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威适时地将一杯斟满的茅台转到蒋雯雯面前，笑着劝道：“雯雯，张哥是行家，眼光毒。”
“来，先敬张哥一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想转型，找张哥准没错！”
蒋雯雯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喜欢钓鱼，享受在水边的宁静和上鱼的快感，做钓鱼主播虽然也有想红的心思，但更多是出于对这项爱好的热情。
让她完全抛弃钓鱼去拍那些她可能并不喜欢的“段子”？
“谢谢张总指点。”她
举起酒杯，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坚持，“不过我确实挺喜欢钓鱼的，做这个主要还是因为爱好。”
说完，她脑海里不知怎的，忽然闪过陆野坐在水边、目光专注地盯着浮漂的侧影。
那种纯粹和沉浸，是演不出来的。
她仰头，将杯中辛辣的白酒一饮而尽。
爽快的动作引来一片叫好。
“好！蒋小姐爽快！”
“女中豪杰啊！”
然而，这杯酒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
接下来，张总、罗总、姜总，包括李振威，开始轮番找各种理由向蒋雯雯敬酒。
“蒋小姐，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佩服蒋小姐的豪爽，再来一杯！”
“预祝蒋小姐以后事业更上一层楼，这杯得干了吧？”
“雯雯，哥也敬你一杯，谢谢赏脸过来！”
蒋雯雯性格直率，北方姑娘的豪气上来，再加上心里那点因为陆野而起的莫名烦闷。
面对劝酒，起初还有些推拒，后来便有些来者不拒了。
她对自己的酒量显然缺乏清醒的认知。
正如陆野曾经精准吐槽过的：酒品还行，酒量一塌糊涂。
高度数的茅台，一杯接一杯下肚。
没过多久，蒋雯雯就觉得脸颊发烫，脑袋开始变得晕晕乎乎，眼前的灯光和人影都有些重影，说话的声音也飘忽起来。
她强撑着笑意，但反应明显变慢，眼神也开始迷离。
……
同一时间，大学城小吃街。
周末的夜晚，不少学生离校回家，整体人流比往常稀疏了一些。
但超级炒饭的摊位前，热闹却丝毫未减。
升级后餐车扩散出的诱人香气仿佛有了魔力，牢牢锁定了周边所有人的味蕾。
队伍排得不长，却始终不断。
陆野负责主要的炒饭和凉拌鲫鱼，叶小召则包揽了烤玉米、打包、收钱、收拾桌面的工作。
两人配合默契，忙而不乱。
陆野一边颠勺，一边留意着叶小召。
这丫头确实让他刮目相看，做事有章法，手脚麻利，眼里有活，一点没有新人常见的笨拙和娇气。
有她帮忙，自己真能抽出空来，偶尔跟熟客闲聊两句，甚至指点一下叶小召炒饭的火候技巧。
这姑娘对厨艺似乎真有几分天赋，在他点拨下，炒出来的饭已经有模有样，只是力气所限，还颠不动那口大铁锅，少了点观赏性。
照这个趋势下去，再锻炼一段时间，让她独立负责一部分餐品，完全不是问题。
陆野心里盘算着，对自己的“商业帝国”首员大将十分满意。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人流才渐渐稀疏。
两人终于有时间喘口气，解决自己的晚饭。
粗略估算，今晚套餐卖出去上百份，凉拌鲫鱼和烤玉米全部售罄。
营业额近万，净利润相当可观。
“哥，吃饭了！”
叶小召手脚麻利地炒了两大盘饭，给陆野那份正常分量，自己那份则堆得像座小山，足足是三人份的量。
没吃到心心念念的烤玉米，她干脆把剩下的最后一点泡菜咸菜全拨拉到自己碗里。
拌着炒饭，吃得津津有味。
“在这里干了一天，感觉怎么样？累不累？要是受不了就跟哥说，别硬撑。”
陆野扒着饭，看着对面胃口奇佳的表妹，有些担心她是逞强。
谁知叶小召一听，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咽下嘴里满满的饭，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充满兴奋：“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忙是忙了点，但是哥，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太棒了！”
“看着自己参与做出来的东西，被那么多人喜欢，排队来买，吃完还赞不绝口……”
“这种成就感，比我之前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发呆、应付傻x领导强一万倍！”
她挥舞着勺子，越说越激动：“而且时间自由啊！我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床！想想我以前，早上六点就被闹钟吵醒，挤一个多小时地铁，从早八干到晚八，累得像条狗，钱还没几个，那才叫真的惨！”
“现在这样，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陆野看着她神采飞扬的脸，彻底放心了。
看来这丫头不仅不觉得苦，反而乐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感和乐趣。
“那就好。”
他笑了笑，端起旁边的水杯。
这时，他放在旁边台子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显示有未接来电。
陆野刚才太忙没注意，现在拿起来一看，竟然有三个未接，都来自蒋雯雯。
“这麻烦精……又打什么主意？”
陆野皱起眉。
是又想了什么歪点子捉弄他？
还是气消了，约明天钓鱼？
但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下午视频里那双占据整个屏幕的、包裹在黑丝里的纤长美腿……
他赶紧甩甩头，把这不合时宜的画面赶出去，心里却莫名有点燥。
刚准备回拨过去，一条新微信蹦了出来，正是蒋雯雯发来的。
点开，是一段语音。
陆野点开播放，蒋雯雯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但与平时清亮或娇嗲不同，此刻她的声音含糊、绵软，带着明显的醉意，断断续续，背景音还有些嘈杂：
“师……师父，我……我喝醉了头好晕……你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嘛……”
“就在……就在海棠路这边一家餐馆。”
陆野的眉头瞬间拧紧。
这丫头！
又跑去喝酒！
还喝成这样！
她到底把他当师父还是当全天候保姆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那点莫名的不爽。
快速打字回复：“地址，发定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