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陆家的别墅一片静谧。
陆瑶从程家那场令人窒息的“婚宴”回来,一脸茫然。
她刚走进客厅,就看到父亲陆霖还没睡,独自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眉头紧锁,烟雾缭绕中显得心事重重。
“爸,还没睡?”陆瑶轻声问道,脱下外套。
陆霖抬起头,看着女儿,叹了口气:“回来了?程家那边……怎么样?”
他顿了顿,语气复杂地补充,“你表姐她……”
陆瑶摇了摇头,走到父亲对面的沙发坐下,双手捧着佣人递来的热水!
“还能怎么样?表面平静,底下……一团污糟。芸表姐脸色很差,程笙哥更是……”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又摇了摇头。
陆霖沉默了片刻,眼神飘向窗外的夜色,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年……你姑姑陆婷,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嫁进傅家的。”
他的声音苦涩,“她心里装着程君念,可家里嫌程家当时势大却内斗不休,硬是逼着她嫁给了傅振邦。”
“从那以后,她就像变了个人,再也没真正开心过,后来……更是连娘家都很少回了。”
他重重地吸了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脸上满是唏嘘:“谁能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程君念这个偏执的疯子,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娶了陆婷的女儿。”
“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傅芸那孩子,以后在程家的日子……唉!”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里的担忧,已然明了。
陆瑶听着父亲的话,心里也堵得难受。
她对这个表姐的感情复杂,有同情,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寒意。
女人在这样的家族里,命运似乎总不由自己。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低低说了声“爸,我累了,先上去睡了”,便起身上了楼。
今晚目睹的一切,让她感到深深的疲惫!
与此同时,程君念那奢华却冰冷的别墅主卧内,又是另一番光景。
傅芸已经洗完了澡,穿着程家为她准备的丝绸睡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漆黑的夜,玻璃上倒映出她苍白而麻木的脸。
热水并未洗去她身上的寒意,反而让那种深入骨髓的屈辱感更加清晰。
她看着镜中那个穿着陌生睡袍的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奔赴刑场般,僵硬地转过身,走向那张宽大得令人心慌的婚床。
程君念已经靠在床头,穿着一身深色睡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在看一份文件。
暖黄的床头灯勾勒出他依旧挺拔的侧影,若不是眼角的细纹,单看外表,确实难以相信他已年近半百。
听到脚步声,程君念抬起头,摘下眼镜,目光落在傅芸身上。
那目光,不像丈夫看妻子,没有情欲,只有一种近乎痴迷的打量!
“过来。”他命令开口。
傅芸的心脏猛地一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迈开脚步,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了下去,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她能感觉到身旁床垫的下陷,程君念靠了过来。
沐浴露的清香笼罩了她,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抚过她披散在枕上的长发,动作小心得仿佛怕碰碎了她。
“真像啊……”他发出一声叹息,声音里带着一种扭曲的深情!
“尤其是这眉眼,这头发的触感……婷儿,是你吗?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这声“婷儿”,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傅芸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几乎要呕吐出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将尖叫声堵在喉咙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颤抖。
感受到她的颤抖,程君念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温柔”。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吻着她的脸颊,手臂环住她紧绷的身体!
他诱哄着说:“别怕……芸儿,别怕。我会对你好的,就像……就像对你母亲一样好……”
他的吻逐渐向下,带着近乎病态的渴望。
傅芸紧闭着双眼,泪水从眼角疯狂涌出,浸湿了枕头。
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承受着身上男人所带来的“疼爱”。
无论他的动作多么“温柔”,都无法掩盖强取豪夺的暴行!
她每一寸被触碰的肌肤,都像是在被烈火灼烧,被毒虫啃噬!
恨!滔天的恨意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她恨程君念这个变态的老男人!恨傅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哥哥!恨傅振邦那个为了利益出卖女儿的父亲!
她恨这栋华丽的牢笼,恨这个令人作呕的夜晚!
她恨不得立刻杀了身上这个人,再毁掉所有将她推入这个深渊的人!
主卧门外,厚重的实木门并未完全隔断所有声音。
程笙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
他听着门内传来父亲那令人恶心的低语,英俊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那是他的女人!他曾经捧在手心的傅芸!现在,却在他亲生父亲的床上,承受着这种屈辱!
而这一切,都是拜他那个虚伪、自私、变态的父亲所赐!
想毁灭一切的冲动在他胸中翻涌,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冲进去!
但残存的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傅芸……你现在恨他吧?恨吧!越恨越好!
等着吧……芸儿。程笙在心里发出毒蛇般的誓言,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弧度。
等哪天,程君念这个老不死的出门了……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能“疼”你的人!
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装清高!
他阴毒地看了一眼那扇门,像一条融入阴影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别墅重新陷入死寂,只有主卧内那令人心碎的声响,以及黑暗中滋生的阴谋,在无声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