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出征后,陆蓉蓉与富察老夫人便成了府里“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
她每日只在自己院子里活动,不与老夫人碰面,老夫人虽仍有不满,却因傅恒临走前的叮嘱,暂未动手。
弘历曾偷偷让人送过几次补品,还想约她出门,都被陆蓉蓉以“孕期不便”婉拒了。
后来陆蓉蓉身边多了个叫珍珠的婢女,弘历让陆蓉蓉必须把人收下,不然他不放心。
陆蓉蓉顺势收下了珍珠,珍珠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让陆蓉蓉必须安全生下孩子,二是帮弘历传递思念。
陆蓉蓉思索自己在弘历心中的份量,现在自己加上孩子,他们母子能不能超过魏璎珞的份量,够不够她找皇上把人要过来,怎么样才算永远高魏璎珞一头呢?
这日,陆蓉蓉靠在榻上看棋谱,珍珠正跪在软垫上给她按摩双腿,轻声劝道:
“福晋,您这每日待在屋里,运动量还是太少了。如今您都五个多月了,得多出去走走,对胎气好。”
陆蓉蓉放下棋谱,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心里满是无奈——她何尝不想出去?
可府里的路,不是有“意外”滑落的游廊,就是有“不慎”泼洒的热水,若不是她偷偷练了几招自保的功夫,恐怕早被老夫人安插的人暗算了。
那老太太,显然没彻底放弃除掉这个孩子的念头。
想到这里,陆蓉蓉心头一阵烦闷,自己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受过教育的人,害人这个概念对她来说过于陌生,只能能躲就躲,偏偏这老太婆不识趣,三番四次的害人。
陆蓉蓉抬眼对珍珠吩咐:“你去收拾些常用的东西,咱们去城外的庄子上住几天。”
远离府里的眼线,既能安心养胎,也能避开老夫人的暗,总归是稳妥些。
珍珠听到要去庄子,眼里瞬间闪过喜色,连忙应声:“奴婢马上就去收拾,定把您常用的东西都备齐!”
宫里的养心殿内,弘历刚得知陆蓉蓉要去城外庄子的消息,手里的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当即对对面的弘昼说:“朕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也先回府吧。”
话音未落,他已起身大步朝外走,脚步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急切。
李玉见状,连忙提着宫灯快步跟了上去。
弘昼看着皇兄匆匆离去的背影,满脸莫名——
从小到大,他还极少见到皇兄这般急躁的模样,倒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催着一般。
他连忙吩咐身边跟着小太监“你去打听一下,皇兄着急忙慌的要去做什么?悄悄的”
小太监退下之后,弘昼盯着棋盘落下了一子,才抬步离开养心殿。
到了庄子后,陆蓉蓉扶着肚子在院中信步。
这里草木葱郁,空气清新,比府里自在许多。她正走着,忽然察觉周围的虫鸣鸟叫都静了下来,回头一看,竟见弘历站在不远处,身后的仆从全都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弘历在庄子外听见仆从低语“福晋在散步”,脚步便先于理智乱了节奏,连龙靴踩过草地的声响都重了几分。
待绕过那棵老槐树,望见树下扶着肚子的身影时,他竟下意识攥紧了拳,指节泛白——月白旗装映着她微隆的小腹,风拂发丝的模样比梦里清晰百倍,让他瞬间忘了呼吸,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跳像要撞破皮肉。
看见她回头,他几乎是冲上前去,连帝王的仪态都抛在脑后,伸手攥住她欲行礼的手腕时,指尖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目光从她带笑的眉眼滑到隆起的腹部,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勉强压下声音里的急促:“你……身子可还舒坦?”
话出口才惊觉,自己连最基本的沉稳都没了,满脑子只剩“她就在眼前”的狂喜,连周遭仆从的跪拜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掌心下传来轻微的触感,那是他的孩子,这份真实感让他眼底多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