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整个左臂和半边肩膀都已经变成了灰绿色的树皮状,手指尖端开始变得细长,仿佛正在向藤条转变。
她试着活动手指,还能控制,但明显变得僵硬。
小兰的一条腿已经完全木质化,脚掌变形如盘结的树根,再塞不进任何鞋子。
她苦笑着展示自己如同树根般的脚:看来我以后只能光脚走路了。
最好笑的是陈晨,他的头发已经变成绿色的枝条,长发及腰,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啊啊啊!我要疯了!陈晨对着镜子崩溃大叫,这到底是什么鬼设定!我现在看起来像个人形盆栽!
他找来剪刀试图修剪,但剪掉的枝条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
苏安安忍不住笑出声:放弃吧,生活要有趣总要带点绿。你身上有什么变化?
陈晨转过身,露出后脖颈和背部——绿色的纹路已经从发际线向下蔓延,覆盖了整个后背,仿佛某种奇异的纹身刺青。
他欲哭无泪道:我觉得我离绿巨人只差一个变身了,还是植物版本的。
三人互相调侃着彼此的惨状,笑声里却藏不住隐约流淌的不安。
苏安安检查着三人的感染情况,表情逐渐凝重:我的感染应该是最轻的,但左臂已经几乎不能正常使用了。
她最终做出了决定:是时候使用感染抑制剂了。我们看看效果如何。
她从游戏空间中取出一支蓝色的注射器,小心地注入左臂。
随着药液进入体内,游戏提示立即出现:
【使用感染抑制剂,感染值下降20%,当前感染值13%】
她手臂和肩膀上大片的灰绿色迅速褪去,肌肤恢复成本来的色泽,只有左前臂还残留着树皮的痕迹。
苏安安试着活动手指,灵活如初。
恢复了20%的感染值,我现在的感染值是13%。
这个结果让她没有了调笑的心情。
原本以为抑制剂可以完全治愈感染,或者至少能恢复更多。
小兰和陈晨也依次注射。
小兰的腿部分恢复,但小腿以下仍是树皮;陈晨的长发缩至肩膀,背部的绿纹淡了,却仍未消失。感染值分别停在15%和18%。
一支感染抑制剂只能恢复20%,陈晨计算着,游戏只发了三支,全用完也只能恢复60%的感染值啊!
苏安安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起码现在可以确定了,使用技能会加快感染值提升。这五天里我使用技能的次数最少,所以感染值只有13%。
陈晨苦笑着:我用了太多次雷电能力,感染值最高。所以这游戏是在逼我们少用能力?但不用能力怎么对付树人和其他玩家?
还有一个问题,小兰轻声说,等抑制剂用完怎么办?就算以后都不用技能,感染值每天自然增长5%,我们也无法坚持到副本结束。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压抑的情绪在三人之间蔓延。
苏安安突然抬起头,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现在食物物资暂时够用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主要做两件事:寻找孢子母体,以及狩猎神徒玩家获取感染抑制剂。
陈晨怔住了:老大,你是说...
既然游戏规则鼓励玩家互相残杀,苏安安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那我们只能适应这个规则。要么成为猎人,要么成为猎物。
她望向窗外。晨光中的巨型榕树郁郁葱葱,仿佛蕴藏着无限生机。
“今天往榕树方向推进。如果遇到实力较弱的神徒小队,就直接出手。”
小兰和陈晨对视一眼,相继郑重地点头。
经过昨天的遭遇,他们明白在这个末日游戏中,仁慈只会让自己成为他人的猎物。
三人整装出发,谨慎地选阳光充沛的路线迂回向前,避开成群蛰伏于阴影中的树人。
一小时后,他们来到距离大榕树仅隔两个街区的一栋高层写字楼。
先清理这栋楼,苏安安下令,然后在楼顶用望远镜观察榕树的情况。
楼内的树人不多,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三人来到楼顶,陈晨拿出之前找到的望远镜,调整焦距观察远处的大榕树。
我的天...陈晨倒吸一口冷气,这棵树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高度超过百米,根须像巨蟒一样缠绕着周边的几栋大楼!
小兰接过望远镜,突然惊讶地说:姐,你看!榕树周边的那几栋大楼,上面有新纪元集团的牌子!
苏安安平静地点头:我在前几天规划路线时就发现了,所以才怀疑大榕树就是孢子母体。
陈晨咋舌道: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要怎么杀死?用燃烧瓶烧吗?
苏安安摇头:它又不是枯树,想要将这么大一棵树烧死可不容易。还记得树人搬运尸体吗?找找看,它们把尸体运去了哪里。
三人轮流用望远镜细细搜索榕树四周,却意外地没有发现任何尸体的痕迹。
陈晨猜测:该不会都埋进土里沤肥了吧?
苏安安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把树人当园丁了?就它们那藤蔓一样的手臂,怎么挖土?
姐,你看看那些树人围在枝干边干嘛?小兰突然指着榕树的一个方向,望远镜调到最大也看不清楚。
苏安安接过望远镜,在全知之眼的加持下,视野瞬间变得清晰。
在榕树的阴影处,树人三五成群地围在枝干旁,而枝干上长着一颗颗葡萄大小的果实。她惊讶地发现,树人正在摘取那些果实送入自己口中!
树人好像在吃榕树的果实。苏安安喃喃道。
小兰疑惑:榕树也能结果实吗?
陈晨的关注点却与众不同:那些树人还真要吃东西啊?我还以为阳光雨露就能活。榕树的果子好吃吗?
苏安安和小兰都奇怪地看向他。
苏安安无奈道:少年,你很有冒险精神啊,变异树的果实都想吃?而且现在是关心果子好不好吃的时候吗?
她放下望远镜:这一侧找不到尸体,我们下楼,换一个角度再观察。
三人沿榕树周边绕至另一侧,正欲寻找新的观测点,忽然从旁侧巷口跌跌撞撞爬出一个人影,朝他们嘶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