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若在定陶,肯定会来,就怕山高水远的,孙兄可莫要怪我。”司马郁笑眯眯的说道:“只得备上一份大礼了。”
“那礼物到了也成。”孙埘是知道的,司马郁四处奔波,人在哪,真不好说。
这一走,便消失好几年,音讯全无。
二人说笑间,洛琳琅亲自挑了一支白玉笄、一把象牙梳和金钗。
这白玉笄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玉,头上雕了一只朱雀衔珠,笄身布满了花叶纹。
“这是荷花吧。”司马郁一眼便看中那支玉笄。
“郁郎君眼光真好,这是并蒂莲,送给心爱女子,那再好不过了。”洛琳琅说道。
“我也觉得这玉笈好看。”汶在一旁说道。
“这种东西,只有清秀大方的女子配得上。”司马郁又说道。
“那就这个吧。”孙埘说道:“价格你可不能坑我。”
司马郁那会子用糖豆坑孙埘,一金一个,他还记忆犹新。
“那哪能够,洛娘子,记我账上。”司马郁直接说道。
“那不行,那不成你送的了。”孙埘立刻拦住准备去拿账本的洛琳琅。
“那按照我的拿货价给孙兄吧。”司马郁说道。
都是术语,洛琳琅岂会不知。
开门做生意,那又不是做慈善,所以司马郁的拿货价,也是有利可图。
钱多钱少罢了,就算亏本给了人家,人家也会觉得是多赚了。
所以宁可少赚,也不能赔本。
低于市场价即可。
这种价值昂贵的物件,司马郁能拿到的折扣便是六五折,旁人最多不过八折。
装了盒,签了单子,给了孙埘身边的家仆,这事儿便是成了。
孙埘着急回家,司马郁想喝对面的红枣梨面圆汤,便让阿水去一趟,他俩正好在珍宝阁继续闲逛。
这珍宝阁,不是寻常铺子,打手有的是,不怕有人闹事。
不过怕的是偷鸡摸狗之辈,所以还有很多仆从看店。
谁能不爱首饰呢,俩人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爱不释手。
“郁,这个好看。”汶拉着司马郁指着一根螺钿木簪说道。
确实好看,通体是上好的檀木打造,雕了葡萄藤,一串串葡萄有多子多福的意思,簪头是一只嵌了祖母绿的翠鸟;那螺钿,配了珍珠卷成花朵的样式,盘在翠鸟周身,随着阳光角度的不同,散发着七彩光辉。
“今晚戴这个?”司马郁眯着眼坏笑道:“那不把那家伙迷死了,你这成本有些高啊。”
“讨厌!我不能自己喜欢么。”汶都给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红了脸,轻轻捶了司马郁一下,跑去柜台问洛琳琅价格去了。
司马郁揉着被汶捶过的地方,看着一件件钗环首饰,有歪的,他便拿起看看,随后摆正了。
边上凑过来一人,他以为是汶,又拿起一支玉镯说道:“你看……”
“喜欢这个?”一个温和的男声问道。
司马郁寻声抬眼,看清旁人后,吓得他手里的玉镯脱手而出,向后退时左脚绊右脚,整个人几欲向后倒去。
那人也没想到会惊到司马郁,立马用手接住了那玉镯,另一只手揽住了眼前人的腰。
幽幽桂花香扑面而来,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又紧上三分。
那樱桃色的红唇似乎因为惊吓微微张着,露出了两颗皓齿。
司马郁脸色骤变,生生将喊出口骂人的话咽了回去,稳了身形后,打开了那人的咸猪手。又觉失礼,冲那人行了一礼,小心抬眼便看那人脸色似乎不太好,又看了一眼玉镯,也不敢要回。
“傅郎君慢慢看,我朋友喊我了。”
说罢低着头转身去找汶了。
这见着傅桓了,啥兴趣都没了。
这人克他。
汶已经付过钱,迫不及待的戴上那翠鸟螺钿雕花檀木簪。还没来得及显摆,便被司马郁拉着出了珍宝阁。
刚好碰上去买汤回来的阿水。
“郎君怎么了?”阿水见司马郁有些魂不守舍的,立马问道。
“没事,回家吧回家吧,你回来的正好,省的去找你了。”司马郁稳了稳心神说道。
回家的路上,司马郁和汶一人拿着个小竹筒,吸溜吸溜的喝着甜汤。
也不知道那傅桓是吃错什么药了,今日那句话,不对劲。
好像在……套近乎?
不过他上次在国相后园里,好像也是帮他说话了。
搞不懂,这人玩欲擒故纵呢?还是要钓鱼执法?
他不喜欢揣摩别人的心思,费脑子。
终究是懒得琢磨,家里还有个鸟人呢。
司马郁赶紧回忆下家里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谁知道郑鸢是不是傅桓派来的探子。
书房他不在,有惊蛰看着的。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东西,左不过几封往来书信,重要的话都是加密的。
自己的印信在顾彦手里,身份信笺在地道仓库里。
没事没事。
家里的田地铺子都在其他二人手里,自己名下仅有田地了。
那是皇帝爸爸明面上赏赐的东西,反正日后也都是团子的。
表面上看就是家主之位名存实亡,已被其他二房架空。
一旦出事,团子的身世也可保团子一命。
不出事,大房二房的一切都是他的,团子一脉便世世代代是司马家的家主。
这是目前司马郁能做的最好的打算了。
晚饭时,司马梦安笑着同司马郁说着闲话。
“今儿晚些时候遇见洛娘子,她说让你以后没事儿多去她铺子里,说你一去便带来了不少客人,那富家公子买起东西跟不要钱一般,你摸过的都被买走了。”
“那好嘛,回头有空我都去摸个遍。”
司马郁自己琢磨琢磨好像是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明明是空店,没啥人,他去了就会呜呜泱泱去一堆人,有时候逛久了,结账的时候却要排老长的队。
气人!
郑鸢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了一下午,跟团子大眼瞪小眼的,团子也不知道得了谁的令,反正就是寸步不离的监视郑鸢,防止他到处乱溜达。
直到司马郁回来他才又来了劲,晚饭后,又跟着司马郁去了书房。
司马郁心想着好姐妹晚上还得办正事呢,便故作嫌弃的说道:“大鹏兄这是几日没沐浴了?都馊了。”
郑鸢疑惑的嗅了嗅自己:“还好吧,我日日焚香熏衣,应当没有味道才是。”
“今日找到一块好东西,大鹏兄不如现在回去试试。”司马郁掏出压箱底的一块肥皂来。
这肥皂可是他实验了好久,才做出来几块而已,都没舍得用。
有些许费原料,不如纯天然的来得方便。
所以司马郁不想推广这个。
郑鸢拿起来一闻,奶香四溢。
“这是什么好东西?”
“从东边一个遥远国度带回来的,就这么一块了,心想着同大鹏兄关系好,带大鹏兄品鉴一二。”司马郁神神叨叨的说着使用方法,掏了睚眦,给郑鸢切了一半,“你我兄弟二人,一人一半,试试这洋玩意好不好用。”
郑鸢立马就让人给他备水。
这等神奇物件,他还是第一次见。
兴冲冲的拿着肥皂去洗澡了。
“汶啊,能帮的我都帮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司马郁靠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