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的花瓣还沾在行囊角,塞北的风就带着草香扑面而来。楚梦瑶趴在颠簸的马车窗边,看着无垠的草原像被风吹动的绿绸缎,远处的羊群白得像撒了把盐,忍不住扯开嗓子喊:“——有人吗——”
回声在草原上荡开,惊起几只飞鸟。慕容雪无奈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别喊了,等下引来牧民,还以为我们是迷路的游客。”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呀!”楚梦瑶晃着手里的玄黄石,石块在阳光下闪着光,“林辰说草原的灵脉藏在风里,说不定喊一喊就能引出来。”
柳清颜正翻着从桃花坞带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草原深处的“敖包山”:“古籍记载,那里有座千年敖包,是草原灵脉的枢纽,牧民世代祭拜,说能保风调雨顺。”她指尖划过标注着“风蚀谷”的地方,“只是这里的灵力有些紊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夏雨晴从药箱里拿出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桃花坞的花瓣粉:“这是防草原蚊虫的,刚才路过牧民帐篷时,大娘说风蚀谷那边的虫子带点戾气,被咬了会头晕。”
马车行到傍晚,终于看见几顶散落的蒙古包,炊烟像白色的带子缠在帐篷顶上。一个穿蒙古袍的少年骑着马跑过来,看见他们,勒住缰绳笑:“你们是来做客的吧?阿爸说今天会有远方的客人来。”
少年叫阿古拉,家里是世代守护敖包的牧民。他把五人领到蒙古包,阿妈端上热气腾腾的奶茶和手抓肉,香气混着奶酒香漫开来。阿古拉的阿爸是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喝着酒,说起了草原的事:“前阵子起,风蚀谷那边总刮怪风,吹过的地方草都黄了,牛羊也不敢靠近。我们去祭拜敖包,却总觉得敖包的石头在发烫,像是在生气。”
林辰指尖沾了点奶茶,灵力顺着液体探入地下,果然感受到一股躁动的风灵——纯净却暴躁,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怒了。“我们明天去风蚀谷看看。”
第二天清晨,阿古拉骑着马带路,五人跟在后面。风蚀谷比想象中更幽深,两侧的岩壁被风刻出奇异的纹路,像无数张呼喊的嘴。越往里走,风声越响,呜呜咽咽的,竟带着点哭腔。
“就是这里。”阿古拉指着谷中心的一块巨石,石头上刻着古老的图腾,周围的草果然枯黄一片,“风就是从石头底下钻出来的。”
柳清颜蹲下身,指尖拂过图腾,突然道:“这是‘镇风符’,但上面的纹路被人动过手脚,像是用利器刻意划花的。”
慕容雪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巨石下方:“下面有东西在吸收风灵,还夹杂着……人为的恶意。”
林辰运力于掌,按在巨石上,龙族之力顺着石面蔓延,竟在地下感应到一团黑色的雾气——不是戾眼的浊气,而是由无数根细如发丝的黑线缠绕而成,每根线上都沾着点晦暗的气息,像是被人灌注了“破坏”的念头。
“是有人用邪术污染了风灵。”他沉声道,“这些黑线会顺着风灵蔓延,用不了多久,整个草原的灵脉都会被搅乱。”
“那怎么办?”楚梦瑶急得直跺脚,玄黄石在她手里发烫。
“用纯净的灵力冲散它。”夏雨晴取出桃花瓣粉,撒向空中,“桃花的灵气最温和,能中和恶意。”
五人再次布开阵型,林辰的龙族之力化作金色屏障,将黑雾困在巨石下;秦雨烟的火灵核燃起暖光,顺着风势扩散,温暖那些被激怒的风灵;柳清颜指尖弹出草籽,在石缝里长出坚韧的青草,修复被破坏的图腾;慕容雪引风聚气,将桃花粉的灵气裹在风中,一点点渗透黑雾;楚梦瑶催动玄黄石,石光与图腾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是在安抚躁动的风灵。
随着五人合力,黑雾里的黑线开始寸寸断裂,发出细微的脆响。风声渐渐变得柔和,不再是哭腔,而是轻快的调子,像牧民哼唱的歌谣。
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时,巨石上的图腾重新亮起微光,周围的枯黄草地上,竟冒出了点点新绿。风从谷口吹来,带着草原特有的清新,拂过每个人的脸颊,像在道谢。
回到蒙古包时,阿古拉的阿妈正烤着全羊,油脂滴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响。阿古拉的阿爸举起酒碗,眼里闪着光:“你们是草原的贵人!今晚我们唱歌跳舞,庆祝风灵回来!”
夜幕降临时,草原上燃起了篝火。牧民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马头琴的调子悠扬又辽阔。楚梦瑶跟着节奏蹦蹦跳跳,夏雨晴被阿妈的女儿拉着学编花环,柳清颜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苗,指尖轻轻打着拍子。
林辰和秦雨烟坐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敖包山的方向,那里的星光比别处更亮。秦雨烟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你听,风在唱歌呢。”
风确实在唱,带着草香,带着星光,带着牧民的欢笑,也带着五人心里的暖。林辰想起下山时的茫然,想起这一路的风雨,忽然明白,所谓“顶流”,从不是站在高处被人仰望,而是能让这草原的风继续歌唱,让每片土地的生灵都能自在生长。
阿古拉举着酒碗跑过来,递给他们:“喝!这是我们草原的酒,喝了能梦见星星!”
酒液入喉,带着烈,也带着甜。林辰看着篝火旁笑闹的伙伴,看着远处的敖包,忽然觉得,这人间的每一寸土地,都值得他们用一生去守护,去奔赴。
而他们的旅程,还在风里,在歌里,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