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把手机放回口袋,没有再看第二眼。
苏瑶靠在他身旁,察觉到他动作微顿,抬眼望向他。
“怎么了?”她问。
林玄摇头:“没事,刚才系统提示有设备试图连接家里网络,已经被拦截。”
苏瑶眉头轻轻一皱:“是……他?”
林玄没有立刻回答,牵着她走向沙发坐下。
他打开平板,调出小区监控画面,迅速定位到东侧停车场的摄像头视角。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角落,车窗贴着深色膜,车牌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辆车昨晚就出现了,今天又来了。”林玄指着屏幕上的时间戳,“同一位置,不同时间点了三次,每次停留都超过四十分钟。”
苏瑶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衣袖:“江辰真的盯上我们了?”
林玄点头:“他刚动手毁了秦家,现在腾出手,目标自然转到我身上。”
苏瑶声音轻了几分:“他会做什么?”
林玄盯着屏幕,眼神平静:“不知道。但他不会等太久。这种人,赢一次就想赢第二次,越顺越急,一急就会乱。”
苏瑶靠在他肩上,呼吸有些不稳:“你不怕吗?”
林玄转头看了她一眼:“怕解决不了问题。我现在要做的,是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他合上平板,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条缝。夜色沉静,楼下车辆稀少,那辆黑车仍在原地。
“他在等什么?”苏瑶低声问。
“等我出门,或者等你落单。”林玄放下窗帘,“但他不会得手。”
他走回书桌前,打开另一台笔记本,输入一串指令。
屏幕上跳出一个追踪界面——那辆车的GpS信号已被植入隐藏程序,只要启动引擎,位置将实时同步。
“你不报警?”苏瑶站在他身后问。
“现在还不行。”林玄说,“他还没真正行动,证据不足。而且——”他顿了顿,“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瑶沉默片刻:“你是想引他出手?”
林玄点头:“对。他以为自己在暗处,其实我已经看见他了。他越觉得自己得逞,就越会放松警惕。”
苏瑶慢慢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可我还是担心。”
林玄转身看着她:“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你要相信我,他伤不了你。”
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力量。
苏瑶抬头看他,终于点了点头。
城南一栋老旧出租屋内,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江辰坐在电脑前,手里夹着一支烟,屏幕上滚动着财经新闻。
《秦氏集团宣布暂停运营》《董事会集体辞职》《员工集体维权》——一条接一条弹出。
他嘴角扬起,低笑了一声。
笑声渐渐放大,最后变成拍桌狂笑。
“垮了!终于垮了!”他猛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秦婉啊秦婉,你说你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信那个废物?现在呢?你爸瘫了,你弟疯了,你妈哭着求人删新闻!”
他拿起手机,翻到一张照片——林玄和苏瑶在婚礼现场相拥的画面。
他盯着看了很久,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你以为你赢了?”他咬牙,“你以为你能一辈子藏在苏瑶背后当缩头乌龟?”
他狠狠把手机摔在桌上,点燃另一支烟。
“你替秦婉撑了五年,结果呢?她一句话就把你踢开。”他冷笑,“可我不一样。我从零开始,也能把她踩进泥里。”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打开一份加密文档,标题是“目标:林玄资产流向初步分析”。
“听说你现在是林家继承人?”他一边敲键盘一边自语,“海外资本圈的大人物?掌控万亿资金?”
他嗤笑一声:“都是虚的。你敢露脸吗?你敢说自己是谁吗?你连名字都不敢提!”
他调出几张截图——林玄出席峰会的照片、林氏集团公告中的签名、媒体报道中模糊的身影。
“你藏得够深。”他眯起眼,“但我查到了一点东西。你在北美有个信托基金,账户通过三重离岸公司嵌套,最终受益人是你。”
他敲下回车键,页面跳转至一份银行流水记录。
“钱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低声说,“只要我能碰到账,就能让你也尝尝破产的滋味。”
他又点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苏瑶的信息——住址、行程、社交账号、日常活动规律。
“你最在乎谁?”他盯着苏瑶的照片,嘴角勾起,“当然是她。”
他关掉电脑,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外面漆黑一片,远处高楼灯火通明。
“林玄。”他喃喃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接下来,轮到你了。”
他拉上窗帘,转身坐回椅子上,点开录音功能。
“第一阶段完成,秦氏已崩。第二阶段启动,目标转移至林玄本人及其核心关系人。”他顿了顿,“优先级:苏瑶。”
录完音,他将文件加密上传至云端,然后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他说,“按计划进行。明天开始,加派人手盯住那栋别墅。”
挂断电话后,他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脸上仍带着笑意。
林玄坐在书房,面前两台显示器同时亮着。
左侧是家庭安防系统的实时画面,右侧是那辆黑色轿车的GpS追踪界面。
苏瑶端来一杯热牛奶,轻轻放在他手边。
“你一直没睡。”她说。
林玄点头:“他们在动。”
“谁?”
“江辰的人。”林玄指着右侧屏幕,“那辆车刚熄火,但车内有人。红外检测显示有两个生命体征。”
苏瑶凑近看了一眼:“他们想干嘛?”
“监视。”林玄说,“等机会。”
“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小区外围的交通摄像头画面。他逐个切换角度,终于捕捉到那辆车驶入小区的过程。
“司机戴帽子,口罩拉高,但右手有纹身。”林玄放大图像,“这个图案,我在秦氏内部档案里见过。”
“是谁?”
“秦氏前合作方的一个打手,后来因斗殴被辞退。”林玄冷笑,“江辰用的还是老一套——找些烂仔给他办事。”
苏瑶松了口气:“就这些人,能成什么事?”
林玄神情未松:“人不在多,而在准。他现在盯的是你。”
苏瑶身体微微一僵。
林玄转过头看着她:“所以接下来几天,你别单独出门。上下班我接送,家里安保系统已经升级,陌生人靠近五十米内会自动报警。”
“你是不是知道他会做什么?”
林玄沉默几秒:“我不知道具体计划,但我知道他的逻辑。”
“什么逻辑?”
“先毁掉一个人最在乎的东西。”林玄说,“他对秦婉下手,是因为她信任他。现在他想对我下手,就得找我最在乎的人。”
他看着苏瑶:“那就是你。”
苏瑶低头,声音很轻:“所以他会针对我?”
林玄握住她的手:“会。但他不会得手。”
“你有办法?”
“有。”林玄说,“他越是急着动手,就越会暴露更多线索。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继续动。”
“你不阻止他?”
“阻止不如引导。”林玄说,“我要让他自己走进陷阱。”
苏瑶看着他,眼里有担忧,也有信任。
“我相信你。”她说。
林玄点头,关闭了部分监控窗口。
他站起身,牵着她往卧室走。
经过客厅时,电视正播放晚间新闻。
一则快讯闪过:“据知情人士透露,秦氏集团原财务总监已于今日凌晨出境,疑似与近期资金异常流动有关。”
林玄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了眼电视。
苏瑶也停下:“是他的人?”
林玄没说话,只是默默记下了那个名字。
然后他继续往前走,拉着她进了卧室。
关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球形摄像头。
红灯一闪。
他轻轻带上门。
苏瑶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林玄坐在床边,替她掖好被角。
“睡吧。”他说,“我在。”
苏瑶闭上眼。
林玄坐在那里没动。
几分钟后,他拿出手机,打开一个私密聊天窗口,输入一行字:
“目标已确认,第二阶段启动,保持监控。”
发送完毕,他锁屏,将手机放在枕边。
他躺下,侧身面对苏瑶。
窗外,城市依旧亮着。
而就在五公里外的出租屋内,江辰正盯着电脑屏幕,嘴角扬起。
他打开一段视频,画面中是苏瑶下班走出公司大楼的背影。
“美人。”他轻声说,“很快,你就不是他的了。”
他按下删除键。
视频消失。
屏幕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