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不容易找个由头去杏花楼搓一顿,司马郁自是不会放过的。
上次那海鲜大餐才吃几口,气的不行。
那蟹腿可是刚剥完,还没来得及吃蟹黄呢。
司马郁当时差点把蟹身揣怀里了,只是真那样做的话,着实有些许丢份了。
咱又不是吃不起,哼,自己花钱来吃还不行么,这天寒地冻的,正好吃公蟹!
欧阳正、司马郁、司马珂、司马梦安、阿水、惊蛰、谷雨、汶、阿娜还有小团子,两车十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杏花楼。
孔子说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司马梦安她们也都打扮成了郎君模样,跟着一起进了杏花楼。
订的是大包间,这样大家可以坐下来一起赏舞听歌,共叙佳话。
众人刚落座,杏二娘便匆匆赶来。
“司马郎君,这着实不巧,方才来了一波客人,人数实在多,坐不下。我们打个商量,这顿饭给您便宜二成,给您换个小点的但是很雅致的间舍可否?”
“挤挤热闹嘛。”司马郁笑笑。
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司马郁也不想驳了杏二娘的面子,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便同意换房了。
新的包间确是雅致,竟然还做了流水,应是方便来玩的客人行酒令之类的游戏的。
“嗯,这房间好。”汶兴奋说道。
欧阳正算是见识到了,这司马家,居然悄摸摸的多出这么多女娘。
团子被惊蛰抱在怀里,看到房间中垂下的绢布做的花瓣,张着小手想够,别提有多开心了。
司马郁突然想起情趣房这么个词了。
好涩情,这时候应该没有扫黄的。
不对,他们就是来吃饭的,啥也没干啊,瞎琢磨啥呢。
很快,伶人们纷纷入场,琴声悠扬,歌姬嗓音轻柔婉转,似黄莺夜啼,声声入耳,荡人心神,舞姬们个个姿态婀娜,长袖舞起,体态轻盈,似蝴蝶般振翅欲飞。
与司马郁相熟的仆从立马凑到了边上。
“司马郎君,您这是多久没来了。”
司马珂皱眉看着司马郁。
“云歇,可不敢这么说,别让人误会了。”司马郁轻轻拍了那小僮。
就见被唤做云歇的小僮捂了捂口,专心为其布菜。
就他这名字,还是司马郁给起的。
他们这种人,哪有正经名字,都是数字,什么张三李四王五的。
只不过之前司马郁来此画画,他帮着磨墨。有次聊天,司马郁刚好在临摹苍松云海,末了题了句“青翠云歇处,妄做尘中仙”,便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总不能叫翠云吧,娘们唧唧的。
“采风的事儿,别到处瞎说,兄长要怪罪我的。”司马郁小声同云歇说道。
“嗯,奴明白。”云歇乖巧的点点头。
三道前菜已上,司马郁举起酒杯来:
“欧阳先生,这宴席还合您口味吧。”
“甚好,甚好。”欧阳正也举起酒杯,满饮了一口,他一小小儒生,何时受过此等待遇。
在长安,多的是皇亲国戚。
司马郁尿急,一番寒暄后,起身想去上茅厕。
“一起一起。”欧阳正被这么一说,也来了感觉,也起身穿鞋。
这几日各家酒肆艺馆均生意火爆,返乡的宴请居多,司马郁怕走散了,隔着衣袖拉着欧阳正的胳膊,两人向茅房走去。
路过之前的那个包厢,便见一人站在门口,大声招呼着另一人。
“傅兄,就等你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司马郁没看那人,拉着欧阳正径直走了过去。
“那间屋里不过五人。”茅房里,欧阳正隔着隔间说道。
“是当地大族,惹不起。”司马郁啧啧说道:“他就是一个人,我们也得让,二娘还是给了台阶的。”
欧阳正怎能不懂这中间关窍,他并不喜拉帮结派,唯有三五好友,稍有来往。
他还是喜欢做学问多一些。
跟司马郁,虽然有些许人情世故在的,但是跟司马家相处还是很舒服的,不需要什么刻意巴结。
他也是真心待他们的。
净完手,二人刚出门,迎面撞上了傅桓。
有毒吧这人。
“你怎么在这里?”傅桓看了那二人问道。
他惊讶,这人怎么敢同男子一起如厕的。
“来吃屎行么?”司马郁没好气的说着,拉着欧阳正便走:“吃屎都有人抢热乎的。”
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了,真是晦气。
欧阳正大惊,不知道这话司马郁怎么说得出口的。
这伤敌一千,自损八万的招数,他是第一次见。
司马郁也着实是被气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就脑抽冒出那一句的。
“我有话问你,你别走。”傅桓居然伸手拉住了司马郁。
司马郁放开了欧阳正,回身看着傅桓:“傅郎君最好松手,我不想在这里同你动手,打坏了东西我赔不起。”
“我就想……嘶——”
话没说完,司马郁直接捏着傅桓的手腕,疼的他直接松了手。
这家伙怎么这么大手劲。
“没事儿找事儿。”司马郁白咧一句,拉着欧阳正便离开了。
傅桓拉开宽袖,看了手腕上的几个红手印,陷入了沉思。
这司马郁果然力气惊人,不然也不会割个席子便拉穿地板了。
那……杀虎救他之人……
傅桓不敢想,只觉那一个个迷团似有拨云见日之相了。
那人不是郑鸢,大家没有兄弟情义在。
他,之前那般对他。
这下再想结识,怕是很难了吧。
这种事儿,怕是还得去请教请教郑鸢。
现下,王上交代的正事,才是第一要务,傅桓匆匆赶回去了。
略过方才的不愉快,司马郁回到小案旁,用筷子敲敲蟹壳,开始他的幸福时刻。
这公蟹的蟹膏啊,可比蟹黄还要肥美,黏腻香甜的口感,配上些许姜醋,便能将这蟹鲜味激发到了极致。
定陶水网发达,这蟹子本不是什么稀奇货,司马郁平日里也没少吃,但他每次又不能多吃,蟹子性寒,损阳气,虞晖规定他一天最多两个,每五日才可吃一次,所以每次吃蟹都是那般如狼似虎。
团子年纪小,之前有次吃吐了,如今只被允许吃几只蟹脚。
这蟹肉配上温酒驱寒,满口回甘。
阿水惊蛰他俩虽也有席位,但是不被允许饮酒。
不然谁驾车呢。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今日这嫩炙猪排也是非常可口,选的可是上好的乳猪。
羊汤暖胃,一口入喉,鲜暖全身。
司马梦安给团子弄了鱼脍,团子啊呜啊呜的吃的喷香。
欧阳正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暖了起来。
长姊如母,照顾失护小侄,何其温馨。
能将司马郁两代人都抚养的如此妥帖,实属不易,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