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潜近泉眼，雷珠暗布
观测台位于祭坛主体建筑西南侧的外墙上，离地约有十丈，视野开阔，但位置隐蔽。下方是陡峭的、刻满符文的石壁，再往下就是崩塌混乱的祭坛广场和那个不断逸散着邪恶波动的井口。
林烬如同壁虎般贴在观测台内侧的阴影中，悄然观察。
祭坛上的混乱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地面裂缝纵横，金红色的净化火焰仍在一些裂缝中顽强燃烧，与血煞之气对抗。尸体、残肢、破碎的法器随处可见。大部分低阶教徒已经逃散，只剩下约百余人还在勉强维持秩序，其中金丹气息只有一个——正背对着他，全身心投入井口方向的血骨尊者。
而四名瘟将……应该都在地底搜寻他，或者正在赶回地面的路上。
时机稍纵即逝！
林烬的目光锁定了井口周围。四根瘟骨桩已然化作废墟，但井口本身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保护着，血骨尊者正不断将血光注入其中。井口下方，就是圣胎本体和……传说中的“圣泉”泉眼吗？
按照烬天盟前辈的情报和他在密室中获得的地图，真正的“圣泉”（或者说被污染的净泉）泉眼，应该就在圣胎胚胎的下方深处，与古煞封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井口是连接二者的通道之一。
直接攻击井口或者血骨尊者，无疑是找死。但……
林烬的目光扫过井口周围的地面。那里虽然布满裂痕，但隐约能看到一些更深层次的、闪烁着微光的纹路——那是比瘟骨桩阵法更基础、更接近泉眼本源的地脉封印和能量引导符文！这些符文构成了整个祭坛阵法的基础网络，平时被上层阵法覆盖，极难察觉。如今上层阵法崩溃，地面开裂，这些基础符文才隐约暴露出来。
“如果……能破坏这些基础符文的关键节点，即使不能彻底毁掉泉眼或圣胎，也能引发更深层次的地脉紊乱，甚至可能干扰到古煞封印的平衡……” 一个更大胆、更危险的想法在林烬心中成型。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甚至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灾难性后果（比如古煞提前泄漏）。但想到圣胎的邪恶，想到血祭的残酷，想到三位前辈的牺牲，林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赌了！”
他悄无声息地滑下观测台，沿着外墙的凹凸和雕刻的掩护，如同真正的幽灵，向着井口侧后方的一处地面裂缝靠近。那里，正是几道基础能量纹路交汇的一个节点，而且因为裂缝和上方废墟的遮挡，形成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视觉死角。
高阶匿踪符的效果在之前的逃亡和战斗中消耗了大半，但残余的力量加上林烬自身对气息的极致收敛，以及此刻祭坛上人人自危、注意力分散的状态，让他成功地潜行到了目标位置附近，未被发现。
他屏住呼吸，甚至暂时停止了内循环，整个人如同岩石。指尖，悄然出现了一枚主雷珠（他手中仅剩的两枚之一，另一枚是备用的普通版）。他没有立刻布设，而是先以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源火，小心翼翼地探入裂缝，感受着下方符文网络的能量流动。
复杂、浩瀚、污秽中带着一丝古老而顽固的“洁净”残留……就是这里！一个关键的能量转换枢纽！
林烬不再犹豫，将雷珠轻轻塞入裂缝深处，用碎石和泥土小心掩盖，并在周围布置了一个极其简易的、受到剧烈能量冲击才会触发的延时激发符文。这个符文不是为了精确控制爆炸时间，而是为了确保雷珠在他离开一定距离或遭遇不测后，依然能被后续的战斗余波或地脉紊乱引爆。
一枚，布置完成。
他如同影子般移动，借着废墟和弥漫的烟尘掩护，向着第二个预判的能量节点靠近。那里靠近井口另一侧，离血骨尊者更近，风险极大。
就在他即将抵达第二个节点时，异变突生！
井口方向，血骨尊者身上血光猛然一盛，发出一声混合着疲惫与狰狞的狂笑：“哈哈！圣胎稳住了！主上的意志……本尊感觉到了！贼子，你的死期到了！”
他似乎完成了对圣胎的初步稳固，并且似乎从那受创的圣胎深处，感应到了某种让他狂喜的反馈。他猛地转过头，猩红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向整个祭坛！
林烬立刻静止，与身下的阴影和废墟融为一体。
血骨尊者的目光扫过他藏身的区域，似乎微微一顿。林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或许是因为林烬的隐匿确实高超，或许是因为血骨尊者刚刚消耗过大、神识并未完全恢复，又或许是他急于揪出地底那只老鼠……他的目光并未长时间停留，而是厉声喝道：“四方瘟将何在？！贼子可曾擒获？！”
声音如同雷霆，在祭坛上空回荡。
地底通道方向传来回应：“尊者！贼子狡诈，窜入通风管道逃往上层，我等正在封锁区域搜捕！”
“废物！他就在祭坛上！给本尊搜！一寸寸地搜！” 血骨尊者咆哮，同时，他那强大的神识开始更加细致、更具压迫性地扫荡开来！
林烬知道，最后的潜入时间结束了。他毫不犹豫，放弃了布置第二枚雷珠的打算，将最后一枚主雷珠，朝着第二个能量节点的方向，用巧劲弹射出去，雷珠无声无息地滚入一道裂缝中。
紧接着，他身形暴起！不再掩饰，寂灭源火轰然爆发，化作一道苍白的火焰流光，朝着与井口相反、通往祭坛外围的方向急遁！
“在那里！！” 血骨尊者瞬间锁定，眼中的猩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给本尊留下！！”
一只完全由森白骨骼和粘稠血液构成的巨大鬼爪，凭空出现，遮天蔽日般朝着林烬抓来！鬼爪未至，那冻结神魂的血煞威压和腥臭气息已然笼罩！
林烬头也不回，反手将最后一枚普通版焚瘟雷珠向后掷出，同时全力催动源火，速度再增！
轰！
雷珠在鬼爪前方爆炸，金红火焰与血煞鬼爪碰撞，稍稍阻滞了其速度。
但血骨尊者含怒一击，岂是那么容易抵挡？鬼爪仅仅迟滞了半息，便撕裂火焰，继续抓来！
而此刻，四道血色遁光也从不同方向冲天而起，正是收到信号急速赶回的四名瘟将！他们看到林烬，眼中杀意沸腾，瞬间结成一个简单的包围阵型，封死了林烬大部分退路！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天上还有血骨尊者的恐怖鬼爪！
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