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港七号码头
夜色如墨,寒风如刀,切割着东港七号码头废弃仓库区冰冷的空气。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尸体,有程君念残存的手下,也有野哥那边凶悍的东南亚枪手。
毒品和现金散落一地,在破损的手电筒光柱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林瑄带来的缉毒警正迅速而高效地清理现场,控制活口,收缴赃物。
林瑄背靠着一个废弃的集装箱,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紧贴着苍白的皮肤。
她的手臂外侧被子弹擦过,火辣辣地疼,鲜血染红了深色的作战服。
就在几分钟前,这场由匿名情报精准指向的交易现场,爆发了异常激烈的交火。
程君念狗急跳墙,野哥的人更是亡命之徒,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最危险的时刻,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狙击手,在混乱中锁定了正在指挥队员包抄的林瑄。
就在那狙击手扣动扳机的刹那,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从侧后方的一个集装箱顶跃下,凌空一枪!
子弹精准地击穿了狙击手的瞄准镜,钻入其眉心!
狙击手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一头栽倒。
紧接着,那个身影如同猎豹般扑向野哥心腹,近身格斗,动作狠辣果决,几乎在瞬间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然后,他毫不停留,利用地形和烟幕弹的掩护,迅速清理了林瑄侧翼的几个威胁,为缉毒警的合围打开了缺口。
整个行动不过十几秒,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精准有效地化解了林瑄的致命危机。
战斗很快以警方的完胜告终。
程君念和野哥派来的主要头目被击毙,剩下的人死的死,抓的抓。
林瑄强撑着下达完命令,让副手带队押送人赃撤离现场。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静静站在不远处阴影里、救了她一命的神秘面具人。
直觉告诉她,是谁。
她示意队员先走,独自一人,握紧了手中的枪,一步一步,走向那片阴影。
月光勉强勾勒出对方高大挺拔的轮廓,即使戴着面具,那股熟悉到让她骨髓发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叶潇。”林瑄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因为脱力而有些沙哑,但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面具下那双眼睛!
“为什么救我?”
她问得直接,带着不解。
叶潇缓缓抬手,摘下了脸上那层面具,随手扔在脚边的泥水里。
面具下,是那张她无比熟悉的脸。月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于黑暗,显得越发诡谲莫测。
他看着她手臂上渗血的伤口,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距离,林瑄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死?”叶潇的声音低沉,又偏执又认真,目光在她脸上寸寸扫过,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完好!
“林瑄,你是我的。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或者……跟我一起下地狱。别人,没这个资格。”
他的话疯狂而扭曲,却说得理所当然。
“我死了,对你不是更好?”林瑄咬牙,握枪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伤口疼痛,还是因为别的!
“少了一个追着你满世界跑的警察,你可以更逍遥法外。”
叶潇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寂静的码头回荡,带着几分苍凉!
“逍遥法外?呵……林瑄,你觉得我现在这样,算逍遥吗?” 他指了指地上那些尸体和散落的毒品!
“每天提防着警察,算计着同行,还要应付那些藏在暗处的豺狼虎豹……这日子,早就烂透了。”
他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脸上,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黑暗情绪:“可是,有你在后面追着,这烂透了的日子,好像才有那么一点意思。”
“你像一场永远玩不完的游戏。你要是死了,这游戏还怎么继续?我找谁玩去?”
“游戏?”林瑄被他这论调气得胸口发疼,“叶潇!这是一条条人命!是法律和正义!不是你的游戏!”
“对我来说,就是游戏。”叶潇毫不退让,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只不过,我的游戏规则,和你的不太一样。但我可以告诉你,国内这条线,程君念和野哥想伸进来的爪子,我比你更想剁掉!你以为那些匿名交易信息是谁给你的?是我!”
林瑄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一个毒枭,会给警察递情报,端掉同行的交易?叶潇,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信不信由你。”叶潇扯了扯嘴角!
“我的货,只走境外。北美,欧洲,中东……哪里有钱赚,我就卖到哪里。但国内,不行。”
“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底线吧。程君念那种废物,还有野哥那条疯狗,他们想把那些垃圾弄进来,脏了我的地盘,也脏了……”
“你拼命想守护的这片地方。所以,我借你的手,清理掉他们,一举两得,不好吗?”
林瑄被他这番话震撼得一时失语。
她追踪叶潇多年,隐约知道他的毒品流向似乎确实以境外为主,在国内的行动相对克制,但她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他狡猾,规避风险。
从未想过,这背后可能有什么“底线”。更没想到,那些匿名情报……
“你……”林瑄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不知该说什么。
“行了,别摆出那副样子。”叶潇似乎看穿了她的混乱,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受伤了,需要处理。这里风大,跟我走。”
“不用!”林瑄立刻拒绝,后退一步,与他重新拉开距离,眼神变得冰冷!
“叶潇,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但我们的立场不会变。你走吧。下次见面,我依然会抓你,如果必要……我会开枪。”
她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在对自己宣誓。
叶潇看着她强撑的倔强,非但没有生气,眼中闪过愉悦的光芒。
他猛地向前一步,速度极快,在林瑄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扣住了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腕,另一只手则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猛地带进自己怀里!
“立场?”叶潇低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疯狂的开口,“林瑄,你的立场是要抓我。我的立场是……要你。”
“放开我!”林瑄剧烈挣扎,用手肘去撞他,用膝盖去顶他,但受伤和体力消耗让她反抗的力量大打折扣!
“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叶潇紧紧箍着她,不让她动弹,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如同魔咒!
“不然,以你和‘幽灵’的关系,你想让我死,有一万种方法。可你没有。你宁愿自己一次次冒险来追捕我!”
“你宁愿像今晚这样差点死在别人枪下,也不愿意让她出手……为什么?嗯?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剖开林瑄一直试图掩盖的内心。
为什么?她问过自己无数次。
是因为职业操守,要亲手将他绳之以法?是因为骄傲,不想假手他人?
还是因为……那段黑暗屈辱的经历后,想要亲手从他身上讨回一切的执念?
又或者,真的有别的,她不敢深究的原因……
“你胡说!”林瑄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是愤怒,是屈辱,也是被说中心事的慌乱。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叶潇不再给她思考的机会,猛地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林瑄的挣扎渐渐微弱,身体因为缺氧和复杂情绪的冲击而微微颤抖。
当叶潇终于结束这个漫长的吻,稍稍退开,看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时,他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光芒。
“宝贝,我想你了。”他叹息般低语,然后不容分说,一把将她抱起!
“叶潇!你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林瑄惊呼。
叶潇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大步走向码头阴影处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
他拉开车门,将她小心地放进后座,然后自己也挤了进去,反手锁死了车门。
车厢内空间顿时变得逼仄,充斥着两人交缠的呼吸。车窗贴着深色的防窥膜,将外界彻底隔绝。
“叶潇,你……”林瑄的话再次被吞没在叶潇炙热的吻中。
这一次,他的动作少了几分粗暴,多了几分温柔。
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她作战服的扣子,抚摸着那些旧疤痕。
“别……不要在这里……”林瑄残余的理智在挣扎!
在药物的作用下,身体渐渐背叛了意志。
车厢内温度急剧升高,衣物被胡乱褪下,扔在脚垫上。
黑暗狭窄的空间,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他滚烫的体温,沉重的喘息,落在肌肤上或轻或重的吻,都让林瑄无处可逃。
她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手指却无意识地深深掐入他宽阔的背脊,留下道道红痕。
叶潇的动作时而温柔,时而粗暴,仿佛要将这段时间分离的爱意,全部倾注在这场失控的纠缠里。
“说你属于我……林瑄……”他在她耳边喘息着命令,声音沙哑破碎。
林瑄别过头,死死闭着眼,泪水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
汗水交织,喘息混杂,车子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微微晃动。
这场复杂情感的荒唐纠缠,在冰冷码头废弃车内的黑暗中,持续了许久,许久。
直到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微光勉强透过深色车膜,在车厢内投下暧昧模糊的光影。
激烈的浪潮终于逐渐平息,只剩下粗重未平的喘息。
林瑄浑身酸软,像被拆散了重组,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她蜷缩在真皮座椅上,身上胡乱盖着叶潇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叶潇靠在另一边,衬衫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上面新鲜的抓痕。
他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
他没有看她,只是沉默地抽着烟,侧脸在晨光中显得阴郁。
过了很久,林瑄才用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走吧。”
叶潇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他将烟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转过头,看向她。
晨光中,她苍白的脸上泪痕已干,只有红肿的唇和脖颈间的痕迹,昭示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我会走。”他声音低沉,带着事后的平静!
“但林瑄,你记住,我们之间,没完。下次再见,你可以继续抓我,可以对我开枪。”
“但你也记住了,你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只要我叶潇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逃。”
他说完,不再停留,整理好衣物,推开车门,迅速消失在了渐渐亮起的晨雾之中,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林瑄独自躺在冰冷的车里,望着车顶,眼神空洞。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灌着冷风。
下次见面,不死不休?
可经过了这一夜,那根名为“界限”的弦,似乎崩得更紧,也变得更加模糊了。
她缓缓坐起身,用颤抖的手,一件件穿回自己的衣服,将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仔细掩藏。
然后,她拿起通讯器,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呼叫了支援。
当同事的车灯划破晨雾,停在不远处时,林瑄已经重新变回了那个一身正气的林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