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顾洲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发现整个人几乎窝在秦渊怀里,对方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腰上。
他脸上有点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刚一动,秦渊就睁开了眼睛,毕竟这位大佬根本不需要睡觉。他面无表情的松开手,然后毫不客气的抬脚,轻轻一踹。
“哎哟!”本来单人床就不大,顾洲直接滚到了床下,屁股着地,疼的龇牙咧嘴。
“准备赖到什么时候?”秦渊坐起身,理了理丝毫未乱的衣襟,语气平淡。
顾洲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你……你简直毫无人情味!”
秦渊侧过头瞥了他一眼,语气理所当然,“我本来就不是人。”
顾洲被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憋着一肚子气,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下楼了。
楼下餐厅,吴大爷和陆明羽早就坐在那儿吃着简单的早餐了,看顾洲这副德行,吴大爷就乐了,“哟,小顾,这是咋了?让门槛绊了?”
顾洲撇撇嘴,凑过去压低声音吐槽,“被某位不是人的大爷踹的……”
吴大爷嘿嘿一笑,一副我懂的表情。
顾洲没再多说,转而把昨晚遇到的事儿都和吴大爷还有陆明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大爷,您说……咱们是不是又撞上什么事儿了?要不……咱赶紧撤?换个地方玩?”
吴大爷慢悠悠地喝了口粥,摇摇头,“有些事儿啊,碰上了就是缘分,是祸也躲不过。要是你真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现在跑,估计也来不及喽。”
顾洲哀嚎一声瘫在椅子上,“我这什么命啊!好不容易休个年假,还没开始好好玩呢,难道又要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里?”
这时,秦渊也从楼上下来了,正好听见他说这话,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你体质特殊,容易招惹这些,怪谁。”
顾洲立刻炸毛,扭头瞪他,“我呸!没认识您老之前,我活了二十多年屁事没有。认识您之后就没消停过,到底是谁体质特殊啊?”
陆明羽眼看两人又要杠上,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他转向顾洲,推了推眼镜,“顾先生,你提到昨晚主要是做梦感觉到的异常,邵清祥的能力不是与梦境相关吗?不如问问她,或许能有更准确的判断。”
顾洲一听,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
他立刻集中精神,催动手腕上第三颗冥渡珠。有了真名的冥渡珠就是好用,不但不会对灵魂造成负担,还能随叫随到。
一股微弱的阴气散出,邵清祥清秀却苍白的身影不情不愿的浮现出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冷淡的看着顾洲。
“找我干什么?”
顾洲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小声嘀咕,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个德行。
“那什么,邵大爷,你看我昨晚梦里那事儿,您给分析分析,这啥情况?”
邵清祥自然知道顾洲说的是什么,昨晚虽然他在冥渡珠中,但也有所感觉。
“水厄之魂,怨气未散。”但他似乎不愿意多说,身形一晃,就要回到珠子里,最后又好心的补充了一句,“最好别招惹。”
说完,他也不管顾洲什么反应,直接化作黑雾钻回了冥渡珠。
“喂!你多说两句会死啊!”顾洲对着手腕抱怨。
不过邵清祥的话听起来确实不太妙,在结合之前听到的童谣,茶馆老人讳莫如深的态度,难道……就是那个井中娘娘?
“看来,可能真是个女鬼。”吴大爷摸着下巴总结。
陆明羽点点头,似乎也认同吴大爷的看法,“但这里的人好像都很避讳,想问到一些线索恐怕没那么容易。”
顾洲一拍大腿,“对了,阿月。昨儿那个开店的姑娘,她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对咱们也没什么戒心,要不……我们去问问她?”
事不宜迟,几人吃完早饭就又来到了阿月的手工艺品店。
阿月正在整理货架,看到他们进来,热情的打招呼,“是你们啊,今天还想买点什么吗?”
顾洲这次没绕圈子,直接表明了来意,“阿月妹子,我们想跟你打听个事儿。就是……镇上说的那个井中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阿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她看了看店外,压低声音,“你们……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们就是好奇,在这儿住了两天,经常听人提起。”陆明羽看阿月没有直接拒绝,赶忙追问。
阿月犹豫了一下,看得出她内心挣扎,但最终还是小声透露了一些,“嗯……井中娘娘也就是柳小姐。听说……是民国时候的事儿了,那位柳小姐是含冤投井的……”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了些,似乎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全,“你们要是来旅游的,玩几天就回去吧。镇上值得逛的地方就那些,真没必要待太久,也别打听这些老黄历了。”
一直沉默的秦渊,在听到含冤投井几个字时,眼神微动。
他忽然开口问道,“那口井,在哪里?”
阿月被秦渊突然的发问弄得愣了一下,她下意识指了指民宿后面的方向,“就……就在你们住的听雨轩后面那片竹林里,听雨轩以前,就是柳家的老宅……”
这话一出,顾洲感觉后颈发凉。
秦渊闻言,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顾洲身上,那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
现在知道到底是谁体质特殊了吧?选个民宿都能直接选到事发现场。
顾洲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心里泪流满面。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绝世倒霉的体质啊!
不,一定是秦渊这老鬼带来的连锁反应!对,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