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时间有些无语,陆明羽推了推眼镜,试图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
“咱们还有两个关键点没有明确。”他顿了顿,看向众人,“第一,柳小姐投井的真正原因。第二,柳老爷和柳夫人的真正死因,真的只是病故吗?”
这时,躺在床上的阿月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扶着额头坐起来,眼神还有些涣散,“顾大哥……秦先生……我……我刚刚是不是……”她对自己被附身的经历有模糊的记忆。
“没事了,阿月妹子,不怪你。”顾洲连忙安慰她,“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月摇了摇头,“就是觉得有点累,像干了一天的重活。”她看了看众人凝重的神色,小声问,“是……查到什么了吗?”
顾洲点点头,顺势问道,“阿月,你奶奶以前有没有详细的说过,柳老爷和柳夫人到底是什么去世的?具体是什么病,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阿月努力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奶奶就说……柳小姐走后,柳老爷和夫人伤心过度,身子一下就垮了,没熬过一年,就……就相继病死了,然后柳家就散了。”
“一年内相继病死?”吴大爷摸着下巴,眉头紧锁,“这也太巧了点吧?老来丧女是打击大,但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这里面怕是有蹊跷。”
顾洲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猜测脱口而出,“你们说……柳老爷和柳夫人,会不会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这个猜测确实有些大胆,但如果真是这样,那柳家就是彻头彻尾的灭门惨案,这怨气能不大吗?
“顾先生的这种猜测,也很有可能。”陆明羽还表示赞同,“但时隔百年,我们去哪里找证据?”
几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楼下。
听雨轩的老板,那个自称是柳家管家后人的中年男人。
“如果柳家二老死的真有蹊跷,管家作为贴身仆人,不可能一点儿事都不知道吧?”顾洲接着说,“看来,咱们是不是还得找民宿老板聊聊,看能不能再榨点东西出来?”
事不宜迟。
吴大爷和陆明羽再次下楼,没费什么劲就把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的老板给请了上来。
毕竟外面红雾弥漫,老板根本不敢往外跑。
“几……几位……还有什么事吗?”老板缩着脖子,脸色比昨天还难看。
顾洲直接单刀直入的开口,“我们还想知道,关于柳老爷和柳夫人去世,你还知道些什么?”
老板一听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那都是上百年前的事儿了,这我哪清楚啊。”
秦渊依旧懒得跟他废话,干脆直接开口吓他,“井中除了柳小姐外,还有柳老爷和柳夫人的尸骨。害死他们,并将三人弃尸井中的,便有当年柳府管家。你既为管家后人,怨灵索命,首当其冲。”
老板吓得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冤枉啊!真不关我的事啊!那都是当年我那个老管家爷爷造的孽啊!我才多大岁数?再说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啊!冤有头债有主,找我也没用啊!”
顾洲和吴大爷对视一眼,有门!
这老板果然知道点内情。
吴大爷立刻板起脸,一副江湖老手的模样,开始连哄带吓,“小伙子,你可想清楚了。那怨灵报仇,可不管你跟他有没有血缘。她认的是这宅子,试着血脉传承的气息。不信你问问这位老哥,他可是你们镇上的,总不会骗你。”
陈老栓也十分配合,浑浊的眼睛看向老板微微点头,“被怨灵缠上,先是浑身发冷,后面或许会做噩梦,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腐烂,魂魄被一点点撕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说的连顾洲都吞了吞口水,没想到这老头还挺会吓人。
老板也被他描述的画面吓得面无血色,冷汗直流,“别……别说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早这样不就好了。”顾洲摇摇头。
老板带着哭腔,瘫坐在地上,“我……我那个爷爷,晚年的时候,是……是嘟囔过一些话……他说……说这事儿真不怪他,都是……都是那个郎中下的药……他……他不过就是……就是多了几句嘴罢了……”
“下药?”
一听见这个词儿,几个人瞬间交换了眼神。
吴大爷立刻追问,“下药?给谁下药?是柳小姐还是柳家二老?”
老板拼命摇头,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了,他就说了这么一句!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啊!”
顾洲叹了口气,得,这活儿又落到自己头上了。
他看向老板,“你那个爷爷,柳府老管家,还有没有留下什么贴身的遗物?比如他常戴的,或者把玩过的?”
“有!有!”老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在我房间里,有个他留下的扳指,我看着像个值钱的古董,就一直留着没卖……”
吴大爷立刻跟着老板下楼,没一会儿就拿着个红布包上来了。
他一边走一边吐槽,“好家伙,鸡血石的扳指,看成色可不便宜。柳府管家这老小子,当年肯定没少从柳家捞油水。”
他把扳指拿出来放在桌上,果然看上去质地温润,估计能卖不少钱。
秦渊看着顾洲还有些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你刚才回忆守墓人的记忆,消耗已经不小了,现在连续回溯,恐怕精神不支。”
顾洲活动了一下手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
“没事儿,我感觉现在比以前强多了。刚才也休息了一会儿,顶得住。”他看了看秦渊,“这事儿等不了了,谁知道下一秒外面那红雾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有线索就得赶紧看。”
秦渊与他对视片刻,见他眼神坚持,最终没再反对。
“撑不住就停下。”
顾洲咧嘴笑了笑,“放心,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