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棺木的中央,放置着一个供台。
供台上并排立着两块牌位,上面写着逝者的名字:终南、极星。
对应棺木放置的位置。
白色的棺木应该是“终南”的。
黑色的棺材里殓葬的是“极星”。
除了名字,牌位上再没有书写任何的内容了。
两口棺材的右侧,是灵堂的后门。
后门是敞开的。
但是谁也没有贸然的穿过灵堂,走向那扇洞开的大门。
“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让我们出去的!”小雪代表周二说。
“是的!”尹降吉赞同的说,“我们还不知道考题是什么,先不要轻举妄动!”
姬旦纳闷的嘀咕:“已经这么久了,考场播报怎么还没有响?”
姜梦文没有参与大家的讨论。她远离了人群,来到了灵堂的左侧。
灵堂的左侧摆放着供奉给逝者的俘虏:香烛、果品、纸钱、鲜花,还有五个纸扎人。
五个纸人背靠墙壁,排成了一排。
每一个纸人的样貌和姿态都不相同,细节刻画得栩栩如生,就像真人一样。
姜梦文盯着其中的一个纸人,发现这个纸人的样貌和衣着同她一模一样。
身上穿着暗红色的劲装,身后背着陨铁斗笠。
再看其他的四个纸人。
有剑眉窄脸,长着雁眼的少年;有一袭白衣的贵公子;有丑陋无比的男人;还有美貌无双的女人。
这些纸人,是按照他们几个考生的样子扎的。
姜梦文吃了一惊,转身呼唤同伴。
“你们快过来看!”
没有人回应。
她的声音被一阵突发的响声盖过去了。
“轰!”
灵堂正中央摆放的黑色棺木,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棺材盖自动打开了。
数道寒芒应声从四面八方闪出。
灵堂的天花板、地板和四面墙壁中射出了无数的琴弦!
数不清的琴弦一齐朝着姜梦文站立的地方靠近、挤压。
每一根琴弦都锋锐如刀。
姜梦文毫无防备,被涌出来的琴弦划伤,身上多出了无数道血口子,鲜血直流。
她本能的施展身法,移、转、腾、挪,躲避琴弦的攻击。
可惜,她的身法快不过琴弦出现的速度。
她越是躲闪,涌出来的琴弦越多、越密。
姜梦文察觉到情况不对,立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赌对了。
琴弦果然停止了增长。
但原来的琴弦并没有消失。
无数的琴弦在灵堂里交错编织,形成了一张大网。
姜梦文被困在了网中央,动弹不得。
恰在此时,灵堂里传来了考场播报的声音。
【资格测试第二题:灵堂密室,现在开考。】
【这是一场永不结束的葬礼。】
【只有活着参加完葬礼的人,才能通过测试。】
【顺利通关的考生,能拿到三十分。】
【请各位努力求生吧。】
播报结束,原本大打四开的灵堂后门,突然缓缓的闭合了起来。
大门关闭的速度不快,足够尹降吉、姬旦、周二和小雪全力加速,冲过门去。
但这样一来,被困在琴弦中央的姜梦文就要被一个人留在灵堂里等死了。
而这场考试,只要求考生活着参加完葬礼就能通关,不要求全员存活。
考试的得分相较于上一轮又翻了双倍,达到了三十分。
姜梦文和其他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临时组队。彼此之间只是陌生人。
尹降吉他们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放弃通关的机会吗?
……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为了熟人放弃重大利益,还情有可原。为了陌生人……难!“
“这一道题对拼盘队非常不利!”
悬镜阁内,监考官们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最新下发的考题。
征召考试是集体考试。大部分的参试队伍都是在考试前就组建好的。
队员之间彼此熟识,而且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
只有极少数的考生会临时搭伙,现场组队。
监考官们把这种队伍叫做拼盘队。
“每一届考试,拼盘队的淘汰率都是最高的,几乎是全军覆没!偶尔能有一两支拼盘队异军突起,杀出重围,考试结束后,大概率也会拆伙!很少有队伍会保持原班人马不变,继续搭档!”
好像要验证这位监考官的话似的,好几支拼盘队都丢下了被困的队友,集体逃命去了。
一群监考官围在这些队伍的铜镜面前,叹息连连。
“第二道题考察的是团队合作能力。一旦考生丢下队友,独自逃命。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完成这道考题了!”
……
同一时间,一千零一号考场。
灵堂的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姜梦文一只脚站立,一只腿抬高,歪着脖子,向后折腰,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站立着,惊险的躲开了所有向她靠拢、切割的琴弦。
小雪看着被困在琴弦杀阵中的姜梦文,咬牙切齿的说:“该死的考试!放了琴弦才宣布考题!要不是姜姐姐身手了得,我们就考砸了!”
姬旦若有所思的说:“第二道考题的题眼是:‘活着参加完葬礼的人’。上一道题要我们通力合作,这一题却要我们主动放弃队友。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如果我们刚才丢下姜姑娘,自己逃跑,后面肯定要吃瘪!”
尹降吉认同的点头。
“我们在灵堂里找找!也许能找到机关解除困住姜姑娘的琴弦!”
大家统一了意见,在没有被琴弦覆盖的区域里搜寻起来。
探索墙壁、踩踏地板,监视天花板……
尹降吉走向了打开的黑色棺材。
棺材是空的,里面没有遗体,也没有任何的陪葬品。
“空棺?为什么是空棺呢?”
尹降吉喃喃自语,目光因为思考,不自觉的放长,放远,落到了悬挂在灵堂门口的两盏灯笼上。
一生,一死……
突然,他的眼中迸射出了开窍的灵光。
“我知道要怎么解除那些琴弦了!”
尹降吉指向了灵堂门口的灯笼。
“你们看门上挂的那两盏灯笼。
一盏灯笼上写着‘一生’,另一盏灯笼上写着‘一死’。
活人站在灵堂里,死人躺在棺材里。
这间灵堂里现在只有站着的活人,却没有躺着的死人!
我们得找一个人躺进刚刚打开的黑色棺材里去,充当死人才行!”
言罢,尹降吉主动走向了黑色的棺材,像个死者一样,躺进了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