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龙山庄,坐落于京城西北,依山傍水,气象万千。其势虽不及紫禁城恢弘,却更添几分森严险峻。夜幕初垂,山庄内灯火通明,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睁开了冰冷的眼眸。
王文韬与古三通在神侯府侍卫的引领下,穿过重重门户,走向山庄核心的“铁胆殿”。古三通一路东张西望,嘴里啧啧有声:“嘿,这老猪啰倒是会享受,把这贼窝修得跟个王八壳子似的,又硬又憋屈!”
引路的侍卫面色难看,却不敢发作。王文韬则神色平静,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沿途的亭台楼阁、巡逻卫队,脑海中系统界面飞速运转,记录着地形、明暗哨卡的位置、守卫的换班规律以及空气中隐隐流动的各类内力气息。
【地形扫描建模中……发现三处最佳潜入路径,七处致命陷阱区域……】
【能量监测……检测到十七处隐蔽气息,内力修为均在江湖二流以上,其中三股气息接近一流境界……】
【建筑结构分析……主殿‘铁胆殿’材质特殊,混有玄铁,对内力传导有微弱干扰……】
这些信息如同涓涓细流汇入王文韬的脑海,为他构建出一幅护龙山庄的立体防御图。
踏入铁胆殿,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殿内装饰并非极尽奢华,却处处透着厚重与威严。朱无视端坐于主位之上,身着常服,面容看似平和,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并未刻意散发气势,但久居上位的威严与深不可测的功力,已然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变得凝滞。
“王先生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朱无视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王文韬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随即转向古三通,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情绪。
“神侯言重了,能得神侯相邀,是王某的荣幸。”王文韬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哈哈哈!”古三通却是一阵夸张的大笑,大大咧咧地走到一旁客位坐下,翘起二郎腿,斜眼看着朱无视,“老猪啰,二十年不见,你倒是愈发人模狗样了!这排场,比皇帝小子还大!怎么,请咱们来,是打算摆个鸿门宴?”
他一口一个“老猪啰”,听得殿内侍立的侍卫们脸色发白,冷汗直流。普天之下,敢如此称呼铁胆神侯的,恐怕也只有这位无法无天的古三通了。
朱无视眼角微微抽搐,但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显宽容:“三通兄,多年不见,还是这般快人快语。当年之事,你我各有立场,如今时过境迁,你能重获自由,本王也为你高兴。今日设宴,只为叙旧,顺便结识一下王先生这位青年才俊,何来鸿门宴一说?”
他轻描淡写地将古三通的挑衅化解,并将话题引向王文韬,显示出极高的城府。
“叙旧?老子跟你这伪君子有什么旧可叙!”古三通嗤之以鼻,但也没再继续发难,自顾自拿起桌上的酒壶灌了一口。
朱无视不再理会古三通,目光重新锁定王文韬:“王先生年纪轻轻,便得陛下如此信重,委以重任,更是能请动三通兄出山,想必身怀惊世之才。不知师承何处?本王对天下英才,向来是心生向往的。”
真正的试探,开始了。
王文韬早已料到有此一问,从容答道:“神侯过誉。在下师门久居山野,不问世事,名讳不足挂齿。至于陛下信重,不过是恰逢其会,略尽绵力罢了。古前辈出山,亦是感念陛下仁德,与王某并无太大干系。”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将一切都归咎于机缘和皇帝,丝毫不露自身根脚。
朱无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笑道:“先生过谦了。能得三通兄认可,岂是易事?本王观先生气息沉凝,根基之扎实,实属罕见,不知修炼的是何种奇功?”
说话间,朱无视看似随意地抬手示意侍女斟酒,一股极其隐晦、却磅礴如山岳的精神威压,如同潮水般向王文韬漫延而来。这不是直接的攻击,而是一种试探,想要感知王文韬内力深浅与功法特性。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精神压迫,带有窥探意图……】
【建议模拟内力波动:外显为‘基础养气功’融合‘军中硬气功’特质,层次约江湖二流巅峰,根基异常稳固……隐藏真实能量层级及内罡特性……】
王文韬面色如常,仿佛毫无所觉,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微笑道:“雕虫小技,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比之神侯渊深似海的修为,无异于萤火之于皓月。”
在系统的伪装下,他显露出的内力气息,正符合一个得到些机缘、根基不错的年轻官员形象,既不至于太过废物引起怀疑,也绝不暴露真实底蕴。
朱无视的精神力在王文韬身上一扫而过,感受到的确实是那种扎实却不算顶尖的内力波动,心中疑虑稍减,但并未完全消除。此子太过镇定,应对太过完美,反而显得不寻常。
“先生不必过谦。”朱无视收回精神力,话锋一转,“听闻先生正在为陛下组建一支新军,名为‘暗刃’?不知进展如何?若有所需,本王这护龙山庄,倒是有不少可用之才,或可助先生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顿时微妙起来。这既是示好,更是赤裸裸的渗透企图。
古三通冷哼一声,刚要开口,王文韬却已抢先道:“神侯美意,王某心领。只是‘暗刃’初立,百废待兴,目前尚在筑基阶段,不敢劳烦神侯大驾。待日后略有小成,若真有难处,定向神侯请教。”
他婉言谢绝,态度谦和,却立场坚定。
朱无视深深看了王文韬一眼,知道今日难以试探出更多,便不再强求,转而谈论起一些江湖轶事和朝堂风云,言语间机锋暗藏,皆被王文韬凭借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和系统的辅助,一一从容化解。
宴席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暗流汹涌的气氛中结束。告辞时,朱无视亲自将二人送至殿外,意味深长地道:“王先生,京城水深,望你好自为之。若遇难处,护龙山庄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多谢神侯提醒,王某谨记。”王文韬拱手告别。
离开护龙山庄,古三通呸了一口:“这老猪啰,假惺惺的,听得老子浑身难受!小子,你刚才应对得不错,没露怯!”
王文韬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山庄,目光幽深:“他并未真正出手,只是在试探。不过,经此一会,他对我,应是更加好奇,也更加忌惮了。”
“忌惮才好!就怕他不来!”古三通摩拳擦掌。
王文韬却知道,朱无视的耐心是有限的。这次试探无功而返,下一次,恐怕就不会这么温和了。他必须抓紧时间,让“暗刃”尽快形成战斗力。同时,系统中记录下的关于护龙山庄的种种数据,也需要尽快分析,找出可能的突破口。
这场暗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下一次交锋,或许就是真正的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