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兰姨娘的女人交代道:“我的秘技叫做‘植入’,我能像植物一样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播种。
我的根就扎在这片彭侯园里。
林中的彭侯就是我裸露在地面的根须。
我其余的根须深埋在地下,覆盖了整片据点。
每一条根须都相当于是我的眼睛、耳朵和触手。
我能借用它们监控整个据点。
你们在据点里的一举一动,做的所有事情都瞒不过我。
我的身体可以像花朵一样开放,我永远不会因此死亡。
我的果实,同时也是我的种子。
它们可以把人的身体当成土壤,在里面生根发芽。
被我播种的人一旦产生对我不利的念头,我埋在他们体内的种子便会自爆,毁掉他们!”
尹降吉听得啧啧称奇,暗暗感叹这真是一项逆天的秘技啊!
“你的秘技有限制吗?”尹降吉问。
“有。”女人坦言,“我的秘技只能在我的根须覆盖的范围内才能生效。离开了这个范围,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有就是,我怕火。哪怕只是微弱的火星,都能对我造成极大的伤害。”
女人的陈述和尹降吉的猜测是吻合的。
据点里没有任何的明火,而是选用了萤火虫来照明。
尹降吉正是根据这个细节,猜到了女人可能怕火,所以才在地下监牢的时候故意用明火来试探她。
谈话进行至此,尹降吉对于拍花会的推测基本都被证实了。
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你是兰姨娘?”
尹降吉问女人。
女人摇头。
“不是!”
女人喝下了竹虫饮,她不可能撒谎。
她真的不是兰姨娘!
那谁是?
女人抬手,指向了被游远志控制的老鼠人:“宋金方,他才是!”
宋金方?!
这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尹降吉努力的搜索记忆。
黄云思说过的一句话,浮上了他的脑海。
“妙造府的夜半诡笛竟然是真人真事?!杀人炼器的人叫宋金方,被他杀掉的恋人叫沈清竹。”
尹降吉、姬旦和徐开物曾经在藏卷阁的禁书区里找到过一本禁书,名字叫做《诡院:梦神院的传说和真相》。
笔者以考据的方式记录了夜半诡笛的传说原型。
这本书现在就带在尹降吉的身上。
尹降吉当场把书拿了出来,在书里找到了以下的文字:
“走火入魔的妙人叫做宋金方。秘技是‘鼠遁’,他能将自己化成一切的鼠类。
被宋金方暗害的恋人叫沈清竹,秘技是‘御兽’。她能听懂灵鸟的语言,驾驭这些鸟兽。”
老鼠人见到尹降吉手中的书,眼中露出了欣喜之色:“好久没看见这本书了!它还在太虚学宫流通?”
尹降吉:“不!它已经被禁了。这是一本禁书。”
“哎……真可惜。”老鼠人轻叹了一声,“我当年可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把它写完的。”
尹降吉以为他听错了。
“这本书是你写的?!”
老鼠人点头。
“是我写的。我就是故事里的宋金方,也是你们要找的兰姨娘。”
老鼠人不再伪装,露出了真面目。
他那张看上去像是老鼠的脸骨骼重组,肌肉展开,一瞬间就变回了本来的样子。
身形也变挺拔了,脊背不再佝偻,双腿不再弯曲,身高恢复了正常。
他分明长得五官周正,身材正常,根本就不像是一只老鼠。
他那张老鼠脸纯纯是他用秘技制造出来的假面。
尹降吉从姜梦文那里要来了竹虫饮,将液体灌进了宋金方的嘴里。
宋金方喝下竹虫饮,身体摇晃几下,眼神先是变得迷离,接着,又变回了澄澈。
尹降吉知道竹虫饮起效了,对宋金方道:“说说夜半诡笛的事情吧。你真的把你的恋人沈清竹做成秘器了吗?”
“是的。”宋金方答得理直气壮,“但我没有强迫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她爱我爱得要死要活,口口声声的说她欣赏我的才华,崇拜我的为人,上敢子上线的要为我奉献。
我总不能不解风情,把她推开吧?”
宋金方喝下了竹虫饮,他说的话,流露出来的情绪,都是真实的。
他简直自私至极。
尹降吉忍住了对宋金方的厌恶,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汲取能人的秘技来炼制秘器的?”
“五十年前?”宋金方回忆道,
“那个时候我还是妙造府的妙人。当时的我从谜语人的着作中得到灵感,学会了从能人身上汲取秘技,炼制秘器的办法。”
“谜语人?”
尹降吉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是的。谜语人。”
宋金方狂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像在说太阳,在说月亮,在说让他甘心匍匐在地,顶礼膜拜的神。
“他和我一样,是不被人理解的天才!人们将他的着作弃之敝履,却不知道他的伟大与杰出!
我正是从他的着作中汲取了灵感,才发明了汲灵仪和魇化仪!”
尹降吉终于想起他在哪里见过“谜语人”了。
他是《不被记录的妙造》这本禁书的作者。
书里记载了许多疯狂的发明和创造,严重的违反了《六梦法典》和妙造府的规定。
徐开物拿到这本书,随便看了几页,就说这本书必须要禁,否则任由书上记载的暗黑造物法流传于世,梦世界就该大乱了。
没想到徐开物一语成谶了,还真有人在书籍的指引下搞出了乱子。
“哎……”尹降吉慨叹一声,问宋金方,“你知道谜语人是谁吗?”
宋金方摇头。
“我还在妙造府的时候,曾经尝试着找过他。
我非常、非常、非常的崇拜他。
想和他见面,当面和他交流。
但是他藏得很深。
我试遍了各种方法,也没能找到他。
后来,我离开了妙造府,就更没办法知道他是谁了。
太遗憾了!”
尹降吉能真切的感觉到宋金方的遗憾。
他接连叹了好几口气,说了好几句遗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爹妈。
疯子的爱憎常人理解无能。
尹降吉把谈话拉回了正轨。
“接着说你和沈青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