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纸条上面有点唬人的话武天楼的伙计一开始还不当回事,可往下面瞟一眼居然还像模像样盖了个青州商会的章那这个只是在武天楼里打工的伙计就彻底拿不准主意了。
虽然怕是个骗子来骗东西,可万一是真的结果给人家赶出去了那就不只是得罪了这个年轻人,怕是连青州商会都顺带着给得罪了。
伙计匆匆忙忙泡杯茶后对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估计是去请掌柜的出来一探究竟了。
小人物虽然是小人物,可却是不缺乏生存下去的智慧,赔个笑脸泡杯茶的事情,就算最后是个骗子也少不了什么。
陈九川坐在一间屋子里面慢慢等着。
武天楼里装饰繁华,到底是一个庞然大物,即便是一座分楼展现出来的实力也足以在江州城这种繁华富庶之地立足。
房间里各种陈设即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陈九川都能感受出来价值不菲,墙壁上贴的字画虽然不知真假,但桌椅的用料他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么一座楼就好了。”
少年感慨道。
正当陈九川慢慢咂着茶水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两道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爽朗的笑声,“小友能有青州商会作背景,有这样一座楼还不是指日可待。”
陈九川抬头看去,门外走进两人,一人正是之前的那个伙计,另一人穿着江南特有的青玉锦编织成的衣袍,腰间挂着一根润白玉带,光看着便是价值不菲,再加上那商贾特有的微微发胖的身子,估摸着这就是这座武天楼的掌柜了。
果然,那男人进门便笑眯眯自我介绍道:“老汉我叫张不烦,是江州武天楼的掌柜,小友如何称呼?”
张不烦笑起来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带着一股特别的亲和力。
陈九川也没有随意,毕竟要是掌柜想要藏私,故意把好东西藏住那就亏大了。
他站起来清了清嗓子,直接说道:“我叫陈九川,掌柜的叫我小川就行,贸然打扰,还请张掌柜不烦。”
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后反应很快,笑意再次加深,没有直入话题,反而是问起了其他,“不烦不烦,小川是直接从青州来?”
陈九川当然听懂了掌柜的话中意,点点头道:“对,之前帮着北堂夫人做了些事情,顺路又斩了几只妖物,北堂夫人慷慨,让我来贵楼看看。”
言下之意便是自己和北堂婉容很熟,至于斩妖的说法,陈九川不信能够经营一座这么大楼的掌柜会不知道刚刚结束的荡妖一役。
果然,张不烦听完陈九川的话连连点头,这次直入正题说道:“不知小川是需要点什么,我武天楼虽然主要是贩卖武器,但还有其他不少好东西。”
陈九川早就想好了,他正缺一把趁手的武器,之前在长宁关那边都是用的捡来的制式兵器,看着那些江湖人士几乎人手一把自己的武器,陈九川同样眼馋的很。
一开始他是打算要一把剑的,可想了想,自己都有柳木剑了,那还是算了,后来看到柳霜叶那柄霸气恢弘的疏阳戟,陈九川又默默盘算着自己要不要也整一把大戟用用。
一路走来,陈九川心中满是期待自己今后的伴身武器,又苦恼着到底要选个什么类型的,突然发了一笔财的人大多都是有着同样的苦恼,不知道要怎么使用这笔财富。
陈九川挠了挠头说道:“麻烦张掌柜带我去看看贵楼的武器如何?如今正缺一把趁手的武器。”
张不烦看了一眼愣在旁边的伙计,心思活泛的伙计当即说道:“掌柜的,陈公子,我先去帮忙了。”
随后张不烦神神秘秘带着陈九川来到五楼,一边介绍道:“小川有所不知,我们武天楼一般一楼所贩卖之物最是齐全,不过品质也是最差,当然,即便是一楼的物品放到外面那也是顶好的货物了,但放在武天楼还是差了点档次,五楼则不同,相信不会让小川兄弟失望的。”
陈九川点点头,缓缓说道:“劳烦掌柜了,不过我看还有六楼,不如去六楼看看?”
张不烦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面对这个要求他不好怎么回答,六楼的东西即便是有青州商会的首肯他也不好轻易展示给眼前这个少年,毕竟实在摸不准他和北堂婉容的关系近到什么程度。
如果还没到那个地步万一让这个少年看中了某件东西,给不给说不定都会得罪青州商会,所以干脆不让少年知道为好。
陈九川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张不烦脸上神色便知道楼上的东西说不定是什么价格吓死人或者干脆有价无市的顶好东西,直接打个哈哈道:“随便说说哈哈哈,张掌柜别当真,就是平常使用的武器,太好的东西放身上那也是怀璧其罪,说不定惹来麻烦。”
张不烦心里松口气,笑笑没说话,直接推开五楼最里面的那扇门。
这间屋子一打开,一股冰冷气息瞬间透出。
“这间屋子的东西是我武天楼最好的了,小川应该能感受到这股寒气?”
陈九川点点头,他看到了门上不时闪过一抹金光,张不烦主动解释道:“这件屋子里的武器有些杀气太重,所以不得不请来阵师刻印阵法封住,不然常年在这座楼里做生意,我这个普通人身体吃不住。
陈九川笑笑,眼睛却是看向了处于房间最中心的那柄长刀。
刀柄漆黑,刀身细长,整体呈现一抹诡异的深紫色,外面的光线照在刀身上面泛起一抹寒光,刀鞘同样竖立在一旁,只不过刀鞘却是金黄颜色,相比于刀本身的诡异紫色显得格外正气凛然。
房间里的寒气大部分都是来自这柄刀。
“小川好眼力,这把刀产自北境,由一名已故的器修初次炼制,后来流入我武天楼后不断请人继续炼制和刻印阵法,如今已经是我武天楼里明面上最好的一把武器了,去年赵王府还想收录这把刀,可惜最后还是觉得这把刀杀气太重,摆在王府不合适而作罢。”
陈九川点点头,他也没有要这把刀的意思,不是觉得这把刀不行,只是似乎从心底厌恶这把刀。
少年心里刚刚冒起这个想法的时候,那把刀突然也颤动了一下,烁烁寒光照在陈九川脖颈之上,似乎也很讨厌这个少年。
张不烦嘴角抽搐两下。
少年与长刀,竟然很默契的相看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