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士毕竟是玄士,面对接连三次如此要命的重击,袁晨利不但没死,甚至都没晕。
他佝偻着身子,一手捂着裆部,一手捂住满是鲜血的嘴,痛苦的呵呵作响。
几米的距离,段鸿转眼间就到了袁晨利身前,毫不犹豫的举剑就要朝他的头砍去。
袁晨利眼中充满无穷的怒火,忍着剧痛,手一抬,元力疯狂释放出来。
就见他手上骤然冒起一片火光,须臾之间,火光便成了熊熊大火,形成一道弧形火圈,朝段鸿烧去。
这是玄士的火元力,段鸿绝不是对手,怕是一个照面就得重伤,但他没有后退,眼中闪着疯狂。
一但等袁晨利缓过劲来,或者被外面的狱卒发现这里的不对劲,那么段鸿必死无疑。
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袁晨利杀掉,否则的话,每过一秒,风险就大一分。
段鸿将剩下的元力全部灌入到玄剑之中,迎着火焰扑砍而去。
剑才砍到一半,火焰袭来,高温扑面,段鸿仿佛掉入了一个火炉之中,全身四周到处都是火在烧,转眼间他就被炙烤得剧痛难当。
同时,一股强大的推力袭来,要将他推飞。
顾不得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段鸿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这股推力。
他拼尽全力,额头冒起青筋,歇斯底里的低吼着,忽然一个侧身旋转,躲过火元力的正面,玄剑破开旁边的火焰,朝还躺在地上的袁晨利扑砍而去。
袁晨利受伤极重,裆下的剧痛使他一时间爬不起来。
危急之间,他挣扎着侧身,躲过头部,左手却来不及躲避,被玄剑击中肩膀,卸下了他整条手臂。
“啊......”
再次剧痛,袁晨利眼中有了恐惧,呵呵叫着,右手一掌推出,一颗火球飞出。
段鸿趴倒在地,也不爬起,直接举起右手,玄剑想要朝旁边的袁晨利砍去,火球极速袭来,他横剑一封,玄剑挡住了火球,身体却被击得往后一滚,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袁晨利右手再推,全身元力疯狂涌出,一条大腿粗的火蛇气势汹汹的朝段鸿扑来。
这条火蛇的威力,远超之前仓促发出的火环和火球攻击,如果段鸿被击中,必死无疑。
段鸿命不该绝,刚才撞在桌子之上,桌子边缘的玄弩掉下,恰好掉落他的手边。
没有丝毫犹豫,段鸿直接放开玄剑,抓起了穿星弩,对准袁晨利的头,直接扣下了手指。
幽光速如闪电,后发先至,噗的一声,不偏不倚,射中袁晨利头部。
头部中箭,袁晨利顿时一命呜呼,气势逼人的火蛇失去了元力的供应,在段鸿身前瞬间消散,留下一片灼热气息,烤得段鸿全身冒烟。
段鸿大喘着气,艰难爬起,抓起玄剑,踉跄着走到袁晨利身前,一剑将他头颅斩下,这才放心的瘫倒在地。
他此时全身像是木炭一般,除了皮裤区域,身上其他地方都已经被火烤过,此刻还在冒着烟,刑房中充斥着一股烤肉味。
玄级的火元力已经侵入他的身体,令他中了极重的火毒。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炉之中,火焰无时无刻的在炙烤着他的身体。同时又感觉肚子里似有一把烈火在不停的燃烧,吸入的,呼出的,仿佛不是空气,而是熊熊火焰。
他浑身剧痛,感觉已经快死了,意识开始模糊,眼看着就要昏迷。
“不能睡,绝对不能睡,睡了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一个倔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喘了两口气,强打精神爬起。
这一动,疼痛加剧。
好痛苦!
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刚才的动静太大,城卫军和狱卒随时可能过来,他必须赶紧离开,否则死路一条。
他忍着无处不在的剧痛,从袁晨利口袋中取出手套,又将皮甲拿上。
这些都是王器,是他以后保命的东西,价值上亿,绝不能轻易放弃,至于其他物品,他实在无能为力,只能舍弃。
艰难的将桌子搬到铁窗下,探头朝外看去。
窗外不远处就是围墙,段鸿捡起玄剑,将窗户上的铁柱切掉,探头观察,左右无人,拿着剑艰难的爬了出去。
踉踉跄跄的走到围墙边,四米的高度,如果是平时,他一个助跳就能翻过去,但他现在受伤极重,根本做不到。
不过他有办法,拿起剑,朝墙上插去。
围墙只是普通石头所砌,被玄剑轻而易举插穿,接着横向切割,不多时就在墙上切出一块歪歪扭扭的方形。
他丢下玄剑,用尽全身力气,中间歇了两次,终于将墙块推掉,弯腰钻了出去。
这一番动作下来,段鸿全身皮肤龟裂,鲜血时刻在流,无处不在的剧痛疯狂的侵袭着他的大脑,他恍恍惚惚,感觉世界在打转,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
但他的意志极为顽强,咬牙坚持。
脑海中的意识提醒着他,如果摔倒,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墙外面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被城卫军押回来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一下牢房的位置,辨别方向,踉踉跄跄的朝远处的一片灯光走去。
他现在的状况极其糟糕,外伤和内伤都非常重,还有严重的火毒,如果不尽快治疗,他很快就会死去。
玄东星上有许多医馆,但他不能去,整个玄东星,他只能去找侯东文。
监狱的位置不是很偏僻,段鸿拖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最近的生活区。
顺手在路边晾衣架上拿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皮甲早就被他当成帽子盖在头上。
他现在的皮肤已经被火焰烤熟,手在皮肤上一抹就能抹掉一层皮,模样看起来极为诡异,一旦被人看到,十有八九会尖叫。
这里离东锦商行不算很远,段鸿努力回想看过的地图,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像是喝醉酒一般,趔趔趄趄的前进。
仅存的意识,似风中残烛,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熄灭。
脚步很重,脑袋很沉,焦黑的眼皮上恍若挂了一对铁球,使劲的往下拉。
这些都没有打倒段鸿,他靠着坚强的意志,一路上步履蹒跚,奇迹般的来到了东锦商行的后门。
他无力的靠在门框上,垂着的手艰难的敲响了门。
后院是仓库,也是护卫们居住的地方。此时护卫们已经吃完晚饭,正聚在院中闲聊。
“是不是有人敲门?”一名护卫疑惑开口。
“好像是,我去看看。”另一名护卫剔着牙,慢条斯理的将门打开。
“我去!什么鬼?”护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