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明媚。
冠军侯府门前,一顶八抬大轿停靠。轿身由上好檀木打造,四周镶嵌着鎏金云纹,低调中透着奢华。这是顾景渊特意命人送来,让萧烬赴宴时乘坐的。
萧烬一身月白色常服,外罩一件玄色披风,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他踏出府门,周身散发着一种内敛的沉稳和上位者的气势。
“侯爷。”阿虎上前,恭敬地行礼。
“启程吧。”萧烬淡淡开口,声音平静。
他坐进轿中,轿夫们稳稳抬起,朝着成国公府的方向行去。
轿中,萧烬闭目养神。他知道,顾景渊传来的“惊喜”是什么意思。这让他对即将到来的宴会,更多了几分兴趣。
【小烬烬加油!把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踩在脚下!】呦呦在宫中,仿佛能感受到萧烬此时的心情。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好戏了。
成国公府,宾客盈门。
今日的赏菊宴,名义上是为萧烬接风洗尘,实则京城各方势力都心知肚明,这更像是一场针对新贵的“下马威”。
李承身着华服,在门口迎接宾客。看到萧烬的轿子停下,他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带着一群纨绔子弟上前。
“哎呀,冠军侯大驾光临,真是蓬 G生辉啊!”李承拱手,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萧烬下了轿,目光平静地扫过李承和那些纨绔子弟。
“李公子客气了。”他淡淡回应,不卑不亢。
李承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萧烬不识抬举。他皮笑肉不笑地引着萧烬进入府邸。
“侯爷请!今日我爷爷特意为侯爷准备了上好的菊花酒,还有府上珍藏的‘百鸟朝凤汤’,滋补得很呐!”他故意把“百鸟朝凤汤”几个字说得很重。
萧烬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进入宴厅,酒池肉林,歌舞升平。成国公李渊坐在主位,见萧烬进来,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便示意他入座。
萧烬的座位被安排在一个角落,远离主位,周围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僚,显然是故意为之。
那些纨绔子弟见状,更是来了劲。他们端着酒杯,轮番上前“敬酒”,明着是恭维,实则句句嘲讽。
“侯爷啊,您在边关浴血奋战,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吧?京城这繁华之地,侯爷可还适应?”
“听说侯爷出身贫寒,家中无甚根基。不知侯爷这侯爵之位,可还坐得安稳?”
“侯爷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只是这朝堂嘛,可不比战场,刀枪无眼,规矩也多着呢!”
你一言我一语,把萧烬说成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莽夫,字里行间充满了轻蔑。
萧烬始终面不改色,只是偶尔抿一口酒,淡淡回应一两句。
“战场杀敌,与朝堂之上,各有其道。”
“本侯的位子,陛下所赐,自是安稳。”
“规矩,是要强者来定的。”
他的回答简短有力,每次都能把那些纨绔子弟噎得半死,让他们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
李承见萧烬油盐不进,心中更加恼火。他使了个眼色,一名侍女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碗,缓缓走到萧烬桌前。
“侯爷,这便是国公爷特意为您准备的‘百鸟朝凤汤’,大补元气,快趁热喝了!”李承上前,热情得有些过分。
汤碗中,汤色清澈,香气扑鼻。但萧烬知道,这汤里,另有玄机。
他端起汤碗,指尖微不可察地探入汤中。一股微弱的酥麻感传来,果然是软筋散。
【来了来了!好戏要开场了!】呦呦在御书房里,兴奋得抓着顾景渊的衣袖晃了晃,【小烬烬快点,把汤泼那个傻帽脸上!嘻嘻!】
顾景渊在旁边听着呦呦的心声,强忍着笑意,继续批阅奏折。
萧烬作势要喝,眼神却在人群中一扫。
“李公子如此热情,本侯感激不尽。”他语气平静,“只是这汤,如此珍贵,怎能让本侯一人独享?”
“理应与李公子分享。”
李承一愣,脸上笑容僵住。他没想到萧烬会来这一招。
“侯爷说笑了,这汤是特意为侯爷准备的……”他连忙推辞。
“无妨。”萧烬语气一转,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李公子若是不喝,便是看不起本侯。”
他将汤碗递到李承面前。
李承骑虎难下。他想拒绝,又怕得罪萧烬,惹得自己爷爷不高兴。他更怕汤里有毒,毕竟是他自己下的药。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一个从宫里来的小太监,手里拿着一个锦盒,急匆匆地穿过人群。
“陛下有旨!赏赐成国公府上菊花酒!”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他跑到萧烬身后时,脚下不知怎的,突然一滑。
“哎哟!”小太监惊呼一声,身子猛地向前扑去。
萧烬仿佛“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手一抖。
“哗啦!”
一整碗滚烫的“百鸟朝凤汤”,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正站在他对面,伸着脖子催促他喝汤的李承身上!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宴厅!
滚烫的汤汁混杂着药力,瞬间让李承从头到脚湿了个透,他被烫得鬼哭狼嚎,名贵的衣服上全是油污。
整个宴厅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
【哈哈哈!好耶!父皇和小烬烬配合得太默契了!】呦呦在御书房里,抱着顾景渊的脖子笑得前仰后合。
顾景渊看着女儿开心的小脸,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萧烬“大惊失色”,立刻站起身,满脸“歉意”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李承。
“哎呀!李公子,你没事吧?都怪本侯手滑,竟将如此好汤泼洒了!真是罪过,罪过!”他语气诚恳,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不过李公子也别太担心,这汤可是好东西,大补元气。你看,你都‘喝’上了。”
周围的宾客们,看着李承狼狈不堪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脸色涨红。
成国公李渊的脸,瞬间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