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坐在破旧的出租屋门槛上,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窝头,望着灰蒙蒙的天,浑浊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精明,只剩下化不开的愁苦。墙皮斑驳的屋里,传来棒梗媳妇尖利的咒骂声:“要不是你惯的!他能走到这一步?现在倒好,牢里蹲着,家里一堆债,你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去?”
她瑟缩了一下,把窝头往怀里揣了揣,像是怕被抢走。这是她今天唯一的吃食——早上在菜市场捡别人扔的烂菜叶时,摊主可怜她,塞给她的。想当年在四合院,她靠着眼泪和“柔弱”,让傻柱心甘情愿把工资交给她,让易中海处处偏袒,连阎埠贵都得让她三分。那时她总觉得,日子能靠着别人的“接济”混下去,甚至能凭着这点“手段”过得比谁都好。
可如今,傻柱早就看清了她的把戏,跟她断了往来;易中海倒了台,贪污的事败露后病死在狱里;阎埠贵自顾不暇,算着一分一厘过日子,哪还肯分她半点好处。唯一的指望是儿子棒梗,却没想到他学了她的投机取巧,跟着一群狐朋狗友搞诈骗,数额巨大被判了重刑。
“还愣着干啥?赶紧出去借钱啊!”棒梗媳妇从屋里冲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不是在四合院人缘好吗?不是有本事让男人为你掏钱吗?现在倒成了闷葫芦!”
秦淮茹被骂得抬不起头,嘴唇嗫嚅着:“都……都没人理我了……”当年那些围着她转的人,要么像傻柱一样看透了她的虚伪,要么像许大茂一样落了难,要么像何雨水一样成了气候,根本不待见她。她曾去找过何雨水,想凭着“长辈”的身份讨点好处,却被何雨水办公室的保安拦在门外,只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雨教授说,路是自己选的,后果得自己担。”
她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沾满尘土的裤子,朝着记忆里的四合院方向挪动脚步。她也不知道去那儿能有什么用,只是潜意识里觉得,那里曾是她“风光”的地方,或许能碰到个念旧情的人。
走到四合院旧址附近,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高楼拔地而起,门口站着穿着制服的保安,她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旁边围着几个晒太阳的老街坊,有人认出了她,窃窃私语:“这不是当年那个总哭穷的秦淮茹吗?”“听说她儿子进去了?活该,当年就看她不是省油的灯……”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她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半天,也没人像傻柱当年那样递上一块手帕,递上几个白面馒头。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嘲笑她的落魄。
傍晚时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出租屋,手里空空如也。棒梗媳妇见她没借到钱,翻了脸,把她的破包袱扔到门外:“别在这儿占地方了,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暖意。秦淮茹抱着包袱,站在漆黑的巷子里,突然想起王建国小时候的模样。那时他总冷冷地看着她,说她“眼里只有算计”。当时她只当是小孩子不懂事,现在才明白,那双眼早就看透了她只会依附别人、贪图小利的本性。
天上飘起了小雨,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一个垃圾桶,本能地凑过去翻找,希望能找到点别人丢弃的吃食。手指触到一个冰凉的馒头,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攥紧,顾不上擦上面的污渍,狠狠咬了一大口。
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里,又苦又涩。她这才明白,那些靠眼泪、靠算计得来的“好处”,终究是镜花水月。没有真本事,不踏踏实实过日子,再精明的算计,也抵不过命运的清算。就像这被丢弃的馒头,看似能解一时之饥,终究填不满空荡荡的肚子,更暖不了凉透了的心。
夜越来越深,雨越下越大。她蜷缩在街角的屋檐下,嚼着干硬的馒头,听着远处高楼里传来的欢声笑语,那些光亮和温暖,都与她无关了。她的人生,就像这被雨水浸泡的馒头,软塌塌的,再没了一点支撑自己的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