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晚,月色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泛起一片银辉。白浅处理完一些琐事,正准备回自己的水榭歇息,却在庭院的拐角处,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一袭玄衣,身姿挺拔,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与风尘仆仆。看到白浅的脸时,他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滔天的怒火与杀意,厉声喝道:“玄女!你这妖女!竟敢在此处出现!”
说着,他手按腰间佩剑,便要拔刀相向。
白浅也是一怔,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亦是惊讶万分。大师兄?叠风?他怎么会在这里?
眼看叠风就要动手,白浅连忙出声阻止:“大师兄!住手!是我!”
叠风动作一顿,眼神锐利如刀:“妖女休要狡辩!你与那玄女容貌一般无二,休想用什么幻术来欺骗我!”
“我不是玄女!”白浅急切道,“大师兄,我真的是司音啊!你的十七师弟!”
“司音?”叠风怒极反笑,“我师弟司音明明是男子,你一个女子,竟敢冒充我师弟!还敢直呼他的名字!简直罪该万死!”他显然不信,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了一半,寒光凛冽。
“我真的是司音!”白浅急忙解释,“当年在昆仑墟,我是为了学艺,才不得已隐瞒了女儿身。大师兄,你仔细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我真的是十七啊!”
白浅急切地望着叠风,眼中满是真诚与焦急。那眼神,那神态,除了容貌是女子,依稀间,竟真有几分当年那个跳脱不羁的小师弟司音的影子。
叠风被她看得一窒,握剑的手微微松动了些。他仔细端详着白浅的眉眼,那眼神中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执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记忆中的小师弟如出一辙。
他心中巨震,一个荒谬却又让他无法忽视的念头浮上心头。难道……
叠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十……十七?真的是你?”
白浅用力点头,眼眶微红:“是我,大师兄,我是十七。”
叠风呆立当场,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脑海中一片混乱。师弟……变成师妹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依旧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折颜上神徒弟‘小白’仙使住的地方吗?”他也是听闻大哥病重,特意赶来探望的,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这样一个“故人”。
白浅见他终于相信,心中松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大师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确实是化名‘小白’留在此地。实不相瞒,我是为了师父而来。”
“师父?”叠风更是惊讶,“你找到师父的下落了?”
白浅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二皇子寝殿的方向,眼中带着激动与坚定:“嗯。师父的元神,就在你大哥,西海大皇子的身上。我留在这里,是为了照顾他,也是为了想办法唤醒师父。”
叠风听闻,心头巨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切地抓住白浅的手臂,声音都有些发颤:“师父……师父的元神真的在大哥身上?”
白浅回握住他,眼神依旧坚定:“千真万确。我已仔细探查过,只是师父元神受损严重,沉睡未醒。”
“快!我们去看看!”叠风再也按捺不住,拉着白浅便往大皇子寝殿疾步走去。
寝殿内,西海大皇子依旧昏睡榻上,面色平和,仿佛只是寻常酣睡。叠风深吸一口气,走到榻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缕精纯的仙力,缓缓探入其眉心识海。
起初,并无异常。但当他的仙力触及识海深处时,一股熟悉而又微弱的气息,如同沉寂的星辰,悄然回应了他的探询。那气息,清冷、威严,带着昆仑墟独有的凛然正气,正是他自幼敬若神明的师父——墨渊上神!
“师父!真的是师父!”叠风猛地收回手,眼中瞬间蓄满了狂喜的泪水,声音哽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师父他还在!”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在殿内踱了几步,又猛地停在白浅面前,深深一揖:“十七,大恩不言谢!若不是你,我们……我们还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找到师父!”
白浅扶起他,眼中亦是欣慰之色:“大师兄言重了,寻回师父,是我们所有弟子的心愿。如今师父元神有了寄托,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当务之急,是护好师父元神,助他早日醒来。”
“是!是!”叠风连连点头,抹去眼角的泪,神色重归坚毅,“从今日起,我便守在大哥……不,守在师父身边,寸步不离!”
“你我轮流值守吧,”白浅道,“你还要处理西海事务,不可太过劳累。我留在此地,正好可以静心研究唤醒之法。”
叠风知道白浅说得有理,感激地点点头:“如此,便辛苦十七你了。”
自此,西海大皇子的寝殿外,便多了两道不眠不休的身影。白浅与叠风,一个昔日的小十七,一个大师兄,此刻为了共同的师父,默契十足地守护着这桩天大的秘密,期盼着墨渊上神重归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