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禁闭室,厚重的铁门隔绝了所有光线。碇真嗣面无表情地坐在冰冷的金属长凳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双手被三层沉重的手铐牢牢锁住。黑暗和死寂如同粘稠的墨汁,将他包裹。
“真嗣…”一个极轻的、如同耳语般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真嗣一惊,立刻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是…徐君吗?”
“啊,你果然在隔壁,太好了。”隔壁传来楠博带着一丝庆幸的温和声音,“被关在这里不好受吧?”他关心地问。
“徐君不也一样…”真嗣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愧疚,“抱歉,害你也…”
“又说这种话…”楠博无奈地笑了笑,打断他的自责,“你的手铐几层?”
“啊?三层…怎么了?”真嗣有些茫然。
“我有五层哦,”楠博调侃地笑着,“我比你厉害~”
“…”真嗣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在黑暗中弯起了嘴角,“徐君真是的…”他无奈地笑了笑,沉重的心情似乎被这小小的玩笑冲淡了一丝。但随即,对父亲的愤怒和失望再次涌上心头,他咬紧了牙关。
“呲啦——”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两扇厚重的铁门被同时拉开。刺眼的光线瞬间涌入,透过铁栅栏,将禁闭室切割成无数明暗相间的格子,也照亮了真嗣和楠博身上沉重的镣铐。
“出来吧,碇真嗣和徐楠博,总司令要见你们。”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真嗣沉默地站起身,镣铐发出摩擦的声响。他看向左边,楠博也被带了出来。两人目光交汇,楠博的眼神平静而坚定,是无声的安抚。真嗣不由自主想上前,却被黑衣人拦住。
两人被押解着,穿过冰冷的走廊,来到一个光线昏暗、暗红色的房间。碇源堂端坐在高处的阴影里,如同审判者。
“违抗命令,独占EVA,幼稚而拙劣的恐吓,”碇源堂冰冷的声音落下,砸在空旷的房间里,他看着真嗣说。
“而你,帮助碇真嗣,欺骗司令官,”他的目光转向楠博,镜片反射着幽光,“这些全都是犯罪行为。”
“你对真嗣不管不顾,是为罔顾血肉;欺骗他,借刀杀人,是为以权谋私…”徐楠博上前一步,毫无惧色地迎上碇源堂冰冷的目光,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这又和犯罪有什么区别?”
碇源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楠博的质问,目光重新锁定真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碇真嗣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楠博,楠博对他微微点头。真嗣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阴影中的父亲,面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我已经不想驾驶EVA了,而且不想待在这里。”
“又来?那就滚出去。”碇源堂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驱赶一只无关紧要的苍蝇。
“好的,”真嗣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会回到老师那里。”他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徐君…我们走吧。”
徐楠博点了点头,和真嗣转身就走,镣铐在寂静中发出沉重的声响。
“你也还要继续陪他玩下去吗?”碇源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显然是在问徐楠博。
“那又怎样?”楠博脚步未停,头也不回。
碇源堂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判:
“真嗣,又在逃避吗?我对你很失望。我不想再看见你…你们两个,都没有资格驾驶EVA了。”
“碇源堂…”楠博停下脚步,正欲反驳。
真嗣却用力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少年抬起头,看着父亲的方向,眼神冰冷而失望:“我也是,这正合我意…父亲。”他不再停留,拉着楠博的手,大步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暗红房间。
沉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
阴影里,碇源堂双手交叉置于鼻梁前,镜片后的目光深不可测,只有一句低语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你会回来的,你们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