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娱乐总裁办公室,深夜
办公室内没有开主灯,只有宽大办公桌上一盏孤零零的台灯,散发着惨白的光!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并排开着两个窗口。
关于《逆光而行》播出数据的监控页面,那如同打了鸡血般飙升的收视率曲线,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另一个窗口,是天盛娱乐旗下《烬相思》惨淡的收视数据,对比之下,更显凄凉讽刺。
“砰!”程君念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黑暗的瞬间,映出他扭曲而狰狞的面容。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粗重的喘息。
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
他耗费巨资、精心打造的《烬相思》,在《逆光而行》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现实冲击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像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星耀娱乐,楚辞,还有那个该死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编剧“千山”!
“千山……千山!”程君念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嫉妒!
“不就是个写剧本的吗?!楚辞能搭上线,我程君念砸钱还砸不过?!”
他猛地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嘶哑地咆哮:“人呢?!给我滚进来!”
助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比程君念还要难看:“程……程总!”
“去!立刻!马上!动用所有关系,所有渠道!不管花多少钱!给我找到‘千山’!”
”联系上他!告诉他,只要他肯为天盛写一个剧本,价钱随便他开!不,翻倍!三倍!五倍!”
“我要最好的剧本!能压过《逆光而行》的剧本!”
程君念双目赤红,挥舞着手臂,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助理哭丧着脸,还没来得及应声,办公室的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
财务总监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声音都在发抖!
“程……程总!不好了!税务局……税务局的人又来了!这次是联合稽查组!”
“带着正式的调查令!要封存我们公司近三年所有的财务账目和电子数据!”
“不止我们天盛娱乐,连带着我们控股的另外三家子公司,也……也同时被查了!”
“什么?!”程君念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税务问题,是他最致命的命门!上次被幽灵和夜魅搞了一次,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压下去,怎么又来了?
而且这次是联合稽查组,还同时查他旗下几家公司?这分明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谁?!谁举报的?!”程君念一把揪住财务总监的衣领,目眦欲裂。
“不……不知道……匿名举报,证据……证据好像很充分……”财务总监都快哭了。
程笙!一定是程笙那个逆子!只有他最清楚公司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
“程!笙!”程君念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中是滔天的杀意。
他猛地甩开财务总监,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直接拨通了程家别墅的座机。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是管家惊慌失措的声音:“先……先生!”
“程笙呢?!让他滚过来接电话!”程君念怒吼。
“少……少爷他……他不见了!夫人……傅芸夫人也不见了!”管家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就在刚才,守夜的保镖……被……被人用刀捅死了!在后门!少爷和夫人的房间都空了!衣柜也空了,还……还拿走了一些现金和首饰!”
跑了?!程笙这个逆子,不仅举报他,还杀了保镖,带着傅芸那个贱人跑了?!
“废物!一群废物!连两个人都看不住!”程君念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将手机砸在墙上,昂贵的定制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税务稽查,儿子叛逃杀人,家丑外扬……
程君念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不能倒下!现在倒下,就全完了!
“程总!程总!您看这个!”助理突然惊恐地指着自己手机屏幕,声音都变了调。
程君念夺过手机,只见屏幕上赫然是江城本地几个流量最大的八卦论坛和社交媒体首页,几条触目惊心的标题被标红置顶:
【爆!豪门惊天丑闻!天盛娱乐总裁程君念新婚娇妻,竟与继子私通有孕!】
【独家!程氏少东程笙携继母傅芸深夜杀保镖私奔,疑为情所困,反抗父权!】
【有图有真相!程笙傅芸亲密照曝光,时间线惊人,程总绿帽稳戴!】
下面附着的,正是程笙和傅芸在会所私会的那些高清照片,以及一些模糊的、但足以辨认的、两人进出酒店的背影抓拍。
评论区已经彻底炸锅,各种不堪入目的猜测、嘲讽、咒骂如同海啸般涌来。
程君念,这位江城曾经呼风唤雨的商业大亨,一夜之间,成了全城最大的笑柄和谈资!
“啊——!!!”程君念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将助理的手机也狠狠摔在地上!
他双眼充血,面目狰狞,如同困兽般在办公室里来回暴走!
他抓起手边能抓到的一切东西——水晶烟灰缸、名贵钢笔、文件夹——疯狂地砸向墙壁、地板、窗户!碎片四溅,一片狼藉!
完了!全完了!公司被查,儿子叛逃,家丑外扬,名誉扫地!
这背后,绝对不止是程笙那个逆子!有人在搞他!是程君宴?还是靳言?还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或者……他们联手了?
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倒。公司是他最后的堡垒,如果公司也垮了,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稳住!给我稳住!”他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尽管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指着瘫软在地的助理和财务总监,声音嘶哑吩咐:“去!联系张律师!王局长!不管用什么方法,多少钱!给我顶住税务那边!能拖多久拖多久!”
“公司的业务,正常运转!谁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掉链子,我让他全家在江城混不下去!”
“是……是!程总!”助理和财务总监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出去。
程君念瘫坐在一片狼藉的老板椅上,双手捂住脸,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程君宴和靳言,绝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他必须想办法,绝地反击!哪怕……是最后的疯狂!
黑色越野车,在夜幕笼罩下的偏僻国道上疾驰。车窗紧闭,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驾驶座上,程笙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异常亢奋,死死盯着前方的公路。
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还沾染着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副驾驶上,傅芸裹着一件宽大的男式外套,蜷缩在座椅里,脸色比程笙更加白!
她的小腹传来阵阵隐痛,那是流产和仓皇逃命留下的后遗症。
她的眼神空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就在几个小时前,程笙如同疯魔一般,用事先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抹了守在她门外保镖的脖子。
温热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脸,也溅到了闻声开门的傅芸身上。
那一刻,傅芸几乎要尖叫出声,却被程笙死死捂住了嘴。
“不想死就跟我走!”程笙在她耳边低吼,豁出去了。
傅芸看着地上迅速蔓延的鲜血和保镖死不瞑目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是程君念逼的!
是那个男人,打掉了她的孩子,囚禁了她,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求生的本能和对程君念的刻骨恨意,压倒了恐惧。
她点了点头。
程笙迅速拉着她,像两只受惊的老鼠,在夜色的掩护下,穿过寂静的花园,来到后院平时运送垃圾的小门。
那辆他早已准备好、加满油、换了假牌照的越野车,就停在不远处的树影下。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收拾什么像样的行李,只胡乱抓了一些现金、傅芸的首饰盒,
以及程笙藏在床底的一个装满重要证件和少量金条的背包,
就仓皇跳上车,碾过草坪,撞开后院简易的栅栏,冲入了茫茫夜色。
“芸儿,别怕。”程笙腾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傅芸冰凉颤抖的手,声音嘶哑!
“我们自由了。离开江城,离开程家,离开那个老东西!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傅芸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进程笙的臂弯,身体依旧在轻微地颤抖。自由?重新开始?谈何容易。
他们是亡命鸳鸯,是通缉犯,前路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光亮。
腹部的隐痛,更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提醒着她失去的一切”。
“那个老东西,现在肯定焦头烂额了吧?”程笙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江城,脸上露出快意!
“我给他的‘大礼’,够他喝一壶的!公司被查,丑闻满天飞,我看他怎么翻身!”
他加大油门,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更疯狂地冲向前方无边的黑暗。
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是法网,是追杀,还是另一种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