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关外。
五万楚平步卒已经和那八万妖族正面冲撞在一起。
黑色狂潮瞬间淹没了楚平步卒的前方阵型。
即便楚平步卒素有铁军之称,但面对不管是数量还是单体实力都要超过他们的妖兽大军,刚一接触便直接呈现出了颓势。
“再给我撑久一点,你们都是好男儿!”
处在楚平步卒阵营之中的田秋风眯眼看着前方厮杀成一片的双方,攥紧了手中的佩刀,默默咬牙说道。
这般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他并不愚蠢,不会傻到盲目自信于自己麾下的士卒能够挡住妖族。
但只要能够挡住第一波冲势,让那妖兽大军整体慢下来陷入厮杀之中,那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看着即便不敌但仍然拼命死战的步卒,这位统领一军为大昭镇守楚平道的将领心都在滴血,这都是他多年以来的心血。
吱~
沉重的门响声传来,长宁关两侧的侧门大开。
很快,着装不同的江湖散修从中鱼贯而出!
“涵海道,禹州范煜杰,前来斩妖!”一留着满脸络腮胡的年轻男子拖着一把青铜关刀冲在最前列,直奔前方战场!
“南疆域陈晓,助阵长宁!”另一人戴着一双古怪拳套,速度同样不慢。
“青史留名!青史留名!”一作儒生打扮模样的疯癫男子不断在长宁关外疯狂闪烁,几个瞬间便追上了最前方的范煜杰。
“哈哈哈哈,如此精彩的战事,怎能少的了我俞封!”
这些江湖散修不断从长宁关内冲出,数量已然达到了七千之众!
不管他们来到这里是有怎样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在那些妖族身上搜刮宝物,或许是为了在这场战事之中一鸣惊人,借此获得鱼龙房的官家身份,亦或是仅仅为了心中那股意气。
他们终究还是站在了这里。
早已跟随墨玄重骑返回到长宁关外的陈九川没有急着入关。
他看着这些散修沉吟片刻后,竟然调转马头,径直跟着他们同样冲向了前方战场!
“还差了一点。”
少年嘴里低声喃喃道。
陈九川骑着战马不断越过楚平步卒。
“锵!”
一道冷厉的拔刀声响中,少年毫不犹豫对着前方正要扑杀一名楚平步卒的妖兽就是一刀斩下!
战场之上太过混乱,各种妖兽的咆哮声、步卒怒吼声以及精铁焦急交击声不断交织以至于什么时候背后有人,什么时候被谁割掉脑袋都不知道。
那个卒子本来已经心生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可最后感受到的不是剧烈的疼痛,反而是脸上温热又粘稠的鲜血。
卒子下意识抹了一把脸颊,勉强睁开眼睛,迷糊间只看到了一个少年单手提刀,骑着战马逐渐远去的背影。
一刀斩掉妖兽头颅的陈九川没有犹豫,之前就在云下城外打过一场,多少已经积累了点经验。
少年没有任何冒险的举措,只要有机会就一刀斩去,刀落即撤,毫不留恋。
在这种混乱的局面,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陈九川凭借着战马的优势在战场之中辗转腾挪。
他手中长刀已经完全被妖血给染红。
后方的田秋风早已注意到了这个骑着战马不断斩妖的少年,皱着眉头问道:“那是何人?怎么骑着墨玄营的副马?”
连他都不知道,那他身边的校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校尉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哈哈哈哈,小兄弟可以啊,我俞封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挥舞着一柄巨斧,朝着一个扑向陈九川后背的妖物猛然砸下。
恐怖的巨力直接将那还在半空的妖物直接劈成了两半。
陈九川回过头来对着男人点点头道:“多谢!”
不远处,一个穿着儒衫的疯癫男子不断挥舞大袖,在他周围好像形成了一个力场一般,一旦妖物数量聚集到一定程度便会突然被碾压成泥。
儒衫男子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不仅是妖族不敢随意靠近,就连长宁关这边的士卒都默契地远离了这个疯癫男人。
男人撇了撇嘴,看着周围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物的空地,脚底一跺,随后身形瞬间消失。
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一片妖族聚集之处。
疯癫男子身处妖族包围之中反而眼神愈发癫狂,高举右臂,随后猛然一掌拍在地下,同时嘴中怒喝道:“给我破!”
男人身周迅速浮现九道繁复阵纹,妖族反应过来后纷纷扑向这个男人,可阵纹形成速度远超妖族。
阵纹成型!
轰!
九道火柱瞬间冲天而起!
恐怖的高温瞬间烧穿了空间,空间不断扭曲,待火柱消失之后,疯癫男子身边再无一只妖族!
男人拍了拍双手,大笑道:“青史留名啊!”
陈九川惊讶于疯癫男子的恐怖手段,但眼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阵修就是这样,每一名阵修都有不同的侧重,有的擅长于给别人打辅助,有的阵修暴力起来丝毫不亚于走其他路的练气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战场之上,那七千江湖散修彻底融入进了楚平步卒之中,虽然仍旧没有止住他们的颓势,但起到的效果很是明显,像那个疯癫男子一般拥有较高实力的散修还有不少。
他们在局部战场发挥出来的威势甚至差点扭转了这处战场的局面!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楚平步卒的压力骤减,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让那些刚才还凶狂的不可一世的妖兽收敛了太多。
田秋风眼神深沉,其实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江湖散修,他们往往就是不稳定因素,因为一句话不高兴便拔刀杀人的事情没少做。
作为一道最高军政长官的他从来对这些以武犯禁的散人都是嗤之以鼻。
但是今日,这七千人的表现让他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七千人,那他这五万步卒可能今日在这里少个两万都不为过!
宋远此时坐在关内大营之中看着前方水幕之中的画面感慨道:“君子论迹不论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