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灯看了眼武运达，又看了眼刘奉，哟呵，心里门清。
刘奉熟练地拉着车先上了电梯，竹灯走在最后面，武运达贼眉鼠眼地悄声感慨震惊：“灯姐，这酒庄还真是他家的啊，天啊，真有钱啊！还有，他竟然知道我姓什么。”
武运达对于酒庄少公子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感到些许开心。
竹灯轻笑一声，不说话。刘奉自然有野心在。
她并不是无故走在最后的，借着武运达高胖的身影，竹灯的轻巧的话音传到郭庆宇的耳中：“郭庆宇，你要是不想坐牢，最好想办法让你心爱的女朋友闭嘴。你懂的吧？”
听话人的身影微顿，张嘴下意识嘲讽：“怎么，怕我把你推出去也坐牢吗？”
在旁边听完全程的武运达低眼莫名其妙地看着郭庆宇；“你作为杀人犯，灯姐的行为怎么看都算是正当防卫吧？”
“就是说啊，”竹灯拿出手机，眼下时间更晚了些，“就算我杀了你都没问题，你竟然不感激我的大恩大德。”
这就有点太超过了。
……
车外，只剩下竹灯和刘奉还没有上车，竹灯看着迟迟不动作的刘奉，抬头疑问地看向对方。
“你是故意的吧？”
竹灯不明所以，看向刘奉的神情带着疑问，她没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你不用装不知道，我都说了，你笨，但是有些小聪明。”刘奉抬手抹掉车后窗的灰尘：“你不是故意说这说那，拖延时间好让他们受的伤能难受一会儿是一会儿吗？”
实话讲，这两句话让竹灯脑袋宕机了一下，她是有小心思小聪明，但是绝对不是拖延时间啊，但反应过来后竹灯还是噗嗤笑出声：“就是说啊，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小伎俩在你面前都不够看的。”
说完，故作无奈的耸了下肩。
真实的想法其实一开始只是利用刘奉把这两个病人送医院去，仅此而已，但刘奉的话说出口，竹灯觉得，有折磨到那两个人，好像也不错。
对于竹灯的奉承话，他倒是听得开心，“哼，你们这些人的小聪明，在我面前不够看。”
然后不等竹灯反应，给竹灯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发现武运达已经坐在那里了。
干得漂亮武运达！
……
在第十三次出现在酒庄铁门不远处后，竹灯主动开口：“抱歉少庄主，我这边还有一些工作需要收尾，不太方便和你们一起去了，我就在这里下吧。”
望向尝试跟着大部队脱离酒庄范围失败的竹灯如是说。
刘奉停下车，透过后视镜看了竹灯一眼，没说话。竹灯想要拉开车门，结果车门锁着，下不去。这是什么意思？她再次看向后视镜，与刘奉对上视线。
“啊，少庄主，我是这么想的，毕竟你看，你是酒庄的呃，你懂吧，这些人都是员工呀，你之前不是说领导就是要给员工负责吗，对吧，你看今天这种情况，都没个可靠领导在，幸亏有你啊。”
说完，竹灯嘴角微微上弯，做出微笑的表情，一番话给刘奉说飘了，倒是利落地开了车锁，竹灯顺利下了车。
武运达双手趴窗，整个脸都贴在车窗上，竹灯走了，他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只是竹灯假装看不到，仍旧保持微笑，挥手示意再见。
似乎一切都归于风平浪静，竹灯在当前点位存了个档。
车行驶进了混沌的雾色中，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这偏僻的地方单程到市区医院要两个多小时，她有足够的时间。竹灯抿唇，收回弯曲的唇角，拿出手电筒转身朝着监控室走去。
有事情需要确认。
监控室内呜哇呜哇刺耳的警报声让人心悸。竹灯从口袋里掏出在前台顺来的耳塞带上，反锁监控室的门，坐在椅子上调出了监控。
监控有风波值，出现晃动人影的地方会有专门的黄色标注区，这让竹灯寻找起来方便了不少。
她一点点翻动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只是开头越看越无语，总是半夜出来走动查看情况的刘叔，半夜抱着毛豆在那里来来回回地溜达。
与其说是人，倒是都像鬼。
看了许久，眼睛有些许酸胀，竹灯按下暂停键，身体向后靠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好疲惫，想找个地方猫一觉。
就在右手重新握住鼠标后，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竹灯拿起一看，是刘奉打来的语音通话。
屏幕最上方的时间角，显示着当前时间，四点三十七分。
已经看了这么久了，竹灯用力眨动眼皮调动眼睛的灵活性，深呼吸一口气后才接起语音。
“你说有工作要忙是去监控室吗？”刘奉的平淡的声音从话筒传来，竹灯眉头一挑。
她抬起头，看到监控室右上角有个正对着门口的摄像头，左上角的摄像对着自己现在坐的位置。
好在这两个摄像都看不到监控的大屏幕。
竹灯抬手对着监控挥了挥自己的手，开口：“hELLo啊，少庄主，你能看见我吗？”
那边的人没说话，竹灯叹了口气，垂下脑袋，眉眼间的情绪似乎低落了几分，抬起手露出青紫色的手腕：“一开头我就说过了，殃及池鱼，我来这里只是想把他伤害我的证据保留下来，免得后面什么时候反水……”
手腕落寞垂下，竹灯抬头，勉强冲着监控的方向笑了笑，颓败的神情带了些小心翼翼：“你放心吧，我没想报警给酒庄添麻烦，只是东西握在手里，总归是一份对我的保障。”
手机里仍旧沉默，竹灯也不再多说，额前落下几缕碎发，与她狭长的睫毛交叉，略有些发痒，惹得她连连眨眼，再回过神，那边已经挂掉了语音。
微信弹出最新消息，是刘奉发来的：那你保存好，这两个人送到急诊，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周美安的手指不保，郭庆宇或许会落下一些残疾。
竹灯看着消息许久，抬手在双眼处轻轻按压，仿佛在擦眼泪一样。
没有继续多想，继续查看监控，终于又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