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师公会,坐落在青云城最繁华的中央大街,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巨石建筑。高大的门楣上,雕刻着巨大的药鼎与火焰徽记,象征着丹道的权威与力量。往来于此的人,非富即贵,或者就是身份尊贵的炼丹师及其学徒。
柳如烟亲自引路,云飞扬神色平静地跟在她身后,步入公会大门。内部空间开阔,弥漫着各种药材混合的独特香气。一些穿着炼丹师长袍的人穿行其间,看到柳如烟,都纷纷恭敬地行礼,同时好奇地打量着她身后那个衣着朴素、气质却非凡的少年。
“方才多谢柳大师解围。”云飞扬开口道。虽然他自己也有办法脱身,但柳如烟的出现,确实省去了一些麻烦。
柳如烟微微一笑,如冰雪初融:“云公子不必客气。叫我如烟即可。说实话,我是被你那凝血散的品质所震惊,才忍不住出面。”她顿了顿,美眸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恕我直言,公子那份凝血散,药力纯净,融合度近乎完美,药效堪比二阶丹药,这绝非寻常一星炼丹师所能炼制。不知公子师承何处?”
“家师闲云野鹤,不喜名号,早已不问世事。”云飞扬随口编了个理由,将一切推给莫须有的师父。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既能解释他丹道的来源,又能避免诸多盘问。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有一丝遗憾。能教出如此弟子,其师定然是位隐世的丹道高人。她不再追问,转而说道:“云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实在令人惊叹。不知公子可曾进行过正式的炼丹师等级考核?”
“尚未。”云飞扬摇头。前世的他,哪里需要什么考核。
柳如烟眼睛一亮:“那公子可有兴趣现在进行考核?若能通过,便可获得公会认证的炼丹师徽章。拥有此徽章,不仅在青云城,在整个天星郡乃至更大范围,都会方便很多,无人再敢以‘无证’为由寻衅。”她意指刚才赵奎之事。
云飞扬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这确实是个解决身份问题的好办法,有利于他后续获取资源。
“好!我这就为公子安排。”柳如烟显得颇为热心,立刻招来一名公会执事,低声吩咐了几句。
很快,云飞扬被带到公会内部的一间考核室。室内宽敞明亮,中央摆放着一尊制式的黑铁丹炉,旁边还有一排药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常见的一阶、二阶药材。
考核官有三位。除了柳如烟之外,还有一位面色红润、头发花白的老者,以及一位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的中年人。经过柳如烟介绍,白发老者是公会的副会长,三星炼丹师陈玄,中年人是考核执事,二星炼丹师周通。
陈玄副会长目光温和地打量着云飞扬,而周通执事则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一个如此年轻的陌生少年,由柳如烟亲自引荐进行考核,这本身就有些不同寻常。
“云小友,按照规矩,一星炼丹师的考核,需要成功炼制出一种指定的一阶丹药,成丹率需达到五成以上,且品质不得低于中品。”陈玄副会长缓缓开口道,“今日的考核题目,是炼制一阶丹药中最考验火候掌控与药性融合的——‘回气丹’。”
回气丹,能快速恢复消耗的真气,是一阶丹药中难度偏上的一种。选择此丹作为考核题目,显然也有试探云飞扬真实水平的意思。
周通执事补充道:“材料有三份,你有三次机会。现在可以开始了。”他的语气平淡,显然并不看好云飞扬。如此年轻,能掌握回气丹的炼制?他深表怀疑。
云飞扬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药架前,熟练地选取了炼制回气丹所需的几种药材。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对每一种药材的分量、年份都把握得恰到好处,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这一幕,让陈玄副会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光是这取药的手法,就显露出不俗的基本功。
取药完毕,云飞扬走到那尊黑铁丹炉前,却并未立刻生火。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凉的炉壁,灵魂力量如同水银泻地般渗透进去,仔细感知着这尊丹炉的结构、导热性以及内部的每一处细微瑕疵。
前世的他,早已达到“人炉合一”的境界,任何丹炉到他手中,他都能在极短时间内洞悉其全部特性,从而发挥出最佳效果。此刻,他正是在重复这个过程。
周通执事见状,眉头微皱,觉得这少年在故弄玄虚。柳如烟和陈玄却屏息凝神,他们感觉到,云飞扬的精神力似乎与丹炉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片刻后,云飞扬收回手,眼中已然了然。
他引动地火,赤红色的火焰瞬间在丹炉底部升腾而起。他没有像寻常炼丹师那样,先进行漫长的预热,而是直接开始投入药材!
“胡闹!”周通执事忍不住低喝一声,“丹炉未均匀预热,药材投入瞬间受热不均,药力必然溃散!”在他看来,这完全是新手才会犯的错误。
然而,下一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云飞扬双手如同穿花蝴蝶,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将一味味药材投入丹炉。他的动作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每一次投药,都精准地卡在炉内温度变化的某个微妙节点上。
药液在炉内翻滚、提炼、融合……整个过程流畅得不可思议,没有丝毫的滞涩感,更没有寻常炼丹时常见的药力冲突或波动。
云飞扬的神情专注而平静,操控火焰的手法精妙入微,时而武火猛炼,时而文火温养,变化由心。那尊普通的黑铁丹炉,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炉壁上的纹路都隐隐泛起微光。
柳如烟和陈玄副会长早已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飞扬的动作,脸上充满了震惊与陶醉。这哪里是在考核?这简直是一场艺术的表演!他们对回气丹的炼制过程熟悉无比,但从未想过,竟然可以如此行云流水,如此举重若轻!
周通执事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质疑早已被骇然所取代。
时间一点点过去。
当丹炉内传来一阵清越的嗡鸣,一股浓郁而纯净的药香瞬间弥漫整个考核室时,云飞扬手掌一拍炉壁。
“开!”
炉盖掀开,三颗龙眼大小、色泽圆润、通体散发着淡淡白色光晕的丹药,滴溜溜地飞入他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之中。
满室皆静!
成丹三颗!百分百成丹率!
而且,看那色泽,闻那药香,观其丹晕——这分明是极品品质的回气丹!
用最普通的黑铁丹炉,一次性炼制出三颗极品回气丹!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陈玄副会长一个箭步冲上前,抢过玉瓶,倒出一颗丹药,仔细感知着其中蕴含的精纯药力,双手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极品!真的是极品回气丹!药力纯净无比,几乎毫无杂质!这……这……”
他看向云飞扬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热。
柳如烟亦是美眸异彩连连,她知道自己没看错人,但云飞扬的表现,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周通执事脸色通红,羞愧地低下头,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云……云大师!”陈玄副会长激动地连称呼都改了,“敢问大师,如今是几星炼丹师?”能如此轻松炼制出极品一阶丹药,其水平绝对不止一星!
云飞扬平静地拂了拂衣袍,淡然道:“未曾考核,何来星级?今日,我只是来考核一星炼丹师。”
陈玄一愣,随即恍然,连忙道:“通过!当然通过!不仅通过,我以青云城炼丹师公会副会长的名义,特授予云大师二星炼丹师徽章!”
直接越级授予二星!这在公会历史上也极为罕见!
柳如烟也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很快,一枚镌刻着两尊药鼎图案、边缘有银色纹路的徽章,被郑重地交到了云飞扬手中。
握着这枚徽章,云飞扬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立足之基,已经初步奠定。
陈玄热情地握住云飞扬的手:“云大师,不知可否赏脸,到内室一叙?老夫对大师的炼丹手法,实在好奇得紧,有一些丹道疑难,也想向大师请教……”
云飞扬看着眼前态度无比恭敬的副会长,又瞥了一眼身旁巧笑嫣然的柳如烟,心中明了。展现价值,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与便利。
他微微颔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