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人脉联动，舆论造势
顾云裳与苏墨染绕小巷甩掉尾随者，快步回到墨韵斋时，晨光已过正午。刚一进门，顾云裳便立刻卸下嬷嬷装扮，直奔内室的案几，将蓝布药袋里的假药材样本一一取出，摆得满满当当——烧黑的假黄芪、掉色的金银花、沾着硫磺粉末的当归，还有那块吸附了有害物质的特制绢帕，每一件都是戳穿张记药铺售假的铁证。
“样本已经备好，接下来就看你的人脉，能不能让这些证据‘见光’。”顾云裳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苏墨染赠的紫檀木颜料盒，取出一支细笔，蘸取特制颜料，在宣纸上细细标注每一种假药材的辨伪要点，“我先写下《假药辨伪指南》，把灼烧、水溶、味觉品鉴这几种简单易行的方法写清楚，百姓一看就懂，既能避免再买假药，也能在舆论上给官府施压。”
苏墨染点点头，将手中的黑市图谱放在案几旁，语气笃定：“你安心写指南，人脉联动的事交给我。我这就去联络同德堂、存仁药行的掌柜，还有《京中纪事》的主编，半个时辰内，定让假药材样本送到他们手中。”
说着，他便转身唤来两个可靠的伙计，将假药材样本分装成几份，仔细叮嘱道：“一份送到同德堂王掌柜手中，告诉他，这是张记售假的实证，想请他联合其他药行老字号，联名递帖给京兆府，揭发西城假药乱象；一份送到《京中纪事》柳主编那里，务必让他明日就刊发报道，附上辨伪方法，把百姓受害的实例也加上；还有两份，分别送到御史台李大人和户部陈大人手中，这两位大人素来正直，最恨官商勾结，定会出面施压。”
伙计们领命而去，苏墨染又走到案几旁，看着顾云裳笔下的《假药辨伪指南》，字迹工整，条理清晰，从常见假药的种类到具体辨伪步骤，再到误食假药的危害，写得详尽易懂，甚至还配了简单的图示，即便不识字的百姓，看图示也能明白如何辨假。
“你考虑得太过周全了。”苏墨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份指南一旦分发出去，不仅能帮百姓避坑，更能让张记售假的事彻底坐实，就算京兆尹想包庇，也难堵悠悠众口。”
顾云裳头也不抬，继续落笔：“百姓是最好的舆论后盾，只有让他们真正意识到假药的危害，真正拿起辨伪的方法，才能形成合力，倒逼官府不得不查。等指南写好，还要麻烦你安排人，在西城、朱雀大街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分发，尤其是药材市场附近，要多放一些。”
“放心，此事我早已安排妥当。”苏墨染颔首道，“我让伙计们在各大市井路口都设了分发点，还请了几个说书先生，在茶寮酒肆里宣讲假药危害和辨伪方法，不出一日，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张记药铺售假的事。”
两人分工协作，顾云裳专心完善《假药辨伪指南》，苏墨染则守在墨韵斋，不断接收来自各方的消息——同德堂王掌柜率先响应，立刻联络了京城另外五家药行老字号，联名写下揭发帖，派人送往京兆府；《京中纪事》柳主编看过假药材样本和百姓受害实例后，当即决定加印版面，明日一早便刊发专题报道，标题定为《西城假药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张记药铺竟用枯草冒充金银花》；御史台李大人收到样本后，立刻派人暗中调查，证实了假药材的危害，当即上书朝廷，请求彻查西城假药乱象。
暮色降临之时，顾云裳终于写完了《假药辨伪指南》，苏墨染立刻让人拿去誊抄百余份，连夜赶制，确保明日一早便能在市井分发。夜色渐深，墨韵斋内依旧灯火通明，苏墨染站在窗前，看着街上渐渐散去的人群，语气沉声道：“现在各方都已联动，就等明日报道刊发、指南分发，舆论一起，京兆府就算想敷衍，也必须出面调查。”
顾云裳走到他身边，望着窗外的月色，轻轻点头：“只是京兆尹偏向三皇子派系，未必会真心查案，我们还要做好万全准备，防止他暗中动手脚，销毁证据。”
“我明白。”苏墨染点头，“我已经安排人手，悄悄盯着张记药铺和城郊李家村的假药坊，一旦有转移药材、销毁证据的动向，立刻回报。”
一夜无话，次日天刚蒙蒙亮，京城的市井便掀起了轩然大波。《京中纪事》的报刊被百姓疯抢，专题报道详细揭露了张记药铺售假的真相，附上了假药材样本的图片和辨伪方法，还刊登了几位误食假药受害百姓的证词，字字泣血，令人愤慨。与此同时，苏墨染安排的伙计们在各大路口分发《假药辨伪指南》，说书先生在茶寮酒肆里声情并茂地宣讲，越来越多的百姓知道了自己平日里买的药材竟是假货，纷纷怒火中烧。
西城药材街更是乱作一团，张记药铺门口围满了愤怒的百姓，有的举着假药材讨要说法，有的大声咒骂张旺财黑心，还有的联名要求官府查封张记药铺，严惩售假者。“张记售假”“西城假药”的话题瞬间传遍京城，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在议论此事，怨声载道，纷纷要求官府介入调查，还百姓一个干净的药材市场。
墨韵斋内，顾云裳和苏墨染看着手中的报刊，听着伙计们带回的市井动静，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舆论已经起来了，百姓的怒火就是最好的压力，京兆府这次不得不出面了。”顾云裳语气笃定，指尖摩挲着报刊上的报道，“等官府介入，我们就把手中的样本和辨伪方法交上去，定能让张旺财无从抵赖。”
苏墨染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一个伙计匆匆跑了进来，神色凝重：“掌柜的，王妃，不好了！方才收到消息，京兆尹已经派人前往张记药铺‘核查’了，派去的正是李捕头！可李捕头根本没去查假药材，反而先悄悄去了张记后院，给张旺财报信，让他赶紧转移铺子里的假药材，销毁账本！”
苏墨染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皱着眉看向顾云裳，语气凝重：“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京兆尹果然偏向三皇子派系，李捕头这是要销毁证据，包庇张旺财！若是假药材和账本被转移，我们手中的样本就算再有力，也难以定张旺财的重罪，更别说牵扯出城郊的假药坊了！”
顾云裳闻言，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眼底闪过一丝早有预料的平静。她缓缓走到案几旁，从一个锦盒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特制纸张，递到苏墨染面前，语气从容：“苏掌柜莫急，我早已预料到此情。这是昨日在张记药铺，你套取假药坊地址和供货规律时，我悄悄记录下的对话痕迹，还有李捕头长期收受张旺财贿赂的账目线索——我用你赠的特制颜料记录，寻常人看不见，只要用温水浸泡，字迹便能显形，这些证据，足够拦下李捕头，让他无法销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