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涂山弘血压飙升了。
他亲儿子叫他叔。
那纠结的样子不亚于沈殊。
管你是谁,来到这里都得叫叔。
关键是,罗樾的这几个小家伙,怎么能跟着团子一起喊司马郁“大大”!
好想把他们赶走!
涂山弘想了想,还是作罢,他也不好跟小孩子动手的。
这罗樾,他是打不过的,所以他这几个小崽子,他也是动不得的。
只是,这小团子,明明是自己的崽,现在也同自己作对,实在心塞。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两人亲昵的样子,又觉得有些许欣慰。
司马郁不知道涂山弘盯着他看是在脑补什么,这帅小伙在他边上已然是引来众多目光了。
有几个小女娘攒着个手咿咿呀呀的在边上兴奋的都惊呼了起来。
“你这个模样就别往我这里掺和了好么,你看那边的小女娘都要疯了。”司马郁努努嘴。
“那有什么了?”涂山弘蹲的有些累了,坐在了团子边上,撩了一下发带,又引起一阵呼声。
“烧包。”司马郁撇过脸,弓着腰。用手托着腮帮子,堪堪遮住那脸上的疤。
小团子歪着小脑袋:“大大,烧包是什么包?”
“烧包啊,烧包就是……”司马郁不知道怎么解释,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了两下,说道:“就是用火烧的包子。”
“我想吃。”一旁的卷卷不知道何时凑了过来,咬着手指,流着口水过来了。
司马郁最见不得这个了,说道:“把你那手给我拿出来,那口水吸回去。”
真是服了这个小馋猪,什么玩意都想尝尝。
见小家伙开始噘嘴,又立马温了口气说道:“有机会烤给你们吃。”
就这会儿,涂山弘已经拒绝了五个前来送花的女娘了,还有三两老妪围着他问东问西的。吹笛人早就不知所踪,司马郁觉得无趣,也不想被人围着看,恰巧看到任十八和程熙过来了,便拉了团子和卷卷,招呼惊蛰离开那里。
“不是,你别走……”涂山弘被人拥着,一时之间挣脱不出来。
司马郁没理他,将小团子抱在怀中,隐入到人群中去了。
臭狐狸,真晦气,打扰他欣赏帅哥。
心情愈发不美妙了。
几人转悠着便来到郊外。
沿着溪水,随处可见戏水之人。有的地方拉了围幔,那是女子们在此处祓禊。
给团子编了花环戴在头上,小家伙可开心了,神气的同卷卷炫耀着。
卷卷见了,嚷嚷要。蛋蛋见了,也开始嚷嚷。
糕糕倒是不嚷嚷,就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司马梦安。
司马梦安她们便忙着摘柳条。
小团子拉着司马郁,找了块大石头坐着。
见三小只不在边上,团子仰着头,问道:“大大,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母亲啊?我想要个比我小的弟弟妹妹。”
“两个人在一起,须得相慕相爱相互扶持,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成家的。”司马郁认真的看着团子:“我随便找个人,若那人是坏蛋欺负团子该如何是好?这家里有这么多姑姨疼爱团子,还不够吗?”
“大大你不喜欢汶姨姨吗?我看汶姨姨对大大和我都很好,还有阿娜姨姨。”团子眨眨眼睛问道。
“小孩子别瞎说,我同她们,只是好朋友,并没有到相慕相爱的地步。而且你汶姨姨有喜欢的人了。”司马郁摸摸团子的脑袋说道。
“那大大能找个像大姑一样对我好的人嘛?”
团子伸手,司马郁将他抱到怀里坐着。
“这个世界上哪会有人比你大姑还好呢?大姑对团子可是最最好的。”司马郁点了点他的小鼻尖说道:“团子以后长大了,自己找个互相爱慕的便是了,大大这边,你就别操心了。”
“那我能娶大姑吗?”团子大眼睛滴溜一转,问道。
“不能!”
司马郁差点被这童言无忌噎死。
“那是你大姑,咱们都是一个姓,不可以的。找对象要找旁的姓氏,不然以后有了宝宝会是个傻子的。”司马郁一本正经的跟团子科普道。
就见小团子叹了口气,似有些许失望。
你特么失望个屁啊。
“司马郁,你叫我好找!”
涂山弘似突破了重重艰难险阻,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就见他双手扶着膝盖,喘着气,俨然没有先前风流倜傥的样子了。
“嚯,你这是跑马拉松去啦?”司马郁哼着鼻子调侃了句,便扭头不去再看涂山弘了。
一是有气,二是那脸,着实太祸国殃民了。
额间点点汗珠,顺着下颌线流下,滴落在敞开的衣襟间露出的锁骨上,显得愈发妖冶了。
定是这狐狸精施了什么魅惑人的术法,不然自己不至于这般心神不宁的。
“大大什么是马拉松啊?”团子歪头问话,打断了司马郁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
“马拉松啊,就是用马车拉着松树,所以会很累。”司马郁眨眨眼信口胡说道:“团子能帮我去看着点妹妹他们吗,别让她一个人下水。”
“好嘞!”小团子兴冲冲的答应了。
说实话,虽然一开始多出来这么几个家伙同他抢父亲,团子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但是小孩子嘛,很快便打成了一片。
三小只可能是因为之前当狼的缘故,对团子的命令还是言听计从的。
团子对这点,还是极其满意的。
再加上糕糕着实生的好看,团子心里也是很喜欢这个妹妹的。
“怎么跑这里来了,让我一通好找。”涂山弘喘着气说道。
“省的被女娘们围着,看我这丑八怪,倒显得你好看了。”司马郁没好气的说道。
“你哪里算丑八怪了!”涂山弘笑着弯腰凑近了说道:“生我的气了?”
“谁生气了,我就是带孩子们来玩玩水,消灾除祸。”司马郁看着自己鞋尖上的泥巴说道,用另一只鞋底蹭了蹭,那颗土坷竟然被抹在鞋上了。
涂山弘蹲下身伸手掸了掸那鞋尖,那坨脏污便奇迹般的消失了。
司马郁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擦……擦鞋这种小事,也不劳烦涂山先生亲自动手。”司马郁后知后觉的缩回脚,支支吾吾说道:“……我去哪里,也不需要同你报备吧。”
不知为何,这说话都带着颤音了。
“是不需要同我报备,可是我想同你一起。”涂山弘在司马郁身边坐下,仰着头看着他。
司马郁无意一瞥,便见那人坐在自己身边草地上,好看的下颌线微仰,似献宝似的向着自己。
那眉骨此刻看着十分清晰,狭长的凤眸正含春带媚的看着他,倒叫人不好意思了。
司马郁赶忙撇过眼,继续盯着自己的鞋尖。
这两个尖尖的鞋子,突然变得有意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