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魔那小子到了青灵城。”老者指尖在青瓷杯沿轻轻划过，釉色温润的杯壁沾着几缕茶雾。
他目光落在窗外飘飞的银杏叶上，语气淡得像初秋的风。
“风魔？”堂内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那身着青布短打的汉子猛地攥紧腰间朴刀，刀鞘上的铜环“当啷”轻响，“魔道这是要正式动手了吗？”
“天道循环自有定数。”老者端起茶杯，碧色茶汤里浮着几片茶叶，他浅啜一口。
茶香在唇齿间散开，“正道这些年守着旧规固步自封，九域应该回归正途了。
但不是现在，他们这次来，盯着的是青灵盛会里那批灵药、灵石，还有青灵果等修炼资源。”
“这事和我们酒仙居有什么关系？”白珍小声问道。
他们向来躲在这方小院里酿酒悟道，从不掺和正魔纷争。
“关系不大。”老者摇摇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龙腾飞用了一次机会，主要是让我们出个人，盯着风魔，别让他时乱杀无辜而己。
事情不算复杂，这小娃也是其中一员，重点是从青灵城到落霞宗山门这一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站在角落的陈凡。
语气多了几分轻松，“说白了，就是小家伙们玩场较量的游戏，只要最后别闹到生死相向，伤之太大就没什么事。”
“老大，我去吧！”陆冥“噌”地站起身，玄色衣袍下摆扫过地面。
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急切，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老者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欣慰：“不错，你这性子总算沉下来些了。
有些道理，得自己亲身走一遍、亲自悟透，才算真正的看透。
好好感悟，这是你的机缘，也该好好感悟这小娃。”
“好！”陆冥重重点头，转身看向陈凡时，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这次我定保你周全。”
“好了，下去准备吧。”老者挥挥手。
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眼底多了几分凝重，“这次天机不显，看不清前路，说不定会出什么变数，你们都小心些。”
“老大，难道……真的是他？”白珍攥着袖角，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她们等预言里的“应劫人”，已经等了几百年。
“我看不透他的未来。”老者摇摇头，目光落在陈凡身上。
那眼神深不见底，像藏着整片星空，“但他确实对上了一半的预言，而且这几天他身上的气运旺得惊人，可能性很大。
别去干预，静静看着就好。”他顿了顿。
补充道，“你们每人送他一坛自己酿的酒，结个善缘。
介绍酒的时候，把五行属性明说出来，也能帮他补补灵根的短板。”
众人走到前园，石桌上摆着那瓶晶莹剔透的百花酿，倒在玉杯里时，酒液泛着淡淡的粉光，香气飘得满园都是。
众人分着喝了，又各自从储物袋里取出酒坛。
陆冥的坛身刻着狰狞的虎纹足足五坛。
白珍的坛口缠着雪白的狐毛，每只坛子都透着岁月的厚重。
“陈凡，这么多酒你怎么拿？这在外面，随便一坛都能让修士抢破头。”陆冥看着陈凡小小的身板，忍不住问道。
“我有储物袋。”陈凡说着，从怀里摸出个灰扑扑的袋子，袋口绣着简单的纹路。
“你能用储物袋！”陆冥眼睛一瞪，储物袋至少要炼气境以上才能催动，这小娃连灵气都没引气入体。
“是金爷爷帮我弄的，每天能用上三次。”陈凡挠挠头，想起金元霆帮他炼化储物袋时，指尖迸出的金色火花。
“哦，是金元霆那家伙，他可是顶尖的炼器大师，能让他出手，你小子运气真好。”陆冥恍然大悟，拍了拍陈凡的肩膀。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让陈凡回吧。”老者走出房间从袖中取出块碧绿的令牌。
令牌上刻着修长的竹纹，“陈凡，有空来玩，这是酒仙居的仙竹令，拿着它，随时能进我院子。不可随意示人！”
“谢谢爷爷们，谢谢白姑姑。”陈凡接过令牌，小心地揣进怀里，转身跑出了酒仙居。
就在陈凡离开时，龙腾商会的五楼议事厅里，一群人正围着桌案等候。
红木桌案上摊着张宣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统计出来了吗？”龙腾飞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差了五分之一，足足近三十人。”药尘放下狼毫笔，指腹揉了揉眉心。
宣纸上的名字有一半都画了圈，“这些人要么是失踪了，要么是找借口推脱，十有八九是被风魔叫走了。”
“看风风魔已经开始动手了。”龙腾飞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
“公布吧，也该让那些宗门长老知道这事，早做准备。”
“还是你来说吧，你的威望更高些。”药尘收拾好纸笔，跟着龙腾飞走出房间，来到楼下的拍卖场。
拍卖场里坐满了各宗门的长老和弟子，看到两人出来，喧闹声立刻静了下来。
药尘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灵气传遍全场：“各位，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件大事要通报。
魔道修士已经到了青霞城，这次来的主事，是元婴三层的风魔。”
“风魔！”底下立刻炸开了锅，一个穿紫袍的长老猛地拍了下椅子扶手，“那魔头心狠手辣，不真灵域来我坤灵域干什么？”
“幸亏之前有人在赌石大会上开出了黑金泥，那东西对魔道有强大的压制力。”药尘补充道。
眼神扫过全场，“不然以风魔的修为，在座的各位恐怕都要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脸上的轻松全都变成了愁容，交头接耳的声音里满是后怕。
“你们大可放心，我们已经和风魔谈好了约定。”龙腾飞抬手压了压。
等全场安静下来，才把双方约定的“弟子较量、互不干涉城内安危”说了一遍。
“约定？魔道修士的话能信吗？万一他们毁约怎么办？”一个白发长老皱着眉问道，语气里满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