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之后.......
目暮警官、妃英理.....遇到袭击...
东都大学附属医院 · 特护病房
病房内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妃英理,吃巧克力,中毒........
高桥远介静立在病床边,目光落在妃英理略显苍白却依旧难掩风华的脸上。
她卸去了平日作为律政女王的锐利妆容,此刻素颜朝天,反而透出一种罕见的、带着几分脆弱的柔美。
远介不由得轻声感慨,语气里带着真诚的赞叹,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毛利师傅真是好福气啊……”
他的视线细细描摹过她的眉眼,“没想到妃律师素颜也这么漂亮,皮肤白嫩嫩的,感觉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这略显亲昵甚至有些逾越的调侃,让妃英理苍白的脸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抹极淡的红晕,她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因虚弱而比平时柔软许多:“你这小家伙……没大没小的。”
远介却像是被她这反应取悦了,继续打趣道,语气带着几分故作的天真:“对啊,毛利大叔是我师傅,按辈分论,妃律师,我该叫您一声‘师娘’才对!”
“师娘”二字一出,妃英理目光骤然一寒,虽然躺在病床上,那股属于律政女王的压迫感却瞬间回归,她声音微沉:“高——桥——远——介——”
几乎是条件反射,远介立刻收敛了所有玩笑的神色,身体瞬间站得笔直,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随即一个标准的45度鞠躬,声音洪亮:“私密马赛!妃律师!是我失言了!”
看着他这副从散漫不羁到严肃认真的瞬间切换,这副与他在商界、在那些隐秘交易中展现出的深沉狠辣截然不同的模样,妃英理怔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心底那点因他口无遮拦而升起的不悦,也在这巨大的反差中消散了大半。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玩笑过后,远介的神色重新变得沉静而认真。
他走到窗边,将百叶窗的角度调整了一下,让阳光更均匀地洒入室内,然后才转身,语气平稳地告知:“刚才接到消息,阿笠博士被袭击了,这次的事件,很不简单。先是目暮警官,再是您,接着是阿笠博士,三位与毛利师傅关系密切的人接连遇到袭击。”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嫌疑人-和毛利师傅过去抓捕的罪犯【村上丈】几乎等同,但我认为嫌疑人可能另有其人........“
”不管如何!被袭击目标都和毛利师傅身边的人有关联。对方是冲着毛利家来的,目的性很强。”
他看着妃英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您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如今山谷的收购手续,还有那家医药公司的相关文件,都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了。”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我现在需要去处理这件案子,把对毛利家的威胁彻底扼杀!可能有点远,需要离开几天。您安心休养,我会再来看您。”
妃英理听着他条理清晰的话语,看着他安排妥帖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她怔怔地望着他年轻却仿佛蕴藏着无尽能量与秘密的侧脸,在他即将转身离去时,几乎是脱口而出,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那……小兰呢?”
她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们之间,在那场电影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去见见她?”
远介已经迈出的脚步,就那样硬生生地顿在了原地。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僵硬,仿佛这两个字拥有千钧之力,将他牢牢钉住。
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妃英理甚至能听到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声,她屏住呼吸,等待着答案。
许久,才听到他背对着她,用一种极其低沉、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带着一种深刻无奈与自嘲的声音,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回道:“或许……能温暖她的人,从来就不是我吧。”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门扉合拢的声音轻响,却像一声沉重的叹息,回荡在空旷的病房里。
妃英理独自躺在病床上,望着那扇已经关闭的门,望着门外走廊光线透过磨砂玻璃映出的、他逐渐远去直至消失的背影轮廓,怔怔地出神。
她的眼神从困惑、到心疼、再到一种逐渐清晰的了然与决断……仿佛在那一刻,下定了某个重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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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侦探事务所 · 夜晚
夜色深沉,毛利侦探事务所内一片黑暗,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米花町璀璨的、永不熄灭的霓虹灯光,如同一条虚假的银河,顽强地渗透进来,在墙壁和地板上投下光怪陆离、摇摆不定的影子。
毛利兰抱着膝盖,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一只寻求安全感的小兽。
父亲和目暮警部去了十合子小姐的夜总会蹲守,试图抓住那个如同幽灵般潜伏在暗处、刚刚袭击了她母亲和阿笠博士的逃犯——村上丈。
那个父亲多年前亲手送进监狱,如今刑满释放,却带着明显报复意图的男人。
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或许还有……那个,寄住在这里的小小身影——江户川柯南。
他此刻,应该正偷偷溜到外面的某个公共电话亭,准备假扮成工藤新一,打电话过来安抚她了吧?
小兰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外那些冰冷的光点上,心中一片冰凉。
她对即将响起的电话铃声,有着一种近乎麻木的预知。
这种被蒙在鼓里,却又不得不配合演出的感觉,像一根细细的钢丝,缠绕在她的心脏上,越收越紧。
‘他应该已经到电话亭了……’
‘电话,很快就会响起来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机械地倒数,仿佛在迎接一个既定的、却无法带来任何喜悦的程式。
‘三……’
窗外传来车辆驶过的模糊噪音。
‘二……’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带着一种钝痛。
‘一……’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就在她数到“一”的瞬间——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如同利刃般,猛地划破了事务所内死寂的空气,也狠狠地刺穿了小兰紧绷的神经!
她没有立刻去接。只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听着那铃声一遍又一遍,固执地响着,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嘲弄。
她需要这几秒钟的时间,来积攒力气,来戴上那个名为“不知情”的面具。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或许只是短短几秒,她才缓缓地、几乎是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拿起了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