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倒台的余波,像一场无形的地震,在京城官场和世家中蔓延。曾经门庭若市的柳府,如今大门紧锁,贴上了封条,显得格外萧索。而冠军侯府,则瞬间成了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
萧烬,这位以军功上位的新贵,在旧勋贵眼中,是异类,是威胁。
成国公府。
富丽堂皇的议事厅内,檀香袅袅。成国公李渊,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他端坐在主位,面沉如水。下首,坐着他的长孙李承,以及几位李氏族老。
“哼!一个泥腿子,仗着军功,就想在京城呼风唤雨?”李渊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脆响。
李承立刻附和道:“爷爷说的是!这萧烬,不过是个乡野匹夫,连礼仪都不懂,如何能与我们这些世家子弟相提并论?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恰逢其会罢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嫉妒。他自认才华横溢,出身高贵,却迟迟不能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反而被一个无名小卒抢了风头,心中自然是不服气。
【切!这个李承就是个草包!他懂什么叫运筹帷幄?懂什么叫身先士卒?就知道在家里嘴炮!】呦呦在御书房里,听着暗卫传回来的情报,对李承的评价非常精准。
一个族老捋着胡须,沉声道:“国公爷,这萧烬确实来势汹汹。陛下对他青眼有加,甚至不惜打破惯例,赐他世袭罔替的冠军侯之位。他如今手握重兵,更是有军中将士拥戴,不可小觑啊。”
李渊冷哼一声:“陛下看重他,是看重他的武力。但这朝堂,光有武力可不够!他一个寒门出身的武夫,根基尚浅,如何能与我李家百年传承相比?”
“不过,他倒是个不错的磨刀石。”李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柳家倒了,京中势力重新洗牌。正好借此机会,敲打敲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让他们知道,这京城,终究还是我们这些老牌世家的天下!”
李承闻言,眼睛一亮:“爷爷的意思是……?”
李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先从一些小事入手。让他知道,这京城的规矩,不是边关的刀剑能破的!”
“明日,给他送张请柬,就说本公要在府上举办‘赏菊宴’,为他接风洗尘。”
李承心领神会,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是!孙儿这就去办!”
【哎呀!鸿门宴要来了!李老头这个老狐狸,果然憋不住了!】呦呦听到这里,兴奋地晃了晃小脚丫,【不过,鸿门宴?哼,我看是送菜宴!】
——————
冠军侯府。
萧烬正在书房处理一些事务。他刚从柳家的余波中抽身,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侯爷,成国公府送来请柬,说是要举办赏菊宴,为侯爷接风洗尘。”阿虎拿着一张烫金请柬,恭敬地递给萧烬。
萧烬接过请柬,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
“成国公李渊……”他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
阿虎有些担忧地说道:“侯爷,这成国公府在京城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国公爷更是朝中元老,位高权重。他突然宴请侯爷,会不会……有诈?”
萧烬将请柬放在桌上,淡淡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成国公府此刻宴请我,自然不是真心实意。”
“侯爷是说……这是一场鸿门宴?”阿虎眉头紧锁。
“或许是,或许不是。”萧烬走到窗边,看向庭院里新栽种的翠竹,“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试探。”
“试探侯爷您的深浅。”阿虎若有所思。
“不错。”萧烬点头,“他们想看看,我这个靠军功上来的武夫,在京城的交际场上,会如何应对。”
“那侯爷去吗?”阿虎问道。
“去。”萧烬毫不犹豫,“为何不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阿虎有些紧张:“可万一他们设下陷阱……”
“陷阱?”萧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能设下的陷阱,无非是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觉得,那些手段,能困住我萧烬?”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他,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可侯爷,咱们在京城没有根基,贸然前去,会不会吃亏?”阿虎还是有些不放心。
萧烬转过身,看向阿虎:“根基是靠自己打出来的,不是靠别人施舍的。”
“那些老牌世家,仗着祖上的荫蔽,在京城作威作福太久了。他们以为这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却不知道,时代已经变了。”
“他们越是瞧不起我,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去准备吧。明日,本侯要给成国公府,一个‘惊喜’。”
阿虎闻言,心中的担忧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豪情。他知道,只要跟着侯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是!侯爷!”他抱拳领命,大步离去。
萧烬再次回到书桌前,拿起那张请柬,轻轻摩挲着。
“成国公李渊,李承……”
他嘴角微扬,眼底闪烁着一丝期待。
【哈哈哈!小烬烬果然要去了!李老头,你这次可要踢到铁板了!】呦呦在御书房里,将暗卫传来的消息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萧烬的性格,看似沉静,实则锋芒毕露,绝不会任人欺凌。
顾景渊在旁边批阅奏折,听到呦呦的心声,不由得嘴角微扬。他知道,这京城要热闹起来了。萧烬这把刀,只有在不断的磨砺中,才能变得更加锋利。而那些老牌世家,也该敲打敲打,让他们知道,这天下,终究是朕的天下。
一场针对新晋冠军侯的鸿门宴,在京城悄然筹备。
而赴宴之人,早已心知肚明,并且,准备好了反击。
京城的暗流,正随着这场宴会,激荡得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