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顾洲凑到吴大爷身边，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中了点迷烟之类的玩意儿，加上惊吓，睡一觉就好了。”吴大爷检查完，放下心来，这才有心思看向顾洲和秦渊，“你俩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顾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把刚才惊险的一幕简单说了。
吴大爷听得直咂舌，“你小子真是……命大。”他看了一眼旁边脸色依旧难看的秦渊，识趣地没再多说。
顾洲把捡回来的扳指递给吴大爷，“喏，就是为了捡这个，我看陆医生一直攥在手里，应该挺重要的。”
那扳指质地像是青玉，颜色温润，上面似乎还刻着极细的纹路，看着不像寻常物件。
吴大爷接过，对着光仔细看了半天，“这玩意儿……看着倒是有点年头了。”
秦渊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他走到顾洲身边，目光落在那枚扳指上，又扫了一眼昏迷的陆明羽，最后看向钟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
但他的视线转向顾洲时，依旧带着一丝未散尽的余怒和后怕。
顾洲缩了缩脖子，乖乖点头，“哦。”
他知道，这事儿还没完。回去之后，秦大佬肯定还得跟他算账。
吴大爷将扳指塞还给顾洲，“你先保管着，等小陆醒了再问问，说不定和这里的谜团有关系。”
顾洲接过扳指，感觉这小小的玉环此刻竟然有些烫手。
吴大爷撤去阵法，几人不敢再多停留，由钟暮再次背上陆明羽，秦渊护着顾洲，吴大爷断后，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迅速离开了这个诡异的院落，朝着钟暮那间能隔绝探查的小院潜行而去。
顾洲跟在秦渊身边，看着他依旧冷硬的侧脸轮廓，心里七上八下。
他悄悄伸出手，勾了勾秦渊垂在身侧的手指。
秦渊的手指动了一下，却没有甩开他。
顾洲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至少……还让碰。
回到钟暮的院子里，先把陆明羽安置在炕上，几人总算能稍微喘了口气。
吴大爷赶忙凑过去，从他那个百宝袋里布包里摸出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凑到陆明羽鼻子下面晃了晃。
一股辛辣刺激的气味弥漫开来，顾洲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
“我去，吴大爷你这是什么，味儿也太冲了。”
“你懂什么，管用就行。”
炕上的陆明羽眉头皱起，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
“陆医生！你醒了？”顾洲立刻凑上前，一脸欣喜，赶紧把之前捡回来的眼镜和笔记本递过去，“给，你的东西。”
陆明羽接过，戴上眼镜，视野清晰起来，他才像是真正回了魂。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只觉得喉咙干得发紧，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一杯温水适时地递到他面前。
陆明羽抬眼，看到钟暮平静无波的脸。
“谢谢。”他低声道谢，声音还有些沙哑。
接过杯子，温热的水流划过喉咙，带来一丝慰藉，他长长舒了口气，精神看起来好了些。
“这次……多谢各位了。”他看向屋内的几人，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和理性，“我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谢什么谢！”顾洲摆摆手，浑不在意，“咱们是一个团队的，说这些就见外了。这次多亏了钟暮，要不是他找到地方，秦大佬撕开那鬼域场，我们还真没法把你捞出来。”
陆明羽闻言，再次看向钟暮，目光里带着真诚的感激，“钟先生，多谢救命之恩。”
钟暮只是微微颔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举手之劳。”
顾洲像是想起什么，凑近陆明羽，压低声音，“陆医生，你不知道吧？钟暮他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地府公务员！”
“地府……？公务员？”陆明羽推了推眼镜，脸上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
他研究了这么久的超自然事件，但直接接触到地府在职人员，还是头一遭。
他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下钟暮，对方气质冷峻沉稳，确实不像普通人。
钟暮没理会顾洲的调侃，上前一步，手指虚按在陆明羽眉心，片刻后收回。
“魂魄稳固，并未被怨气附身或侵蚀，身体也只是迷药效力未完全消退，休息片刻即可。”
确认陆明羽无恙，顾洲这才气呼呼地开口，“陆医生，你是不知道，抓你的是丁老三那对黑心夫妻！他们就是为了保自己儿子那条小命，想拿你当替死鬼！”
他噼里啪啦把他们发现村子里用活人祭祀，维持那个阴损锁灵阵的事情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遍。
陆明羽听着，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他扶了扶眼镜，“用活人祭祀……维持阵法？我原本只以为是什么愚昧的民俗，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可不是么。”顾洲附和，随即又问，“对了，你被抓过去后，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那个……鬼新娘，你见到了吗？”
陆明羽摇了摇头，回忆道，“我被丁老三从背后打晕，醒来就在那个黑漆漆的石室里，身上已经被换上了这套衣服。”
他扯了扯身上那件碍眼的红色婚服，眉头紧锁，“他们直说这是祭祀要穿的，别的什么都没说。”
顾洲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白玉戒指，递到陆明羽面前，“那这个呢？你昏迷的时候一直死死地攥着，这玩意是干嘛的？”
陆明羽看到扳指，眼神凝了凝，“这是……村长塞给我的。他当时念叨着什么……信物，说山神娘娘认这个。我感觉，这扳指似乎是一个媒介，鬼新娘……或许就是通过它来辨认被献祭的人。”
“媒介？”顾洲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我懂了，所以一开始钟暮背着你往外冲，鬼新娘攻击的是你。后来扳指掉了我去捡，她就转而攻击我？可是……为什么你在那石室里待了那么久，她都没动你？”
一直沉默旁听的秦渊此时淡淡开口，“因为时辰未到。”
他瞥了一眼顾洲才继续解释，“真正的核心祭祀在明日。她之前不动，是遵循这扭曲的规则。我们闯入要带人走，打破了规则，她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