。南征路途遥远,可不能在半路上出岔子。旁边的学徒连忙递上新的零件,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听说交州到处都是深山老林,这些攻城器械真的用得上吗?
王铁头瞪了他一眼:叫你换就换,哪来这么多废话!主公既然吩咐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另一边,粮草官带着手下清点物资,洪亮的声音在仓库中回荡:箭矢二十万支,粮草三十万石,帐篷五百顶...书记官飞快地记录着,算盘珠子噼啪作响。每个数字都关系到南征大军的生死存亡,没有人敢有丝毫懈怠。
最引人注目的是军校场上的操练。虽然是在休整期间,但岳飞仍然坚持每日操练两个时辰。士兵们穿着轻甲,在烈日下练习阵型变换,汗水浸透了他们的战袍。
注意间距!保持阵型!岳飞骑马巡视,声音严厉中带着关切,南征在即,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记住,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一个年轻士兵因为动作稍慢,被岳飞当场指出:你!出列!重复刚才的动作十遍!士兵不敢怠慢,立即认真操练起来。
傍晚时分,刘裕亲自巡视各营。在一个伤兵营帐内,他蹲下身查看一名士兵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士兵激动地想站起来行礼:主公...已经好多了!军医说再过几天就能归队了!
刘裕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好好养伤,不必多礼。他仔细查看了伤口的包扎情况,转身对军医嘱咐,用最好的药,务必让将士们尽快康复。
军医连忙躬身:谨遵主公之命。
七日转瞬即逝。这天清晨,城南校场上,十万大军整齐列阵。朝阳初升,万道金光给将士们的盔甲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辉。长枪如林,旌旗蔽日,整个校场弥漫着肃杀之气。
刘裕登上点将台,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将士。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校场:
将士们!豫州已定,南方未平。今我等南下,非为杀伐,而为安民。
台下寂静无声,只有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个士兵都屏息凝神,专注地听着主帅的每一句话。
交州百姓,久苦于战乱。我等此去,当解民倒悬,还天下太平!让那里的百姓也能过上安定祥和的日子!
话音刚落,校场上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呐喊:愿随主公!愿随主公!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直冲云霄。
刘裕抬手示意,待呼声渐息,继续道:愿诸位不负朝廷,不负百姓!现在,出发!
号角长鸣,战鼓震天。大军分为三路,浩浩荡荡向南进发。骑兵马蹄如雷,踏起漫天尘土;步兵步伐整齐,铁甲铿锵;水军战船在汝水上扬帆起航,白帆点点,宛如游龙。
田丰站在城头,目送大军远去,花白须发在风中飘扬。他轻声对身旁的许攸道:主公此去,交州可定矣。观其用兵,既有雷霆之势,又怀仁德之心,实乃明主。
许攸点头,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是啊,这天下格局,又要变了。攸现在才明白,为何那么多英雄豪杰都愿归附主公。
大军行进至日落时分,前锋已抵达汝水南岸。刘裕勒马回望,但见暮色苍茫中,汝南城渐渐隐没在暮霭里。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远山如黛,近水含烟。
他调转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南方那片未知的土地。传令,加快行军速度。三日内,务必抵达临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