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洛阳城,往东南走了一日,便是天险崿岭口。
这崿岭口,是太室山、少室山两面相夹而成,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山路险狭,曲折盘绕,据山下村民介绍,这一路有十八个弯口,很是险峻。
队伍在入山前歇了一晚,扎营时,张青峰带着小乖则去探了路。
回来时,三小只亲昵的抱着小乖,小乖舔着小家伙们的脸。
“他们在干嘛?”团子拉着司马梦安的手问道。
司马梦安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关系好,你喜欢也可以去抱抱。”司马郁在一旁拨弄着火堆说着。
方才他同汶、惊蛰和江衡去林子里转了转,抓了野兔野鸡回来。
今晚有荤菜了。
虞晖弄了些面,在烧热的石子上炕饼,阿娜在边上帮着忙。
干粮什么的他们自己吃,几个小家伙尽量弄新鲜的吃。
“搞一张大的,我要给小鸡小兔盖个被子。”司马郁指了指大铁锅说道。
这口锅不管他到哪里都背着,用了好些年了,还是嘎嘎好用。
“等会儿的。”虞晖说着,给石板上的饼子敲了个鸡蛋,澄清的蛋清立马变成白色,滋滋作响。
宋塾这会儿是老实了,在一旁帮着阿娜提水。一路上司马梦安点了他几句,终于是弄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司马郁不是故意不同他说。
只是,做生意这种事儿,怎么可能稳赚不赔呢。
司马郁先天倒霉圣体,基金股票永远能买在最高点,他怕自己嘴巴开过光,有些事儿,他不能说。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管财务,统统交给司马梦安的原因之一。
他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但是司马梦安是。
想要做这行,没有运气是不行的。
他可以出主意,但是绝对不会去做决策。
张宸拿着块缣帛描着图案,队伍里,一般不会让他做粗活。
司马郁喜欢极了他的绣工,那双手可不能磨糙了。
他和团子的抱腹,帕子还有衣服上的一些绣纹,那可都出自张宸之手。
这一次,洛琳琅也派了一位对各种金石十分了解的雕工黄初五一起前来,这次去的地方要跟各国商人打交道,没有懂行的,很容易被骗。
“初五师傅,这边。”司马郁招招手。
一个约莫三十岁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柴火,撩起围裙擦了擦手,向司马郁这边过来,他身边的“少年”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郁郎君。”黄初五带着身边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别那么拘束吗,那柴火够多了,都过来坐,这炖肉快好了。”司马郁笑着说道。
“哎,好。”黄初五与那少年拿了自己的碗筷,便坐在了一旁。
“你叫……”司马郁突然想不起来这孩子叫啥了,只知道是黄初五闺女,只前两天见了一面没有太大的印象了。
“回郎君,小的叫大丫。”那少年怯生生说道。
“哈哈哈,对对,大丫……你妹妹叫二丫对么。”司马郁拍了拍惊蛰的肩膀说道。惊蛰、谷雨这俩名字,还是去了司马家以后才取的。
惊蛰憨憨笑道:“那村里没名没姓的,都这么顺着喊的。”
“我们这一路可不安全,洛娘子没有告诉你们吗?”司马郁随口问道。
“这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留她一人在定陶,我不放心。”黄初五说道。
“唉,都是苦命人。”司马郁喃喃道。
“不苦不苦,有洛娘子给口饭吃,我们就不苦,这日子比之前逃荒的时候好过多了。”黄初五说道。
“黄大丫不好听,重名那么多,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司马郁笑着岔开了话题。
“郎君您说。”黄初五笑着说道:“大丫母亲去的早,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这么多年都是这么随口叫的。”
“小娘子心灵手巧的,叫巧儿如何?”司马郁想了想说道。
“好听。”大丫腼腆的笑了。
“谢郎君赐名。”黄初五笑着说道。
就在此时,锅中噗噗冒着香气。
掀开一点,那盖在上面的面也熟了。
司马郁肆意嗅着那肉香唤道:“哈哈哈哈,来来来,这炖肉也熟了,大家快来,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僧多粥少,好在每人都能尝个味道。
小团子吃完后,还知道拿了帕子给糕糕擦擦嘴擦擦手。
卷卷见了,也把小脸蛋和小爪子凑了过去。
“嗯,真有兄长的样子了。”司马郁点头赞许的说道。
蛋蛋现在心里是有些许不服团子的,见自己的弟弟妹妹都簇着团子,下意识想胡乱在袖子上抹抹了事,被司马郁抓住了手腕:“你这小家伙,尽做意里八怪的事儿。”
说罢,掏了帕子,倒了些水,给他擦了嘴巴和手。
“大大,肉肉我没吃够。”蛋蛋小声嚷嚷着。
“哎呀,我看看。”司马郁看看锅,汤都叫他们倒干净了,哪还有肉的影子。
幸好虞晖多烤了一些饼子,擦了擦锅底残留的汤汁,递给了蛋蛋。
就这,蛋蛋都吃的极香,果然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啊。
吃饱喝足,虞晖吹着叶笛,司马梦安在一边抱着小团子唱起歌来。
“月揽山西虫儿鸣,夜风徐徐伴芳馨,吾家儿郎快快睡,身体康健无所侵……”
应是哄孩子睡觉的歌,司马郁听了也打了个哈欠,靠在惊蛰肩上。
惊蛰似乎没想到司马郁会靠过来,腰一下子就挺直了,一下顶到了司马郁的太阳穴。
“郎君,您没事吧。”惊蛰吓了一跳有些许慌张,立马想查看司马郁有没有受伤。
司马郁眼冒金星的揉了揉脑袋没让他碰:“你这一惊一乍的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郎君,困了就回帐子睡吧。”惊蛰说话间有些许紧张,真把司马郁碰出个好歹,那他可就完蛋了。
司马郁觉得他这次出来,有些怪怪的。
“时辰还早,不想睡。”司马郁揉揉脑袋看着惊蛰:“你长的同谷雨真的好像。”
“我俩是双生子,自然是像的。”惊蛰讷讷说道。
“之前就想问你,她是对我有意见吗?见我总是板着个脸。”司马郁委委屈屈的问道。
“那怎么会,郎君您多想了。她平日里就喜欢板着个脸。”惊蛰说着,却不敢看司马郁。
见他那个心虚的样子,司马郁见周围人多,也不好拆穿他,便暂时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