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那日从楚国回来后,那老狐狸放下司马郁就走了。
那家伙每次都是这样,突然出现,撩一下,又很快消失。
司马郁不喜欢这种漫无边际的等待,恰逢上巳节,干脆出去散散心。
街上人头攒动,更有胡人表演幻术,引得观众惊赞声不断。
“赞!”
“大大!我要看那个!”
小团子在司马郁怀里兴奋嚷嚷着,指着那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戏台喊着。
这么多人,司马郁根本不敢拉着孩子走路,一不留神就容易脱手被人潮冲散。看团子焦急的样子,直接把他举过头顶,坐在了脖子上。
得亏是司马郁基因好营养够呢,这骑在他头上,足有两米多高了,人群中央的表演能看到一清二楚。
“哇!他把刀吃了,大大,大姑,快看。”团子兴奋喊着。
“当心着点。”司马梦安在一旁略带扶着小家伙,提醒道。
团子听了,紧紧的抱着司马郁的头。
边上的卷卷见了,也嚷嚷着要举高高。
程熙、惊蛰和任十八怕小家伙们闹,纷纷将几个小家伙举过头顶。
三小只便也有人形坐骑了。
可他们几个哪有司马郁那个头,团子美滋滋的扶着司马郁的脑袋,坐的直直的。
“小心啊,别掉下来了。”司马郁提醒道。
“好。”小团子嘴角高扬着,就没下来过。
汶在一旁羡慕的看着小团子,拉了拉团子的小手:“下来让姨姨也看看好不好?”
“不好。”团子还未答话,司马郁率先开口了:“你骑我头上像什么样子。”
“那我也想看嘛。”汶拉了拉司马郁的胳膊肘说道。
“郑鸢那厮个头高,你不把他带着。”司马郁调笑道。
“净说那有的没的。”汶说着,踹了司马郁一脚,司马郁一躲,往边上稍了稍。
“啊呀呀呀,大大小心。”头顶上的团子吓得哇哇叫着。
司马郁连忙求饶:“不闹了,不闹了,我带你往前面挤挤,你跟紧我哈。”
司马郁将团子又抱回怀里,左挤右塞的。
“抱歉,让一让,谢谢谢谢……我们外地的,孩子就想看看。”
一番操作下,还真让他挤到前面去了。
汶从司马郁胳膊下钻了过去,如愿来到了最前面。
这在跟前看表演果然不一样。
说是幻术,不过就是魔术杂耍表演。
一只小猴子戴着个小帽子,捧着个小碗找观众要喝彩。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熟悉的吆喝声,引得司马郁兴致更加高涨了,摸了几个铜板递给团子和汶。
小团子兴奋的伸着小手,要丢进小猴子抱着的盆。却见那小猴子有灵性一般,头顶小盆便过来了。
“哇!”团子欣喜,“大大,这是什么呀?”
“这是猴子。”司马郁科普道。
“哇,好好吃的样子。”惊蛰不知何时,带着卷卷也挤了过来。
卷卷目露精光的看着那小猴子,那小猴子突然汗毛一竖,便见到了卷卷那骇人的目光,吓得那小猴子吱哇乱叫的将手里的钱盆都丢掉了,铜板撒了一地。
训猴人抽了那小猴几鞭子,挨揍后的小猴子犹犹豫豫的不愿过来捡,又挨了几鞭子。
众人起着哄。
司马郁赶忙拉过卷卷:“别乱来。”
话必,看那边挨打的小猴子着实可怜,捂着团子的眼睛挤出了人群。
“大大,小猴子好可怜,他们打它。”小团子看着司马郁说道。
他这个同情小动物的样子,竟意外的像极了某人。
那个小动物饲养员。
司马郁深吸了一口气蹲了下来:“训猴的人,是要让小猴子赚钱的,所以会让小猴子活着,会养着他,给他吃的,放到野外去的话,会被野外的天敌吃掉的。”
“可是小猴子不开心。”团子噘噘嘴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司马郁问道。
“你把小猴子买过来好不好?”小团子乞求道。
“那没了小猴子,训猴人没了生计,他饿死了怎么办?”司马郁又问。
“大大你给他找个别的生计。”团子想了想说道。
司马郁有点头疼,不会是又想让他使钞能力吧。
他今年没那么多钱好挥霍的。
“那我跟小猴子换吧,以后你和小猴子相依为命,记得要好好照顾它,我去帮那训猴人讨生活。”司马郁说着,直起身来,毅然决然的要回人群中。
“不行,我不要,我不要小猴子了,我要大大!”团子立马起了哭腔。
“你吓唬小孩子作甚?”汶拐了司马郁一下。
“那你去跟那猴子换。”司马郁没好气的说着,将团子抱了起来。
司马郁知道孩子是善良,可是他若是今日买了这猴子,这训猴人明日便又会从山上再逮一只猴子,甚至觉得有利可图,会逮更多的猴子……
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人家做的正经买卖,断人家生计属实没道理。
他也不想养个白莲花出来,自己没本事,老要人家这样那样的。
几人走着,小团子吵着要吃烤串,司马梦安同阿娜便带着小家伙去了烧烤摊子,司马郁和汶在边上等着,着没站一会儿,一个老婆婆挎着篮鲜花似锁定了目标,朝他们这边走来。
“郎君生的可真俊俏,给娘子买朵花儿吧。”
一看就是今晨新摘的,鲜嫩的还挂着露水。
“你喜欢就自己买,我送你不合适。”司马郁对汶说道。
这上巳节,也算的上是年轻人的相亲大会,这个时节送花,那可不单单送的是花。
汶抬手给了司马郁一下,旋即自己挑花儿去了。
她倒是大方,买了一大把,给司马梦安、李莞、阿娜一人一朵,其余的都插自己头上了。
“我有了。”司马梦安指指自己头上的。
方才虞晖已经给了她一朵。
“再来一朵,多多益善。”汶笑着说着将剩余的的都插到了自己头上。
“哎,你这……没我的吗?”司马郁看着那五颜六色的脑袋问道。
“我送你不合适,想要你自己买去。”汶耸耸鼻子,拿着花朵朵在司马郁脑门子上拍了一下,仰着头向前方走去。
“切,我才不稀罕呢。”司马郁撇撇嘴,接过司马梦安递过来的烤肉串,狠狠的咬了一口。
不远处,郎君女娘们聚集在一起游乐,场面极为养眼。
司马郁招呼了一声,往诗会那边走去了。卷卷跟程熙一人拿了个肉包子,吃的不亦乐乎,见司马郁招手,赶忙跟上。
“郎君,吃肉蒸饼吗?”程熙大咧咧的拎着装了肉包子的食袋,喊着。
惊蛰怀里的蛋蛋见了,也嚷嚷要吃,几人都围上去吃包子了。
顾彦见没人看他,偷偷拦下那个老婆婆,买了一朵大红的芍药,悄悄喊住了李莞。
“给你。”顾彦说道。
今日的李莞,穿了件鲛青色的直裾,依旧是男子打扮,但那浓眉大眼,似有掩不住的明媚。许是因为这走了一路,小麦色的额间沾了几颗汗珠。一条松烟色的发带束于发髻之上,整个人显得极为干练清秀。
李莞看了看四周,接过花儿,扬了扬手里的另一朵:“我怕是戴不了。”
“这颜色衬你,我陪你一起。”顾彦勾勾唇角,直接将那朵红色芍药别在了李莞的发髻上,又拿过了李莞手里的那朵黄色芍药,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快走吧,不然要追不上他们了。”
李莞面上只露出淡淡笑意,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儿。
几月未见,这木头居然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