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
他的嘴唇哆嗦着，牙齿在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问你话呢？”叶小凡的语气很平淡，但听在阿成耳朵里，却比魔鬼的嘶吼还要可怕。
“是……是……我就是……”阿成几乎要哭出来了。
“很好。”叶小凡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门口。
周倩还站在那里，脸色煞白，看着满地的尸体，身体摇摇欲坠。
“进来，把门关上。”叶小凡命令道。
周倩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和恐惧，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你认识他吗？”叶小凡指了指地上的阿成。
周倩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是他，就是他。”
得到了确认，叶小凡不再废话。
他一把将阿成从沙发上拎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
“李天豪的账本，在哪里？”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账……账本？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阿成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摇头。
“不知道？”叶小凡冷笑一声，枪口顶住了他的脑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冰冷的枪口，让阿成浑身一激灵。
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那股从枪口传来的、刺骨的杀意，让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说一个“不”字，脑袋就会立刻开花。
“在……在瑞士银行的加密服务器里……”阿成终于崩溃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了出来，“那不是一本实体账本，是一个……是一个加密的数据包。”
“密码。”叶小凡言简意赅。
“密码……密码只有李老板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成哭喊道。
“是吗？”叶小凡的枪口，缓缓下移，对准了他的大腿，“我数三声。如果我听不到我想听的答案，你的这条腿，就没了。”
“一。”
“我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二。”
“密码……密码是动态的！每次都不一样！”阿成在极度的恐惧下，终于喊出了一句关键信息。
叶小凡的动作停住了。
“动态密码？什么意思？”
“那个数据包，设置了双重验证。”阿成喘着粗气解释道，“第一重，是李老板自己设置的固定主密码。第二重，就是我……我的指纹和虹膜。两重验证都通过之后，系统会生成一个一次性的动态密码，发送到李老板的手机上。只有输入这个动态密码，才能打开数据包。”
叶小凡明白了。
李天豪的这个设计，确实是天衣无缝。
固定密码+生物密匙+动态密码，三重保险。
就算抓到了阿成，就算拿到了李天豪的手机，只要不知道那个最关键的主密码，一切都是白费。
而那个主密码，恐怕只有李天豪的脑子里才有。
看来，必须抓活的。
“李天豪现在在哪里？”叶小凡问道。
“在……在三楼，和昆萨将军谈生意。”
“三楼有多少人？”
“只有他们三个。李老板、毒蛇老大，还有昆萨将军。”阿成不敢有丝毫隐瞒，“他们的规矩，谈核心生意的时候，任何保镖都不能靠近。”
只有三个？
叶小凡的眼睛亮了。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能趁他们三个人在密室里的时候动手，成功的几率将大大增加。
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
不能再拖了。
他用枪指着阿成：“你，带我上三楼。”
“啊？”阿成脸色一白，“我……我上不去的。三楼的入口有昆萨将军的亲卫看守，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上不去。”
“那就想办法。”叶小凡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我……”阿成急得快哭了，他只是一个管账的，哪里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周倩突然开口了。
“我知道一个办法。”
叶小凡和阿成都看向了她。
“三楼的茶水，都是由二楼的这个茶水间送上去的。”周倩指了指他们刚刚出来的那个升降梯，“但是，送茶水有固定的时间。现在还没到时间，如果贸然送上去，肯定会引起怀疑。”
“那怎么办？”
“我们可以……制造一点意外。”周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与她柔弱外表不符的狠厉，“比如，让三楼的电路短路，或者……让他们的空调坏掉。”
叶小凡的眼睛一亮。
没错，这是一个好主意。
只要三楼出了问题，他们就有理由上去“检修”。
“怎么做？”叶小凡问道。
“这栋楼的电路总闸和空调主机，应该就在二楼的设备间里。”周倩说道，“我之前被关的时候，听到他们维修工说过。”
“设备间在哪里？”
“就在走廊的另一头。”
叶小凡点了点头，一个全新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对周倩说道：“你留在这里，看着他。如果他敢乱动，或者发出任何声音，就用这个。”
他将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塞到周倩手里，教了她最简单的使用方法。
周倩接过枪，手有些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叶小凡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房间，朝着走廊另一头的设备间摸去。
设备间的门没有锁。
他推门进去，一股机油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墙上挂着各种线路图，中间是几个巨大的配电箱和一台空调外机。
叶小凡的目光在配电箱上扫过。
他很快就找到了标记着“三楼”的那个电闸。
他没有直接拉下来。
那样太明显了。
他要制造一个“意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一头接在电闸的火线上，另一头，则悄悄地引向了旁边的金属外壳。
只要他一合闸，巨大的电流就会瞬间导致短路，运气好的话，甚至能烧掉一部分线路，引发小规模的火灾。
做完这一切，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台空调主机。
破坏空调更容易。
他只需要破坏掉压缩机，就能让它彻底罢工。
叶小凡想了想，决定双管齐下。
他要让三楼，在今晚，变得“热闹”一点。
他刚准备动手，突然，他口袋里的军用通讯器，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
是加密的紧急通讯。
叶小凡的脸色一变。
这个通讯器，是出发前，李婉儿硬塞给他的。只有在最紧急的情况下，才能使用。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孤狼，听到请回答。”
是李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焦急。
“说。”叶小凡压低声音。
“情况有变！”李婉儿的语速很快，“我安插在李天豪身边的内线刚刚传来消息，李天豪和昆萨的谈判，已经提前结束了！他正在准备离开！”
什么？
叶小凡的心猛地一沉。
提前结束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桑卡给他的交易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怎么会这么快？
“不仅如此，”李婉儿的声音更加凝重，“昆萨调集了至少一个营的兵力，正在朝鹰巢这边赶来。我怀疑……这是一个陷阱！昆萨和李天豪不是在交易，他们是在密谋着什么！你必须马上撤离！”
陷阱！
叶小凡的脑子“嗡”的一声。
怪不得李天豪和昆萨的会面如此神秘，只带了最核心的几个人。
“孤狼？你还在听吗？马上撤退！我安排的接应人员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李婉儿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撤退？
叶小凡看了一眼手中的铁丝，又看了一眼三楼的方向。
现在撤退，他或许能保住性命。
但下一次再想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李天豪一旦回到自己的老巢，再想杀他，难如登天。
他不能退。
“收到。”叶小凡只说了两个字，然后就直接挂断了通讯。
他知道李婉儿会担心，但他没时间解释。
他必须赌，他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
用自己的命，赌一个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不再犹豫，猛地将手中的铁丝，搭在了配电箱的金属外壳上！
“滋啦！”
一团耀眼的电火花，瞬间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